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热风吹进槐树遮挡的院子,带动了少女的金丝长发,那姣好而又洁白的脸庞带着的是青春的气息,湛蓝的连体衣在风流的吹动下鼓动起来,但破坏这份美好的是少女空荡荡的右臂,小臂就如同被斩断一般,伤口处已经被简单处理过,用破碎的布条缠绕在伤口上。
姜棋开口道:“你现在的状态,出了院子能活多久。”
颜雨阳没有思考,甚至没有回答姜棋,只捂着右臂的伤口。
不疼,但是出了这个神奇的院子就不一定了。
这边的总部也太不靠谱了,从开始自己在赶往邮西区的路上就说精英小队会去支援疏散群众,等自己到了才发现,三千多人全被火灾“烧”死了,再是与火灾交战,被一旁蓄力不知道多长时间的老硬币偷袭,直接被打掉一只手臂。
要不是这个院子自己现在估计就得被一直追杀,虽然自己一身氪金装备暂时死不了,但是自己肯定也顶不住长时间的追杀,更何况这还是在预言之子不存在的情况下,难道杀一个孤立无援的特等武官不赚么?
答案是很赚,虽然就连颜雨阳都不知道特等级别的升华者镇魔司有几位,但是一定不多,升华六阶的前提就是从【里世界】第七层活下来。
没办法,支援信都发到自己这里来了,那位什么杨贤德,应该就是阔海市总部部长。
那位局长现在应该有两个结局,其一是正在带头顽固抵抗所谓的危机,其二就是当了带投大哥,现在镇魔司整体人员不能说是个个资历整洁吧,只能说像是美味的食物与老鼠尸体混杂一般。
如果颜雨阳没记错,这位经常在开会吹嘘自己家的升华者多么优秀的分部长,可是一位实实在在的走私贩子出身,至于为什么坐上这个位置,其中一大部分原因是因为他自身有足够的能力和手段,再者是因为三年前那场天关之战打光了天朝的家底,直接波及到了整个东夏三分的局面,不然也不至于让本就组建草率的镇魔司走马上任成为官方组织。
“活不了多久吧,所以我决定先养伤,杨贤德那王八蛋八成是带头投降了,黎明之轨这帮人闹出这么大事情,国外那几个组织也想跟着舔两口汤水。”
颜雨阳将手中麻雀一把捏散,散落出一片片纸屑,缓步走进了屋子,却好像是想到了些什么,转头和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的姜棋说道:“一会你出一趟院子,不用很远,在门口附近就行,大概一分钟,你的脑子里会有一个人试图与你说话,记住,你只管说这里的地点,其他的不用透露。”
“额,好,可以,我马上去,”姜棋捣蒜般的点了点头。
我的脑子里试图有人和我说话?你们这能力都这么神奇的么,怎么办带佬,我也想学啊,能不能给我也整一个。
回到屋子里的颜雨阳心情忐忑,如果…姜棋可以听到那个人的传话,就代表着姜棋已经踏入了升华者的行列,听不到最好,听不到的话她甚至可以把姜棋一生都安排的妥妥当当,在恋爱的年纪给他一个爱他的女人,在他孤独的时候来一通所谓温暖的电话,他会有着幸福美满的生活,娶妻生子,儿孙满堂。
门外的姜棋用手扇着风,才刚出院门,看着离自家门口不到十米的铁轨,以及在其中生长的杂草,他也不禁感叹,颜雨阳那些升华者的力量,随手便将整个城市的命脉用大火焚烧,又在瞬息之间,将一切恢复到从前,人们常说的后悔药也不过如此吧。
“喂喂喂,我是洞拐,收到请回答 ”
这是是哪来的孽畜……,随即姜棋闭上双眼回答:“呃,我是土豆,收到收到。”
韩思淼:“……”
“你家在哪呢,听雨阳说他在你家养伤啊,【回天】已经快骂娘了,她找不到你的家,明明位置都重叠了,可就是看不见。”
“啊?可是我就在门口啊。”
“怎么……能……【回天】,都……见……”
脑海中传来断断续续的声音,令姜棋十分烦恼。
这信号还接触不严呢,能不能换一个优秀一点的接线员来和我对话,我堂堂铁轨之家家主,你们就这么敷衍我?
此时脑海之中的声音开始急躁。
“姜……棋,活……去……,找……,生还……”
什么玩意?姜棋好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猛地睁开了双眼,而映入眼帘的,是早上的那一片世界,月光照射在他的身上,脑海里的声音已经悄无声息的消散,周围是一片漆黑。
不知道是时间一下子从下午跳跃到了晚上,还是空间一下子从【安全区】跳跃到了【危险区】,姜棋警惕的盯着四周,但是眼睛还没有适应突如其来的黑暗,微微的月光也只是给他指出一条模糊的道路。
这特么是哪?之前那片世界?我又来到这里了?
一大堆问号拍在了姜棋脸上,自己就是出门报个信,怎么还被人抓起来扔进一片未知的世界。
眼睛在逐渐适应黑暗,姜棋也重新得以借着月光观察起了四周。
周遭的大山遮挡住了他的视线,他只能勉强看清远处的迷雾,脚底是干裂的水泥路,从体感上感觉来说,他现在应该是在爬坡,观察四周过后,他发现,自己竟然在一条上腰之上的高速公路。
本来秉承着不作死就不会死的原则,姜棋本想像山下跑去,在奔跑的过程中,姜棋发现自己今天刚到账的那股巨大力气竟然还在,在跑到第一个弯路的时候,远处的迷雾竟不知道为何已经飘荡在山底,姜棋看着下山的的道路,心中突然生出一股寒意,这股感觉没持续多久便被直接验证。
只见下山路上的尽头,有两个人影在奔跑着向姜棋这边过来,他们似乎也是看见了姜棋,随即大喊道:“跑!往上山跑!别被那黑雾碰到!”
句句慷锵有力,回音久久不散,喊完这句话的王展便发现,自己视线尽头那道身影就然早早就没影了。
玛德我就说这雾不对劲,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么除了我还有人在这里,不对,也不一定是人。
早在看到人影的瞬间,姜棋便转头沿着公路飞奔,已经长到齐耳的短发被扑面的寒风吹得满天飘荡,自己之前的体力可以说是跑个100米能拉爆乌龟,毕竟没有钱,整天就是馒头沾点老干爹配上老六榨菜,和一杯温水。
不过现在已经跑过之前自己刚来到这里的地方了,离山顶也不远了,不过跑到山顶呢?如果那雾还是跟过来会发生什么,早知道等一会那几个不知道是人是鬼的东西,再问问他们好了,再次跑过一个弯道,此刻的姜棋才感觉到自己呼吸有些混乱。
我靠,史诗级大加强啊,这一趟跑下来怎么说也有十多公里了,这才多长时间?十五分钟?这也太持久了,我就喜欢持久的男人。
正在心里感叹的姜棋突然发觉脚底的触感一变,便利马刹车,周身那股寒意竟然尽数散去,取而代之是另一种在暗处被人注视着的感觉。
泥土,柔软的泥土,以及四周的黑树林和一座矗立在山顶的一座建筑,看不出建筑的具体样貌,不过黑暗之中的建筑却在透露出些许光点,似乎是几个字,姜棋凝视过去才看清楚那建筑之上有一道牌子,牌子上面散发着灯光,灯光映照出了几个大字,其中前面的名讳已经看不出来是什么了,只能分辨出最后的两个字——「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