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雪叫了一辆马车,我和她两人坐在后面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有点饿了,吃点啥去?”
“不知道,这镇子里的餐馆我都吃腻了。”
“要不先去大叔那边把装备取了吧?”
“去呗,去那小老头那边看看他手艺咋样。”
“你还想去打魔王吗?”
尘雪突然发问。
我往后一仰,合上眼睛。
“我有点累了,我歇会儿,到了叫我。”
马蹄踩在石板路上发出嘚嗒嘚嗒的声音,我伴着马蹄声慢慢陷入沉眠。
梦中,我看见一个身材高大窈窕,着白衣银甲的女骑士,她手持大剑抵挡着一团同样手持巨剑的黑影。
画面一闪,我眼前是一团旺盛的篝火,女人孩子们在篝火旁欢声笑语,载歌载舞。男人们立在一旁举杯痛饮。
我的身边站着伙伴们,有魔女有刚刚那个女骑士,还有一个黑色紧身衣的女刺客和一个长相秀丽的白袍男。
再一闪,女骑士银甲染血,她的那把大剑直直捅穿在她自己腹部。
白袍男跪倒在地,他紧紧抱住女骑士,止不住的哀嚎,而梦中视角的主人也在泪流满面。
再一转,我看见一个女人无力的跪坐在地,一股黑雾蔓延到她身上。
黑雾消散时,一头银发变成了白发,身上的贴身铠甲也变成了黑色带着红色纹路。
她站起身,看向了我。
她皮肤如雪,红色的双眼冷漠无情,看向我时,我不禁打了个寒碜。
那些小说里描述的如同冰窟窿一样的眼神是真的存在的。
双眼无光,面色冷酷,可又能感受到她那溢出体外的孤独与悲伤。
“陈铭醒醒!”尘雪摇醒了我。
我一个激灵,起身后晃了晃脑袋。那真实感让我总感觉刚刚那不止是一个梦。
我跃下马车,和马夫说了声谢谢。
扭头望去,德尔涅大叔早已倚着他那房檐立柱等着我们了。
德尔涅看见我们来了。他走到他那矮人桌前仰起头抬起一只手,指着我说:“臭小子挺牛*啊,居然还能站着。老子看见你那不惜命的打法,还以为你怎么不得躺个三天五天才能走路。”
我低下头嘿嘿一笑:“我也想得是怎么着不得躺几天,不知道谁在爆炸一瞬间给我紧急套了个盾。”
尘雪听见懵了,直接质问我:“你还有场外支援?”
“不知道,但是确实有人给我套了……不是你?!”
“废话,我魔术施法能那么快给你套啊?”尘雪拧了我一下。
“哎呦呦,先不想这个了,大叔咱那武器咋样了?”我揉着被拧红的小臂问。
德尔涅大叔跳下垫脚,从桌底下抱出来一个比他身高略矮的盒子。
“大叔,我不是要的长枪吗?”我看那才九十厘米长的盒子,不得不pin出了问号。
“催催催!老子头给你打歪来!”大叔叫道。
只见大叔打开盒子,一把锃光瓦亮的泛着金光的铜剑静静躺在盒中。
细细看去,上面的花纹繁杂多样,我在原世界多少看过几个锻刀视频,这剑上面的花纹就像那视频中经过了堆叠扭转后在刀身上形成的大马士革花纹。
大叔看我一直看着不说话以为我不喜欢它,便说:“老子这第一件先给你看宝贝,不要看它是长这样,这可是我融了一把老宝贝再给它叠加各种锻造材料打出来的,是所有能从市面上找得到的魔晶加上上好的精金、山铜、秘银叠加扭转融合镶嵌整出来的这个宝贝。”
大叔擦了擦汗接着说:“说来也怪,这玩意儿它挺挑,普通的金银铜啥的都融不上,最后老子托人给我找了上好的精金、山铜、秘银才融上。余下的材料给你打了长枪,不过今天看见你那战斗风格 ,我觉得那长枪估计得给你在加点强度和特殊功能。”
坏了,我这一听,刻在DNA里的菜市场基因发动了。德尔涅不会要涨价吧……
“加工的费用就不多要了,但是老子不能给你贴钱做买卖。之前有一批货栽在了那群绿皮哥布林手里,你拿着这把剑和这杆秘银枪给我拿回来货,我就给你强化一下长枪。”德尔涅大叔说完,转身从里间抬出来一根通体银白布满纹路的长枪。
枪上布满了纹路,所有纹路的终点都汇聚在枪头尾部的一个小圆槽上。尘雪看见枪如此奇特就问了一句:“这纹路是什么?”
