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星去了帝都,毫不客气地住进了云龙的房子。她缠着云龙带她到赛车场一睹风采,最好能给她搞辆赛车。云龙对充斥着速度与激情的地方倒是不陌生,但那里是他把妹才会去的地方,给樊星当师父这种事他没兴趣。即使有兴趣云龙也没足够的时间。
“有了!我带你去见个人,明天,哦不,后天晚上我带你去找那位。这两天你随意在帝都逛逛,钱不够了把我屋里的沙发、衣柜挂在二手市场卖了,别客气。”云龙满是敷衍地对樊星说。
“带我去见谁?”樊星的大学放假时间早,樊星倒是没有放弃音乐,但是大学与高中云泥之别,音乐和结交的朋友已经丝毫不能满足她日渐空虚的内心,她觉得生活中少了些刺激和兴奋,于是借着假期找到了云龙。
“你不认识,见了你就知道了。”时间一晃而过。第三天晚上云龙带着樊星去了一家小区蹲点,至于为什么一定是晚上,云龙是这么说的,“她把我的联系方式都拉黑了,我们要在她遛狗的时候才能堵上她。”就这么,二人在小区门口蹲了半个小时,扔了一地烟屁股,终于堵住了云龙要见的人。顺带一提,由于帝都大街上不能吸烟,云龙是躲在角落里偷着吸的。
云龙要找的遛狗的人也是美女,鉴于本书的美女出镜率太高,不免让人有些审美疲劳,我这样形容一下她。她的小臂文着卡通小熊,小腿文着《加勒比海盗》中写实的杰克船长。秀色可餐,回头率极高。她把羽绒服自带的连衣帽扣在头上,毛茸茸的帽边跟手中牵着的萨摩耶犬的皮毛一样白。
云龙张开怀抱,健步向前,口中动情地喊着“依依”,他飞快地扑向了美女……身边的狗。云龙的脸颊在依依——也就是那条萨摩耶的雪白色长毛上蹭了蹭。
“我总算见到你了,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云龙对依依说。樊星扶额,这家伙不知道节操是什么吗?大庭广众,乾坤朗朗,竟然半跪在地上和狗狗亲热。
云龙也不全是装模作样让樊星难堪,他真的非常稀罕这条萨摩耶。云龙给狗狗取名云依,大多数时间叫他依依,从这一点就能看出云龙对他的爱。第三人称我没用错,这条狗是公的,根据西方的词语用法,宠物可以用“he”或“she”,在东方,“她”字是新文化运动时期刘半农发明的,所以至今第三人称的用法在不同时代的文学作品中还有些差别。
“云!龙!”聂澜怒目看着云龙,“你六月把狗交到我手里,我照看了半年,你没有半个谢字也就算了,还带着别的女人到我面前!”
“宝儿,我是有苦衷的。”云龙早就想出一套花言巧语,里面真话掺着假话,可惜他没说出来。
“我给你的狗做了绝育手术。”
“妈了个巴子的老逼登,你!”云龙的牙齿一用力,海绵烟蒂被他咬断,火星掉下来,萨摩耶灵活地躲开。聂澜不甘示弱,愤怒地与之对视。
……
理晓与云剑挽着手走在黄昏的大街上,太阳的余晖把两人渡成两座小金人。冬天的气温很低,理晓可以走在太阳未完全落山之前出门,云剑为了让她看到太阳,会在晚饭前拉着理晓出门散步。
谁家的顽童在夕阳下打闹,拥有着无数成年人羡慕的童年?穿着红色棉服的小朋友用“阅尽人间春色”的语气对玩伴说,“刘禹就知道跟小屁孩儿玩,不知道有什么意思。”
两个孩子身高摞起来不超过两米六,目测年轻不超过三年级,本身还是小孩儿。小屁孩儿口中小屁孩儿算啥?孩中孩?
理晓忍俊不禁,露出一个标准的笑容——八颗牙齿的笑。“阿姨好。”有“孩子王”资质的小孩儿对理晓打了个招呼,云剑本来就在笑,听完笑得更欢了。
“什么阿姨,我永远17岁。”理晓没说完,云剑拽着她继续前行。理晓的好心情都被扰乱了,没走多远就反过来拽着云剑回家。嗯,回家。理论上理晓是感觉不到冷热的,但心理作用会让她感觉到冷。可惜云剑为了低温没交供暖费,理晓却要求一直开空调暖风。
理晓要打开屋门的时候,云剑察觉到屋子的存在感上升了一个层次。存在感是个很玄学的东西,大概相当于一个人在大街上拉着个冰箱和拉着口棺材的区别,两者的存在感完全不同!云剑一手将理晓护在身后,一手用钥匙打开门锁,随时准备攻击。
检验这段时间修行成果的时刻到了!
