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冰心初成，冷酷无情
自从当晚莫天仇抱着唐明的婴儿离开后，考虑到一切的可能，最终得出的结果就是——无论出于为了自己，或者婴儿的安全都必须离开沐城。虽然自己或许是死有余辜，但出于对唐明的拜托，他应尽自己最大的所能将唐明的孩子抚大。他也曾想过把婴儿交由“死亡”大队队长林中挺，或者他们能够保护唐明的儿子，但这样一来不知林中挺会不会相信他的话，出于一种避忌，他不敢拿唐明的儿子去冒这个险，所以选择了连夜逃离了沐城……其实，他的避忌是多余的，因为唐明的儿子有一个最大的症状，那是其他孩子无法冒充的。
出了沐城后，为了避免日后的追杀，他也想过离开乌巴拉帝国，可是由于现阶段大陆12国处于僵持状态，国防方面相当坚固，这也是为了抵制世界大战爆发的原因。现阶段的各国都禁止了外通，毕竟上一次的世界大战才刚刚停息，各国都处于休养状态，所以为了本国的安全，国防方面是十分坚固，哪怕是一只蚊子也别想成为漏网之鱼，没有个十年八载，国民都别想离国。出于这种种原因，莫天仇无奈之下，选择了来到沐城附近的一座山峰，被当地村民称之为“谜之仙岭”的地方。
“谜之仙岭”原名为雪峰，坐落在沐城北部的一个叫梅花村的附近，由于位置过于偏北，所以这里的冬天比其他地方还要长久，还要寒冷，而那座雪峰也是由于终年积雪而命名的。之所以改名为“谜之仙岭”，是因为这座看似不太高的山峰竟然从来没有人能够登上峰顶，并且安全回来。回来的人都说在登上不到200米，周围都披上一层浓雾，白茫茫的一片，让他们迷失方向，连回去的路也找不到。后经多次观察才知道那里竟然终年雾气不散，而那峰顶上的终年积雪现象，只是村民通过眺望识别的白色才误认为的。因为终年雾气不散，所以便有人说那里是仙人居住的地方，不让人们上去，只是为了防止人们打扰他们而已。
这样的故事在莫天仇来到梅花村后已经听了不知多少遍，但他依然还是决意要登上这座“谜之仙岭”，毕竟那里没有任何人是他最看好的。他的固执让村民们无计可施，只有任凭他带着一个婴儿去那“送死”。说莫天仇去“送死”，只是村民们的一厢情愿而已，难道莫天仇就那么想死吗？就算是，他也不会带着唐明的儿子去吧？其实，天然雾气对于一个修炼冰斗气的高手来说，那犹如过眼云烟，没有碍事的份，所以莫天仇很快便脱离了白雾的阻扰，来到了一片新天地。
有一点值得一说的就是，冰斗气是一种至阴的气技，修炼之人必须是至阴之体，拥有一颗冰冷的心才能把冰斗气修炼到最精湛。因为冰斗气的修炼要求所致，所以大陆上选学冰斗气的人很少，而达到大剑师级别以上的更是少之甚少，这也导致没有人能够登上这座“谜之仙岭”。
登上峰顶的莫天仇入目可观的竟然是一片白皑皑的梅花林，过度密栽的原因让白梅花之间没有半点间缝，或许这就是村民们眼中所谓的积雪吧！山顶上被整个梅花林包围着竟然有一间简陋的木屋，莫天仇二话不说进入了那间木屋，可是木屋里面空无一人，连普通房间里的床也没有。后来，他才知道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居住，或许是上一次来这的人留下的吧！而且，居住的时间越长，便发现了原来这峰顶上的白梅花竟然终年不凋零，还是只开花不结果的呢！定居后，莫天仇把唐明的孩子取名为漠，至此，二人过上了与世隔绝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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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唐漠有了自我意识时，他已经四岁了。过去的四年里，他每一天都是看着莫爷爷那看似冰冷的慈祥背影，嬉笑中地度过。莫天仇也没等闲，为了把唐漠培养成自己的传人，他每一天都为唐漠演上冰晶剑式的修炼，用行为来渲染他的心灵。可是随着时间的流去，让莫天仇发现了唐漠根本不是修炼冰斗气的料，或许这是他父亲的遗传吧！他拥有一颗善良、开朗的心，每一天都在嬉笑中度过，这使莫天仇感到十分的苦恼。
