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你觉得人类的始皇帝‘赢政’他是个怎么样的人?”
站起了身,把暖手的茶杯放在身边的小桌上,摸了摸那颗变得生机盎然的银杏树,白百择停下了她讲的故事,问出了这困扰了华夏民族两千多年的问题。
“这我不清楚,那时候我没去过咸阳。不过,史书上说他是暴君。”老板娘也不明白自己的小侄女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暴君吗?”
————————————
荆轲不动声色地跪拜在秦皇跟前,恭顺地递上地图。
地图的卷轴一寸一寸展开,终于,图穷匕见,荆轲飞快地伸手抓紧始皇袖子,另一手,闪烁着寒光的匕首破空而出——凌厉的剑势朝秦始皇刺去,秦始皇挣脱撕开衣袖,躲过一剑。荆轲一剑落空,他是抱了必死的决心而来的,不杀秦王誓不罢休。
秦王拔剑迎击,砍伤了荆轲。鲜血溅出,荆轲把匕首砸向秦王,却又一次落空,自己却再一次被秦王刺中,负伤倒地。
————————————
“太子丹派荆轲刺杀始皇帝,始皇帝险些失去性命,但是秦灭燕时,甚至都没有伤害燕国王公大臣的性命。始皇帝一统中原占领六国后,没有屠城,没有对六国的王公贵族进行屠杀,而这些人,后来却成为反秦的主要力量。”白百择瞥了一旁拿出手机正在百度秦始皇的胖子和瘦子两人一眼,淡淡道:“若是始皇帝真的是暴君,那楚国人刘邦为何可以做官?那楚国的贵族后裔项羽为何可以顺利长大?”
胖子拿着手机看着资料对着白百择回击到:“你说反秦的是六国的王公贵族?可是我记得最先起义的是大泽乡的陈胜吴广吧?他们可都是平民啊,是秦始皇的徭役太重逼得他们造反的。”
老板娘看着翻着手机的胖子和瘦子黑线直冒……这两不是认不到多少字吗……
白百择也没激动,拿过了胖子的手机,随便翻了翻:“汉朝的司马迁说,陈胜吴广暴动是因为徭役迟到了要斩首。可是近期出土的秦简却说,迟到五天以内的处罚只是口头批评,五天以上也只是罚钱。人人都说秦朝的法律严苛,而相反的事实是,秦帝国的法律中,已经出现了西方两千年以后才出现的保护罪犯的条款。《史记》中也记载了,秦始皇交办的案件,多次不能破案,这在后世是无法想象的。因为酷刑之下,即使找不到罪犯,也能找到替死鬼。这说明了秦朝根本没有酷刑逼供,相比以后朝代的冤狱无数,秦朝已经算是开明的了。”
一旁的老板娘一脸蒙蔽,今天貌似听到了这么久以来最劲爆的消息:“那么秦始皇是一个英明神武,举世无双毫无缺点的皇帝喽。”
“那也不是,这些以后再说吧。”
———————————
“昆仑山脉,万山之祖,万神之乡。你说这个世界真的有神吗?”
“有。”
“与其让我信仰神明,还不如驱使你们这些妖怪。”赵高一个人在酒肆喝着酒,遣散了侍卫的他在与隐藏了身形的人交谈着。
“你变了,以前的你和现在不一样。”声音很年轻,听起来是一位少女的样子。
赵高往自己对面的酒杯倒了点酒,拿起自己那杯朝着酒吹了口气,静静地看着酒水的波纹。
“我不明白,我看见你的未来,你为什么要做这些事?”白百择取消了隐藏身形的术式,此时的她正坐在赵高对面,看向赵高的眼神充满了担心。
“还记得以前在那个小城里吗?那时候我刚拜师父为师,师父却不认真教我术式,常常不见踪影。”放下了空空的酒杯,看着面前这个从第一次见面开始,时间就没有在她身上流逝过的少女为他倒酒,楞了愣神,“那时候我常常缠着你带我逃出那个房子,出去后,我就牵着你的手,拉着你到游玩。因为有你在,不管玩的多疯师父都不会教训我,我很开心。”
白百择还是和之前那样,静静地看着诉说着自己幼时记忆的赵高。知晓过去与未来的她,她的记忆,不管是好还是坏,致死都不会忘记。她所能做的只有默默的一杯接着一杯的替面前的人倒酒而已。
“那时候,你从来都没有笑过,我就每日都在用各种方法逗你笑,最后,只能挠你咯吱窝的时候还没碰到你,就被师父用术式捆在石柱上,然后拿鞭子抽了一个多时辰才停。放我下来后,我居然一点伤都没有。师父生气的看着你,骂了我几句就走了,之后师父告诉我,才知道,我挨鞭子的时候,是你用了术式把鞭子的伤害转移到了你自己身上。难怪当时几天都找不到你,是去养伤了吧。”
“你是我弟弟。” 白百择微微低头,收回了看着赵高的视线。
赵高突然把酒杯朝着身旁砸了下去,“我才不想做你弟弟!你还不明白吗?不过也不可能了,我现在连男人都不算是!”赵高拿起了一开始就放在旁边的一把匕首,平复了一下不小心失控的情绪,但是看着面前少女那没有任何改变的表情,压制下来的情绪又要失控,被紧紧握住的匕首直直的对着白百择,“你不是能看见我的未来吗,那你知道我现在叔在做什么吗?”
白百择叹了一口气,站起身后没费力气就夺过了赵高手里的匕首。“我对你的未来也就看到这里了。”说罢,用左手挥起匕首,削去了右手的掌骨。扔下匕首,把掌骨抛给了赵高。
“真是神奇,削去了骨,外表居然没有半点变化。不愧是被誉为神兽的‘怪物’。”赵高拿着抛过来的掌骨,疯狂的大笑着,但是在笑声里夹杂着令人心酸的哭声。
“我从一开始遇见你时,就看不到这里之后的你,但是现在我明白了,你正做一件绝对不能让人知道的事情,就算是你师父,我都不能知道。我看到的一切都会对你产生威胁,所以你才会来找我。”白百择的右手不停的握拳与打开着,正使劲地适应着那股迟钝感,像是烦躁了一样使劲的甩了甩,然后停了下来,“我会去找,你到底在做什么的。”
“白姐姐,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那么,再见了,附近驻扎的士兵我回带走,放心,我为了逼你出现而抓的民众,我一个都没伤害。哦,你应该已经‘看见’了的,弟弟我多嘴了。”赵高走出了酒肆留下白百择一人。
白百择听着远去的脚步声,看了看带好的门,拿起了那杯赵高帮她倒好的酒,闻了闻,然后一口喝了下去,“呜,真难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