屋门被猛地拉开。理晓生出一股危机感,这贼好生强壮,不知道我能否擒住他?“哥。”“嗯。”云剑向理晓点点头,示意她没事了。
“楼下那辆奇形怪状的汽车是你的?”
“我的甲壳虫简约又简单,当得起奇形怪状这四个字?”
“你为什么来?”
“看你俩过得很幸福,不知道能不能加上我,咱们三个一起幸福。”
云龙还是一副教坏小朋友的做派。云剑听出了里面的荤段子,没有理会。理晓没听懂,只觉得云龙好可怜,不幸福的人都蛮可怜的。云龙的眼窝深陷,应该是瘦了很多。
“站在门外做什么?进来坐下。”云龙的话只是对理晓说的,因为他立刻转头对云剑说“喝茶”。这显然不是请云剑喝茶,是让云剑给他泡茶喝。云剑屁颠屁颠地翻出茶叶,倒水沏茶,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理晓总算知道,为什么云剑不喝茶,却一直常备茶叶的原因。她紧张地坐在沙发上,如坐针毡。“这位姑娘的皮肤白得像瓷器,下次出门记得擦个粉底。”理晓的皮肤不同于夏天的白,已经成了苍灰色。她轻轻点头,呆了片刻,“你可能听人说我是云剑的女朋友……”
“卧槽。你是他女朋友?”云龙一脸惊讶。
“但那只是个说辞。”
云龙脸色恢复如常,“我就说嘛,怎么看你俩也不像情侣。”他端起云剑递上的茶杯。云剑把这番对话听在耳朵里,知道云龙并不像樊星那么容易糊弄。“你没听樊星或者晴姐提起过离骚?额,理晓。”
“没人提过。”云龙抿了一口茶,又全部吐回杯子。“你这茶叶放了多久?”
“半年吧。”
“……”云龙突然想起什么,“你就是为了这姑娘扮成迪迦去盗墓?”理晓听了更觉得羞愧,那次是云剑帮她寻找阻止肉身腐烂的方法。云剑为她做了很多,她却帮不上云剑什么。
“为什么你一下子就看出我俩不是情侣?”理晓不解地问云龙。
“阅历。”云龙回答。
“这种细枝末节就不要问咱哥哥了。我记得樊星说去你那里了。你这个节骨眼来不是家里出什么事了吧?”云剑看出了理晓紧张,心说你平常天不怕地不怕,现在紧张什么?他轻轻拍了拍离骚的手做安抚。
“樊星在我那里住下了,我腾地方。前两天打了几场擂台打累了,回来看看奶奶。还顺便看看你。”云龙又看了理晓一眼。云剑心说,就算你看出离骚是僵尸,也不能一直看啊。礼貌呢?“打擂台赚了点钱,这张卡给你,钱在我手里存不住。”
云龙在钱包抽出一张银行卡,云剑赶紧接过来装进包里,动作比沏茶还干净利落。云龙看出他的窘迫,“你很需要钱吗?不是跟言晴出了好几个任务,没酬金?”
“我就赚了个零头,大头都被言晴拿走了。”云剑一脸肉痛。
“小晴呐,她是怕你钱多了再搞非法武装。”云龙知道言晴对云剑的关爱。
“擂台赛打赢了?”
“你见我输过吗?”
云剑耸了耸肩,“银行卡密码是什么?”
“我生日。你要是不知道活该取不出来。”
“哈哈哈……我怎么会不知道呢?”云剑笑哈哈地说。
“理晓,你的名字怎么写?”云龙问。
“理解的理,春晓的晓。”理晓说。
“云剑为什么叫你离骚?”云龙又问。
“钱也给了,茶也喝了,没事你就碎觉去吧。”云剑卸磨杀驴,拉着理晓进了房间。云龙把依依叫过来,“还是你对我好,来,给哥哥笑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