德尔涅伸手从围裙口袋里摸出来一个泛着五彩光的透明小水晶:“这是安这个东西用的,来,把枪给我。”
大叔随手抓过一把锤子,左手将水晶放入凹槽,随后右手一锤下去将水晶嵌入凹槽内。
“来,你抓住枪往里面注入魔力。”大叔把枪递给我。
我一脸疑惑的接过长枪,向里面注入魔力后,只见魔力顺着纹路进入水晶,本来透明的水晶瞬间变成了红色,然后纹路也开始泛红,枪头唰地一声冒出了火焰。
“你再用一个其他的魔术。”大叔叉着腰。
我凝聚了一个水球,枪头的火焰瞬间熄灭了,取而代之的是水蓝色的水晶和纹路。
尘雪在一旁看傻了,这小水晶可是宝贝啊。这种能随着使用者变换的元素水晶德尔涅居然舍得给他?她看向德尔涅,却看见了德尔涅给她使了个眼色。
我压住心里的惊喜之情,对着大叔说:“这水晶一看就非常稀有,大叔你真打算把它给我?”
“只要能把老子那批货拿回来,它就送你了。”德尔涅大叔背过身斜倚着摆摆手,“快去给老子找货吧,顺便试试这俩东西合不合手。”
我将长枪背在身后,把剑别在腰间,对着大叔说:“谢谢大叔,我走了。”
“等等,老子又没说现在去找,刚打完先歇歇,后天给我找到就行。”德尔涅大叔转回身,喊住了拉着尘雪准备走的我。
“早找早没事嘛。”我笑了笑。
尘雪一直看着大叔,她不知道刚刚大叔给她的眼色是什么意思,只好在旁边待机。
德尔涅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尘雪,冲着我说:“有点渴了,小子,去斜对面那个酒馆买杯大麦酒回来。”
“得嘞。”
德尔涅看我跑去了酒馆,扭头又进了里屋。
再出来时,他怀里抱了一套甲胄。
“你的老铠甲,我顺道给你重新打理了一遍,拿回去吧。”德尔涅把这套甲胄摊在桌上发出哗啦啦的金属碰撞的声音。
尘雪拿起一个前臂甲,套在了自己前臂上挥了两下。
“依旧是那么轻盈,可惜我已经不配用这个甲了。”尘雪又要脱掉臂甲,被德尔涅越过桌子止住了。
“哪有配不配的,这玩意儿一开始就是我给你打的,后来又给了我,当时我怎么说的?我替你保存。现在是时候还给你了。”
“二十年前就没打赢,你觉得我这次就能打赢了?”尘雪盯着大叔反问。
德尔涅用坚毅的目光迎上她那冷酷的眼神。
“二十年前是大意,这次有了那小子加上第一次累积的情报,我不信你真的放弃了。这套铠甲就放在这里,你愿意拿走就拿走,不拿走,我就把它融了,给我自己打一套工具和马蹄铁,你也就不用再来找我了。”
我端着酒回来时,只看见大叔一个人在炉子边敲打着烧红的铁块。
“哎,尘雪人呢?”
“嗯?”德尔涅大叔扭过头瞥了我一眼。
“啊啊啊,艾莉丝呢?”我意识到刚刚说错了话,连忙改口。
德尔涅大叔扭回头,举起锤子一下又一下的敲着铁块:“先走了,她说她去买点吃的。”
我把酒放在桌上:“大叔加了冰的喝的时候慢点啊我先走了。”
我扭头就往旅馆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