然而，在唐漠四岁生日当晚，唐漠一脸微笑地走到最近总是愁眉苦脸的莫天仇旁边，调皮地坐在莫天仇的膝上，小眼精灵地看向他，说道：
“莫爷爷，你最近不舒服吗？”
听到自己疼爱的孙子的叫声时，莫天仇忙地从思索中清醒过来，甩去满脑子的思绪后，露出慈祥的微笑，挚爱地用手轻拨唐漠那头披肩的长发，柔柔说道：
“漠儿，爷爷没有不舒服啊！”
其实，连莫天仇也开始发觉，在同唐漠的生活中，他学会了真挚的笑容，而且连修炼三十多年的冰心也开始有消融的迹象，难道这就是亲情吗？跟一直与他相依为命的弟弟已经宽别了三十多年的他，对亲情的那种温暖情怀已经忘却，可现在竟然再次降临在他身，那是上天在惩罚他，还是可怜他呢？不过，在这一刻，哪怕是他的冰心变成一滩水，他也不会抱怨的，只要小唐漠他现在这唯一的亲人留在他身边，他也就心满意足……
“爷爷，那……你什么时候开始教漠儿武功呢？”
唐漠两眼精灵地看向爷爷，随即他看到爷爷的双眼突然产生了情绪波动，虽然他不知道爷爷为什么突然这样，但他现在只想爷爷马上教他武功，因为这是他一直期盼已久的愿望。
莫天仇双眼歉意似的看向唐漠，‘漠儿，爷爷又何尝不想教你武功呢？’可是当他看到唐漠恳求的目光后，他也不忍拒绝唐漠。难道要他对唐漠说“你根本不适合修炼冰斗气”？不，这样的话他根本说不出来。处于两难境地的他，选择的却是逃避。他慈祥地笑道：
“漠儿，七天后爷爷再开始教你好吗？”
“嗯！！”
唐漠兴奋地点了点头，小个子一声不响地返回房间睡觉。
而剩下的莫天仇可是彻夜失眠，他反复地思考着，“如果强迫让他修炼冰斗气，只会浪费了他的潜能，没有冰心的根基，他的实力最终只会局限在上位剑师的瓶盖，永远无法突破。明知如此，可自己刚才却鬼迷心窍地答应了他，难道我真的要因此毁他一生吗？”
他怜惜地抚摸靠在他床边的破冰剑，剑身还冒出一缕缕白烟，冰冷的手感再次让心绪清静下来，陷入一片迷茫。感受着这久别重逢的冰冷感觉，脑中突然闪过了一道灵光，随即他大叫一声，
“人一生出来不一定就是天才，没有冰心可以造一个啊！！！”
…………
很快，相约的七天之期到了。
清晨，小唐漠兴奋地大呼“爷爷”，一蹦一跳地来到爷爷的房间，可是见到空无一人的房间后，他不禁有些失落。
‘难道爷爷出去弄早饭给我？’
就在他这么想着的时候，屋外传出一道叫唤声。
“漠儿！出来外院！！”
四年的时间，一切都不像出来时的那样，为了把这里建设得更像一个家，莫天仇足足花了两个月，把原有的木屋扩建了三倍，简单地分设了客厅，两人的睡房，当然所用的木材都是用就近的白梅树树桩，所以经过岁月的漫长流逝，久而久之，扩大四倍的木屋外多出了一块半径为20米的空旷草地，他们把这块空地称为“外院”。
听到这熟悉得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慈祥声音，一向谨守规矩的唐漠今天终于忍受不住心中的兴奋，（毕竟他做梦都想不到他一直期盼的事情终于降临了），不顾爷爷的教训，直接从爷爷房间的窗跳出去（那是原始木屋的构造），用他认为最为快捷的方法来到了外院。
可是，刚才唐漠那一惊人的壮举全被莫天仇尽收眼底，看着一脸兴奋来到自己面前的唐漠，他给予了严厉的眼神，随即轻轻地在唐漠头上一敲，不满地说道：
“漠儿，你把我说的话当成是耳边风啦？”
唐漠用手轻揉自己头上新成的小包包，像疯子一样嬉笑一下，
“嘿嘿……爷爷，我一时兴奋都把它给……忘了。”
说罢，他调皮地吐出小舌头。
“咳……”
莫天仇神气地干咳一声，随即严肃地说道：
“漠儿，你真的考虑清楚要跟爷爷我学武功？”
见罢，唐漠慌忙收回刚才的嬉皮笑脸，双眼坚定地看向爷爷，认真地重点头。
莫天仇见从唐漠的眼神中，没有半分动摇的心虚，便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依然用严肃的口吻。
“呼——漠儿，那你记住，每一个人一出生不一定都是天才。所以，你决定了跟我学武功，那你就应该有努力的信心。”
此话的真正意义并非是一般的四岁儿童所能听懂，而莫天仇也不谋唐漠能够现在听懂，只是如他所说的“记住”而已。
可是，唐漠却给了他一个出乎意料的答复——
