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攥着书包,啃着出发前在火车站买的煎饼,连续坐了八个多小时的火车,实在有些困倦了,但我还是强撑着不敢闭眼。
“女士们先生们,列车前方停车站是临海站,请中途下车的旅客提前做好准备,站立在两车连接处时,不要倚靠在车门上,下车时请注意车梯与站台之前的空隙,请带小孩的旅客看顾好您的小朋友,由于中途停站时间短,未到站的旅客请不要下车并看顾好您的行李物品,防止丢失被盗,列车全程禁止吸烟,谢谢合作。”
到站已是半夜,狂风夹着豆大的雨点打在身上,发出“啪啦啪啦”的声响。
我独自在雨夜里走着,雨水打湿鞋袜,手里的雨伞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一辆疾驰而过的出租车从我面疾驰而过,掀起的雨水混合着泥土砸在我的身上,冰冷的雨水透过布料渗透到里面,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抬头望着这个繁华而又陌生的场所,雨水打在脸上,滑落的却不全是雨水。
好不容易找到了家宾馆却被告知客满,我不甘地转身离去,灯光将雨帘下的身影拉的悠长。
我顶着暴雨走进一条偏僻的胡同,就在我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我恍惚间进了一家破旧的旅店。
衣服已经湿透了,就连肩上的背包也变得异常沉重。我拖着疲惫的身子,晃晃悠悠的走了进去。
这里除了灰尘有点多,床板嘎吱作响,床单一股霉味,灯泡是坏的,洗澡是混浴,其他都挺好的。
嗯,至少不用再淋雨了。
接下来的几个星期我都在这座城市奔波,投简历,面试,应聘各种岗位,但都石沉大海。
大城市的开销远比我想的大得多,口袋里的钱在不知不觉间已经见底,迫于生计我只好先找了个餐厅后厨的工作。
“我学的服装设计,梦想是做个立体裁剪服装设计师。”
这是我在出发前,坐在田间最高的土坡上朝天空喊出的梦想。
呼,理想和现实果然不能混为一谈,满腔热心的我告别故乡,来到这个霓虹交错的城市,却屡屡碰壁,遭受着各种鄙夷嫌弃的目光。
后来机缘巧遇我进了一家报社,一边给前辈们端茶送水一边抱着打印出来的资料。花了三个月左右的时间,我顺利拿到了记者证。
每天上午准时出去采访,下午回来写稿子,采访的对象大多是工厂员工、店铺老板和同城的学生。
前几个月还算热情,后来便提不起什么兴致,像个机器般问着些不断重复的问题。
那些当了半辈子工人的老师傅,大概很少接受记者采访,对我都是有问必答,知无不言。我也会拍拍胸脯说回去一定写篇漂亮稿子。
去年冬天是我来到这里下的第一场雪,也是我与她的初次相遇。
母亲打来电话告诉我爷爷的病情恶化,需要准备做手术。我把存了两年半的积蓄全部寄回了老家,但依旧杯水车薪。
我只好继续在网上找些兼职来凑钱,下班后能多赚一点是一点。当时附近有处高档小区招女佣,我本来是对这种工作不感兴趣的。
但当我在薪资栏来回看了好几遍,嗯,就算是照顾大小便失禁的老人也不是不可以。
这当然是开玩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