浴室内,回响着莲蓬头的喷洒声,温热的水雾飘散在空气中,带来像是三温暖般的体验。
“呼啊!”
惬意的浅吐一口气,方义辉不由又想到了方才的谈话,剑眉微皱。
自己应该没有表达错吧?
总觉得安然的样子怪怪的......
“义辉哥,你说今后你的衣服不用我洗了?”
“对。”
“但是......为什么?”
“别想多了,跟你无关,只是我感觉有些害臊。”
“害臊?”
“嗯,你现在变得这么可爱了,还让你帮我洗私人物品,总觉得怪羞耻的。”
“我……”
之后,又针对与此相同的一些部份做了调整。
其实他的本意,是想让安然意会到,自己已经决定把他当作一个女孩子来对待,改正之前那些不适当的接触。
至于为何不明说,还是他觉得时机不合适。
因为要说清楚这点,势必得提及他这么想的动机,又会接续带到变化的真相。
他不确定在听完上述这番话后,表情都明显变得动摇的安然,一时间能否再接受这么大的讯息量。
“慢慢来吧......”
对待个性脆弱的安然,他还是觉得循序渐进比较好。
想到这,方义辉摇摇头,打开热水开关,拿起莲蓬头就想冲掉头顶上的泡沫。
“嘶──”
没想,迎来的却是冰冷刺骨的凉水。
顶着让身体发颤的寒意,方义辉顾不得还没冲干净的泡沫,一下睁开眼。
低头一看,却发现开关握把好好指向红色的那边。
“这么倒楣,热水器坏了?”他郁闷道。
果然,又放了一会水,用手摸去,还是冰凉的。
紧随着,他的心也拔凉了。
扫了眼身上还残留的泡沫,方义辉满脸无奈。
这不冲干净浑身难受啊......
犹豫了几秒,还是咬紧牙关,再次拿起莲蓬头。
“淅淅──”
......
自动洒水器稀薄的水雾和早晨阳光在花圃形成一道小型彩虹拱桥。
保全老大爷赵爱国不疾不徐的在小区里游走,脸上的表情好不悠哉。
对他来说,这份住户大多是有钱人小区的工作再轻松不过。
平时只要看看门,时间到了巡逻,也不太会有事发生。
“嗯?那是?”
然而,今天似乎有些不同。
在他行至小区过半时,却发现一名娇小的人影在某户人家前面,鬼鬼祟祟的不知在做什么。
赵爱国没有多想,就怒喝了一声:“那边那个,你在干嘛?”
那人立刻慌张的全身抖了下,更加深了他的怀疑,连忙加紧脚步,走上跟前。
“你是谁,我怎么没在这见过你?”
赵爱国视线上下扫视,只见眼前人穿着一件衣领松脱的白衬衫、褪色牛仔裤,脚上一双发白运动鞋。
要不是看着是个女娃子,怕可能有误会,只凭这身装扮,在这高档小区里出没,他肯定二话不说叫警察了。
“我......”
被他牢牢盯着的小个子则低头抓裤兜,紧张地的说不出半句话。
怎么办?
要老实说吗?
可说了,他会不会现在就通知义辉哥?
没错,这人正是换回自己衣服,打算趁早开溜的安然。
昨晚在听完方义辉那番话,又从先前种种线索,发现真相“义辉哥女友要回来了,所以才会为了避嫌,疏远自己”的他,忽然就觉得自己好多余。
仅存的用处──帮忙做家务,也会在义辉哥女友回来后,一点不剩,反而还可能因为自己的存在带给义辉哥困扰,因此,才想悄悄离开。
不过,刚出大门,又觉得这么不告而别,有些忘恩负义。
毕竟,这些日子里,也造成了义辉哥不少开销,所以,他就决定记下地址,等之后在外找了工作,再慢慢把钱寄来还他。
没想,刚拿出手机,都没打开记事本呢,就被保全发现了。
似乎还把他当成可疑分子!
安然局促的想着该如何解释,但保全大爷赵爱国见他半响说不出一句话,原先还猜测可能有误会的想法也逐渐消散,沉下了脸,又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不说是吧?走,跟我去警卫室!”
说着,就要拖动他走。
吓得安然抬起头,脸色也变得煞白,反抗着:“不......不要!”
“不要?”
感受来自手上的阻力,赵爱国眉头紧皱:“那先前让你说,怎么不......”
说着,忽然话音就一顿。
此时才正面看清楚那张精致脸蛋的赵爱国,手头的力气一松,神色也面露思索。
而借着可趁之机挣脱的安然,还来不及想下一步,就听见了那句疑问。
“等等......你是之前跟在义辉身边的小妹?”
“诶?我......”
安然愣了下,紧接着连忙点头:“对,对,是我!”
......
“碰!”
伴随大门被用力关紧,安然瘫坐在玄关前的地上,颇有种劫后余生的脱力感。
“呼,好险蒙混过去了......”
庆幸这位保全大爷认识义辉哥,也幸好他见过自己跟义辉哥一起出门,否则,今天结果肯定很惨。
虽说如此,要他现在冒着可能路上遇到大爷,又被盘问的风险离开,他还是没那个勇气。
看来只能再找机会了。
但那名大爷又认识义辉哥,所以拖的时间也不能太久,最好还是在今天内。
念及至此,安然又忍不住苦恼。
可是,义辉哥这个点也差不多要醒了,再来走的机会......
“嗯!”
想到一半,安然忽然发觉有些不对。
他的脸上多了几分困惑,当看清楚墙上的时钟后,顿时又变得诧异。
“七点了......义辉哥怎么还没起来?”
早已熟悉男人作息的他,一时都顾不上换身衣服,就心急的往里走去。
“嗯,是这样的......”
当来到房门前,听着里面依稀传出的说话声,安然这才松了口气。
不过,很快又蹙起眉来。
“咳咳......咳咳......抱歉,麻烦你了。”
义辉哥,这是生病了?
念头刚闪过,他顿时就觉得自己很笨,这还要怀疑?
如果不是生病,一向守时的义辉哥怎么会赖床?
可想清楚后,他又犹豫了。
倘若是昨天之前,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打开门,照顾义辉哥。
但现在......
安然低头瞧了眼自己破旧的打扮,最后轻叹一声,往玄关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