“嗯……爷爷，你放心啦！漠儿早就有吃苦的觉悟，哪怕是五十年，我也要成为像爷爷这样的武士！！”
他紧握自己无力的小手，眼神依然是无比的坚定，而改变的只是他的决心，那就是一定要成为像爷爷一样的武士。说实话，两年前他就已经想跟爷爷学武功，可是当时他连握剑的力气也没有，所以他从那时开始便有了努力的觉悟。
莫天仇的眼神中明显出现了情绪波动，他真没有想到一个四岁的孩子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但唐漠刚才说的那一句话让他肯定了他接下来所做的一切。
他欣慰地看向唐漠，
“漠儿，你长大了！看来，爷爷担心你，只是多虑的……”
随即，他脸上重新回归了严肃的表情。
“漠儿，一会儿爷爷会用一道气冰封你的胆，你一定要忍住！！！”
唐漠像是听不懂当中的危险性一样，了然地点了点头。
要知道，用一道气封住人体的胆，那是非常危险的一件事，虽然像是莫天仇这样的高手可以坐到封胆而不阻碍其他器官的正常运作，但当中的寒气又哪是一个四岁的儿童受得了的呢，就算是一个健康的成年人，恐怕也受不了吧？因为体内有一道寒气，达不到人体的正常体温，各方面的系统机能也一定会有少少阻碍，例如口腔中的唾液淀粉酶不能把淀粉转化为麦芽糖，虽然对整个人体阻碍不大，但……还有，胆被冰封了，也就分泌不了胆汁，所以油脂类的食物也只能“眼看手勿动，手动不能吃”，以后唯有吃素……（好，肺话说完）
莫天仇见罢，没有作过多的说明，示意唐漠躺在地上，自己则逆转经脉，右手手掌吸纳正在聚拢过来的冰元素，因为这里寒冷，所以聚气只需短暂的1秒。随即，他狠下心来，寒气收拢于掌心，慢慢地向唐漠的右胸处压去。
“啊——”
感受着寒气的入侵，唐漠痛苦地怪叫起来，但他的身体并没有动半分，不是他不想动，而是在输入寒气时，莫天仇已经用冰斗气冰封了他的一切行动。因为如果在输入过程中，他身体动了那么寒气输入就会出现偏差，冰错部位就会危及生命，尤其是心脏……
莫天仇见已经完成任务，慌忙收回了寒气，紧张地看着还在痛苦挣扎的唐漠，因为接下来就是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啊————”
随着最后一声的嘶吼，唐漠终于忍受不住寒气的折磨，晕死过去……
…………
“呃……”
随着一声无奈的叹息，唐漠睁开了他那双无邪念，空荡如冰的眼睛，第一眼看到的竟然是爷爷由悲转喜的笑脸。
“漠儿，你没事真好……吓死爷爷了。”
莫天仇两眼泪汪汪地说道。
奇怪？爷爷竟然会哭？这还是我第一次看见爷爷哭呢！……虽然心中是非常的惊讶，但脸上竟然没有表露出来，依然是一副冰冷的面孔。
“爷爷……我睡了多久……呃——”
唐漠刚想坐起来，可是只到了一半，身体像被什么拌着似的，重新躺回床上。
唐漠意识到什么，巧妙地在床上来了个720度转身，然后——扑通，从床上滚到了地上。他活力地双手撑地，慢慢地站起来，双手又像探索似的向自己的背后摸去。
“总觉得后面有什么东西似的……啊——这是……”
在他刚想把背后的剑拔出来时，却被莫天仇上前阻止，捉过他的手，深意地说道：
“漠儿，慢着，听我说。从今以后直到你突破冰心九阶，你都必须与这把剑形影不离，每一刻它都要贴在你背上，知道吗？”
唐漠听懂他的话后，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然后，他接着说：
“爷爷把你的胆冰封了，所以你以后也不要再吃一些油脂类的食物。而这把剑是由千年玄冰冶炼而成的破冰剑，因为你没有一颗冰冷的心，所以我唯有用这把剑的剑心来代替，由于冰胆的缘故，剑心绝对可以代替，只要你用心去感受剑心的存在，以及与它形影不离。”
“爷爷，那什么时候才能突破冰心九阶？”
“这就要看你个人努力，到那时你的冰胆便会解封，而你背后的剑也就不需要再放在背后。在这之前，你内心的情感会被剑心吸纳，毫不表现在脸上……”
“好，现在你尝试用自己的心去感受剑心的存在吧！”
“嗯。”
唐漠依然是面无表情地答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