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姬灵儿悠悠醒转，第一眼就看到了趴在自己身上的银发少女
“姬灵儿……”几乎是在同一时刻，伊迪亚也已经醒来，少女疲惫的露出了一个笑容
“我……我……”姬灵儿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她一开口，泪水便已经夺眶而出
“我……让你们受苦了……对不起……”
她也许是自责于自己没能在中华大地上的人们最需要她时挺身而出，也许是懊悔于数千年来的错误决定，又也许是两者兼有。无论如何，已经五千多岁的她有史以来第一次留下了泪水
姬灵儿死死地抱住伊迪亚——抱住延续至今的中华血脉，两行清泪从她俊俏的脸庞留下，回响在病房内的只有哭声
“对不起……对不起……”
“欸？没……没事啦”伊迪亚显然对于突然被抱住道歉一事感到非常茫然，但是她敏锐的感觉到姬灵儿的道歉大概不是对她
姬灵儿哭了很久，情绪才逐渐平复
“看来你的记忆已经恢复了差不多了”白适时的走了进来，随即摸了摸伊迪亚那头柔顺的银发“干得漂亮”
“嗯”姬灵儿点了点头“我不得不承认，你们让我出乎意料，人类。无论如何，很高兴看到你们再次被一个人团结到了一起，毫无疑问，你们接下来将开启属于你们的盛世”
“被一个人团结到了一起？如果你说的那个人是星海帝皇陛下的话，此言差矣”白笑着摇了摇头
“有何不对？”姬灵儿不理解的问道
“因为就连那位陛下自己都说：将全人类团结到一起的不是他，而是那在人类文明的历史上经历过无数思考实践而凝聚而成的真理——这也是我们这个国家这面红旗的意义所在”
听到白的这句话，姬灵儿瞳孔猛地缩紧了
她找到了她记忆拼图中的最后一块
不论是在李唐极盛之时，还是在明末自己身陨之际，记忆中那张模糊的少年的脸逐渐现出原形，而少年的话也无比真切
“能将人们团结到一起的从来不是某个人，而是被他们所广泛认同的，源自于他们自身思考实践而所得出的闪闪发光的思想”
“是吗……”姬灵儿自嘲的笑了笑，虽然她至今无法理解这句话的合理性，但是至少她知道，面前的这些人已经不再需要她的保护了
“那么伊迪亚，你先出去吧，我有些事想和姬灵儿谈谈”白的表情突然严肃了下来，说道
“哦……好”伊迪亚也察觉到了氛围不对，想要起身离开
“这两天她为了帮我尽心尽力，甚至最后不惜以身涉险进入到我的记忆之中。我能同你说的事情都可以同她说，不必避讳”姬灵儿说道
“那好吧”白点了点头，随即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诞生于五千多年前对吧”
“没错”姬灵儿说道“炎黄伊始，我就在照看这片土地了，有什么问题吗？”
“按四灵圣教和轮回终末教廷的历史推算，五千年前连神战都尚未发生。换言之，当时的虚境和银河系并没有任何交集”白说道“你是怎么来到地球上的？又或者说，是谁创造了你？”
“知道这个，对你们来说有什么意义吗？”姬灵儿微微一笑，缓缓说道
“无论我的答案如何，你们前进的脚步都不会停下，对吧？”
“那是当然”
“那么这个问题的答案就留待你们自己去探寻吧”
“好吧”看着姬灵儿坚定的表情，白也知道自己并不能强迫面前的这位华夏真龙做些什么，毕竟他也能从姬灵儿身上感受到强烈的……亲近感。
基于这种亲近感，他换了一个话题：“既然你已经找回了记忆，接下来又有什么打算？”
“我嘛，打算在这里姑且呆上一段时间，以普通人类的身份。”姬灵儿说完，随即便察觉到了白和伊迪亚的讶异神色“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不是，我原以为你会离开……不论是回到地球还是隐居起来”白说道
“这道也不失为一个好主意”姬灵儿伸了个懒腰“不过这种日子我已经过了五千多年啦，也该换换口味了。怎么？不会让你们太为难吧？”
“不会不会，不如说，这反倒轻松的多”白说道“你看上去当老师还是太早了……不如就做个学生吧，我来安排”
“学生吗……也不错，我的确是还有很多事要学习”看姬灵儿的表情，似乎是对这个安排颇为满意“我很期待哦”
“姬灵儿……姐姐，接下来去干什么？”走出医院后，伊迪亚问道
“你呀，最好现在回去睡一觉。刚刚对你的神识消耗不小，得好生调养几天”姬灵儿温柔的说道
“那你呢？”
“我要去见个“人””姬灵儿说完，便化作了一道金色流光直冲天际，很快消失不见
“呀，你来了。能想起来我就说明你已经完全恢复了。比我想象的要快呢。”在某栋高层的楼顶，一位金发少年正颇有格调的迎风而立，如果他穿的不是商店中最廉价的服装的话，效果也许会更好
“这就是你所盼望的世界吗？”姬灵儿站到了卡米身旁，俯视着脚下川流不息的车水马龙
“这就是我所盼望的世界”少年毫不犹豫的说道“山河无恙，国富民强；威服四海，万国来朝。团结在自己的意志下，永远在前进的道路上大步向前，创造着一个又一个奇迹……这便是帝国核心，这便是人类”
“是吗”姬灵儿说道“果然……和你说的一样呢”
“欢迎来到这个时代”少年站在楼顶的边缘，向姬灵儿张开了双臂
当少年从楼顶跃下时，姬灵儿没有感到一丝意外，在她的印象中，这家伙一直就喜欢开些玩笑
不出所料，少年的声音在她的耳边突然重新响起
“祝你生活愉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