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境。
伊琳一次次被巴洛特贯穿了胸膛,一次次爬起重新战斗,足足试过上百次后,他才意识到不能硬来,巴洛特的身体强度和剑术悟性都比他强,只能另寻其他办法,一次次尝试,各种战术都施展了出来。
最终还是让他找到了破绽,巴洛特强势的正面只是虚影,他的弱点在背后,在极少数的情况下会露出破绽,而伊琳想要进攻他的弱点,那么就要卸下防备全力以赴,那时的他满是破绽,他有一定机会可以一刀终局,而巴洛特却是简单的一剑就能将他抹去。
伊琳又尝试了数百次,期间没有一次得手,还没等手中的白金剑挥下,巴洛特就在他身上留了道“花纹”。
伊琳承受着巴洛特的攻击连连后退,这一次他又失败了。
陆沉叹息着摇了摇头,平淡道:“死了这么多次了,不觉得痛吗?”
伊琳抿着嘴唇,坚定地摇了摇头,撑着手中的白金剑,缓缓将身体撑起,轻声回答:“在此之前,我早已经历过疼痛,饥饿,霜寒和黑暗,我没法停滞不前,未来还有许多事情在等着,我只能自强不息地徒步前行。”
陆沉耸肩笑道:“时间会证明一切。”
再经历过数场失败后,伊琳看着他皙白稚嫩的手臂上的伤痕,他忽然想到了什么。
外面可是表世界,在那里,怎么会允许死亡事件,所以也并不是非要将刀刃插入他的体内才算胜利,而虚境中的巴洛特被植入了不择手段杀死他的命令,所以才如此拼命。
如果是趁着他将刀刃拔出的瞬间,伤口愈合,也就是在表世界他倒在巴洛特面前的现状,他完全有机会偷袭巴洛特的后背。
脑子里有了想法便开始执行,主动将自己送到巴洛特的刀剑上,在巴洛特将刀刃拔出他体内的瞬间,伤口愈合,他双脚蹬地快速爆发出惊人的速度,闪至他的身后,挥动手中的白金剑,砍了下去。
就在剑刃即将触碰到巴洛特背部的瞬间,他的身体忽然爆发出一阵极强的气势。
铮!
挡住了伊琳的致命攻击,旋即迅速调整身位,挥剑将刀刃送入了他胸膛中。
这是剑者序灵!
伊琳缓缓从地上爬起,如果真让巴洛特将剑者序灵开启,那么他将毫无胜算。
思路是正确的,在表世界,他不会下杀手,但也绝对不能给巴洛特开启序灵的机会。
“我需要更快!更迅捷!”
因为表世界存在偏差,不会等到刀刃插入身体才宣判胜利,所以这给了伊琳极大的空间,不需要将刀刃插入巴洛特的后背,只需要拉近距离,越近越好。
他逐渐找到了战胜巴洛特的手段,一次又一次地死亡复活,死亡复活,他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刀刃与背部的距离越拉越近,最后的距离被缩减到了一厘米。
伊琳缓缓将沉重的身体撑起,一厘米是他能够做到的最好成绩,也是可以获胜的关键。
“好了陆沉,我已经做好了准备,你可以将我送回表世界了。”伊琳平静地道。
“不休息一下么?”
“我不能停下休息。”
陆沉微不可见地点头,缓声道:“好,准备好,五秒后虚境会破碎,你将重回表世界,那个倒在巴洛特身前的瞬间。”
五。
四。
三。
二。
一。
伊琳在心中默念结束的瞬间,他的意识重新回到了那副躯壳中,嘈杂的人身瞬间袭来,安洁莉卡焦急的呼喊声,苏维尔汀静默地观察,一切都回到了某个瞬间。
伊琳握了握手中的白金剑,巴洛特的身影就在眼前,他的眼中尽是嘲讽与蔑视。
在虚境中的一次次尝试在脑中不断闪过,伊琳双脚蹬地快速起身,全身爆发出风驰电掣般的神速,闪至巴洛特身后,紧握手中的白金剑,斩出一道刺眼的寒芒。
铮!
剑锋以至!
巴洛特后背发凉,他足足在原地愣了数秒,才不可思议地扭过头,发现剑刃距离自己仅有一厘米的偏差,如果伊琳没有受力,那么他现在就已经躺在地上血流不止了。
他在干什么?怎么突然从地上起身杀到我身后来了?他怎么知道我的弱点在背后。
巴洛特甚至连剑者序灵都没有开启,否则伊琳根本没有胜算。
不仅巴洛特被惊到了,观众与充当裁判的老师同样惊住了,在他们的记忆里,伊琳上一秒还躺在地上如蝼蚁般苟且渺小,下一秒就化作锋芒毕露的剑术师一剑终局!
这就好比是一个南通上一秒还在防守,下一秒就转守为攻,将进攻转换为防守,直接将剑刃横在了巴洛特背后。
干净利落,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就仿佛已经尝试过无数才有的这一次,巴洛特甚至就连剑者序灵都没有开启,这是他最大的优势,只要伊琳慢了些许,巴洛特作为剑术师的敏锐瞬间就能察觉,开启剑者序灵的技能——胜利姿态,那么他将立于不败之地。
倒是伊琳只能被判为败方,这也怪不得巴洛特使用序灵,毕竟序灵师之间的战斗,不使用序灵那是不可能的,谁让伊琳自己没有呢。
同样,裁判也不会判伊琳的作弊,这只能怪巴洛特轻敌,不做最后的结束,就非要踩在伊琳的脸上羞辱他,被反杀了,也只能自己受着。
世界没有绝对的公平,只有永远的自强不息。
无论是在场的每一位观众,甚至就连安洁莉卡都认为伊琳会输,可现实却是他手起刀落,以凡人之躯将天才序灵师巴洛特击败,以下犯上,取得了这不可思议的胜利。
巴洛特深吸了口气,缓缓松开了握着刀剑的手,沉声道:“我输了。”
伊琳冷冷收回白金剑,在众人的关注下缓缓将目光移到了不远处的一块空地出,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仿佛是在说:你看到了吗?我真的做到了!
可在众人的视野中,那里空空一片,根本没有一个人。
或许只有他自己知道,谁值得他分享这般来之不易的胜利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