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那就这样,公司我会帮忙请假,你快去休息。”
“咳咳......谢了。”
挂断跟刘平的通话,方义辉把手机放到一旁。
想从床上起来,但脑袋昏昏沉沉的,四肢也使不上力,只能勉强撑起上身坐着。
他迷糊的看着眼前正在微微摇晃的世界,打算休息一会,然后再起床拿药。
这时,房门却忽然被敲响。
“叩叩!”
“义辉哥,我能进来吗?”
方义辉呆愣了几秒,才回过神:“等等,我......咳咳......咳咳!”
话没说完,却又被袭上喉咙的痒痛打断,紧接着门就被打了开。
“义辉哥!”
一入眼,便见男人满脸难受的咳个不停,安然连忙来到床边,手上端着的托盘往桌上一摆,就赶紧在他后背轻轻拍打帮忙顺气。
“咳咳......我没......咳......我没事......你快离开,等等被传染了。”
好一会,方义辉才缓过气来,把刚刚想讲的话说完。
“放心吧,不会被传染的。”
安然依旧轻拍着他的背,没有离开的意思。
“你......”
方义辉皱了皱眉,转过头,却见安然脸上戴着一副小浣熊图案的口罩,顿时又闭上了嘴。
“你看,我有戴口罩,不会传染的。”
安然朝他笑了笑,拿起放在桌上的水杯跟成药:“好了,义辉哥,先来吃药。”
“......”
方义辉扫了一眼,猜测大概是之前预备在柜子的药被安然找到了,也没多问,接过杯子后,便把药配着水吞咽。
“给我吧。”
“嗯。”
把杯子还回,方义辉目光顺着望到了托盘上温度计、药盒、保温壶、稀饭……几乎一应俱全的物品,有些困惑:“是我咳太大声了吗?不然你怎么......”
“好了,义辉哥还在发烧吧?这些可以之后再说。”
安然打断他,然后端起盛了虾仁粥的碗,用汤匙舀了一小口:“现在,先来吃点东西。”
方义辉看着汤匙逐渐靠近,眼皮跳了下:“……你这是?”
“义辉哥现在病了,不能自己吃饭的吧?”
“谁说的,我……”
“啊~”
“......”
一番折腾后,方义辉重新躺下。
看着还在床边**湿毛巾的安然,他的心情颇感奇妙,又有些许的不适应。
并非真的反感被喂食。
而是自从一个人在外生活后,基本有什么病症、突发状况,都是靠他自己扛过去,几乎没有像这样让人照顾的情形。
“义辉哥,你试试......怎么了吗?”
安然刚拧好毛巾,就见男人直直盯着自己,还以为他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
方义辉轻摇头,然后伸手:“毛巾给我吧。”
“没关系,我来就好,义辉哥快躺下。”
看他似乎把自己当成什么都不能做的病号,方义辉无奈笑了笑,却也没拒绝,慢慢躺平。
安然把湿毛巾折小,放到他额头:“会太冰吗?”
“还好,挺舒服的。”
感受来自头顶的冰凉,方义辉神情一松,眼皮也逐步有些不听使唤。
“那就好......对了,要不要......”
“呼......呼......”
安然本还想说什么,听见那渐渐平缓的微小呼吸声,立刻又阖上了嘴。
望着男人的睡脸,他目光也变得柔和,想了想,干脆拿起另一条湿毛巾,小心帮他擦拭掉脸颊上的汗珠。
......
一上午的时间很快过去。
安然看着手中的红外线温度计,总算放心了些。
“37.1,差不多退烧了。”
扫了眼床上,男人正平稳的睡着,安然也没打算叫他,只是寻思也快到中午了,要不要去做点菜,这样等他醒来,就能马上吃饭。
考虑了几秒,又觉得不好,义辉哥也不知道何时起来,到时都凉了。
最后,还是继续坐在床边地板上守着。
一边等待,其实也没什么事可以做,手机已经滑了一上午,有些腻了,安然就默默观察男人的睡颜。
大概是工作长期在室内,方义辉的皮肤是显白的。
不过,也不是那种娘里娘气的类型,锐利的五官线条让他看上去还是男人味十足,只是相较起平时张开眼时的锋芒毕露,此时,阖上眼皮的男人就像只沉睡中的公狮,让人感慨,即使再厉害的人也有脆弱的时候。
安然看着看着就有些呆愣住了,卷缩着膝盖,托腮歪头。
没多久,又意识到什么,脸颊浮上一抹红晕,连忙移开目光。
“我......我在干嘛?”
安然小声嘀咕,莫名感觉心虚,却又不知何从而来。
想了想,觉得可能是自己代替义辉哥女友照顾他的行为有些越线了,但总不可能放任发高烧的他自己一个人吧?
“唉。”
思索着,安然忽然叹了口气,然后视线稍稍往下,看到自己身上。
“应该没破绽吧?”他眼神略微飘忽。
他此时穿着平日那件最常穿的白色围裙,底下则是浅黄色素T跟蓝色牛仔短裤。
早上在门口听见义辉哥生病,他自然不可能抛下,而是先去把身上的旧衣服换下,以免观察敏锐的男人看出些什么。
不过,眼下看来,有些多虑了,义辉哥自己都还不舒服着,怎么有余力发现他的异状?
他顿时就苦笑了声,也说不出是什么种感受。
明明昨夜想了整晚决定要离开的,但经过一上午跟义辉哥的相处后,又感觉舍不得了。
明明知道没被察觉是最好的结果,但现在这种不甘又是怎么回事?
难道自己心里其实是想被挽留的?
矫情!
真的好矫情!
又望着窗外发了一会呆,安然才恢复情绪。
算了,反正不论如何,他最后还是要离开的,这样也好......
脸上的神情变得明显失落,安然干脆想站起身来,去厨房做点菜来转移注意。
起身的途中,目光却是瞄到了什么,忽而间愣了愣。
那是一只露出在被子外的大手。
白皙、好看,且骨节分明。
安然脑海顿时就闪过了一些画面,其中大多是男人笑着对自己摸头的,但也有为数稀少,小时候,父亲在自己表现良好时,对自己的鼓励。
就这样呆看着,安然的神情有些恍惚,随即下一秒双颊又变得绯红,像是要甩开什么拼命摇头。
“不行,不行!”他快速站起,然后往房门走去。
但没走几步,却又忽然停下,纠结的回头。
先是犹豫地望着大手,再来又心虚地扫了眼男人的脸,看他有没醒来。
“反正,都......都要离开了......”
最后似是做出决定,安然默默垂下头,像是要做坏事的小女孩般脸颊烧得通红,一步一步往床边走去。
安然缓缓蹲下,上身倾斜,让脸颊微贴着被子,然后小心地挪移着男人的大手放在自己的头上。
完成这一切后,他静静感受男人大手的抚摸,像是只得到了主人奖励的小猫般舒服地眯起眼睛。
可却没注意到,在他享受的同时,手的主人正一脸诧异的看着他。
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