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时间七点,距离撤离点还有8千米。
柳圆、白衣和两个十岁左右的男孩一起趴在下水道里的一艘船上。
怎么回事呢,是作者少发了一章吗?
时间回溯到一个小时前。
白衣刚进入一间可以短暂落脚的民房,柳圆正跟在他身后准备进门时,白衣按住了柳圆的肩膀举起枪指着后方。
“请不要动,我的命虽然不值钱,但海特之子死了你们就很难离开了。”
那声音出乎预料的年轻,听起来还不到变声期。
“与其跟那群言而无信的人交易,不如跟我谈谈,我可以带你们出去。”
离得这么近,要是想打一脚踹过去这小家伙就得半死吧。
然而白衣看着柳圆的口型分明是在说“你来决定”。
放下了手枪,白衣拿出了先前通讯用的手机。
“摩西摩西?天黑了,我们准备休息一晚再走…哈?急就开直升飞机来接啊,威胁谁呢?就这,挂了。”
随手把手机扔在一旁的沙发上,白衣靠在沙发旁示意男孩开始自己的表演。
一时间男孩有些凌乱,对方那悠然自得的态度一度让他以为自己才是被举枪威胁的那个。
“…一年前我被当作废弃品丢进了下水道,很幸运的是恰巧有外界的探秘人(Seeker)从那里经过,把我救了下来,我也因此被发展成了他的下线。这一年间我接触了瑞恩公司的许多机密,也知道了离开这座城市的路。但我现在还不能离开,我要让那个公司彻底覆灭。”
好家伙,生化是安布雷拉(伞)公司,你就整个瑞恩(雨)公司是吧。
男孩看了一眼被白衣抱过去的婴儿——柳圆迫切地想转过身吃瓜。
“这就是瑞恩公司投入了最多资金的项目之一,对一个名为海特的个体进行dna克隆。不同于我们这些人造人,那个怪物的基因非常难培养,这是近些年来唯一一个勉强存活的婴儿…在这个起码四方势力的争夺中敢就这么大大咧咧地背着她跑,真让人好奇你们是怎么活着的。”
“如今瑞恩公司不知为何高层大乱,清理小队不知为何全员覆灭,代理人(Fixer)根据协议不能介入公司内部的事…”
所以,只剩下他们了。
“还有我们,一群想活下来的人造人。”
完全不能称作势力,知道背后真相的人少之又少,而敢于与公司抗争的人就更是少之又少。
“现在能看到不远处那种雾蒙蒙的景象吧,那就是瑞恩公司专门针对自己城市里人造人的病毒,只需要进入雾中两分钟就会让人造人转化成丧尸。”
幸好这玩意易溶于水,在下水道那种环境很难以雾的状态存在。不过他还是特意存了些防毒面具。
“对于你这个年纪来说倒也挺不容易的了…但有一说一你忽略了一点,你太相信自己的算计了。”
以至于竟自己走入了我的攻击距离。
没有特别用力,柳圆的腿以其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速度踢飞了他手中的手枪,坚硬的鞋面踢得他几乎以为手已经断了几根指骨。
“以至于忽略了自己还只是个十来岁的小屁孩。”
视线有些飘忽,白衣只口不提自己肯定也打不过这件事。
柳圆从背包里拿出了一块像是衣服上备用纽扣一样的玩意,但仔细一掂量就知道这东西的重量不太对,是柳圆在给婴儿换尿不湿时发现的。
“如果不是准备在最后一段路扔丧尸堆里坑下人,这玩意早就想丢掉了。”
“对不起,我投降,你们会优待俘虏吗?”
白衣捡起了掉在地上的手枪——没见过的型号,应该是这个世界的特产?
随意把玩了两下便还给了小孩。
姑且是没有欺负小孩的恶趣味的,柳圆虽然对自己被枪口指着这件事有些许抵触,但一想到这小孩拿着枪指着防弹衣——虽然目的是为了瞄准婴儿——来威胁自己还是会感到一种莫名的喜感。
就好像如果一只西伯利亚大仓鼠对着你张牙舞爪,你会恐惧;如果换成是一只野狼,你会慌乱;如果换成是一只兔子,那就只剩下喜感了。
没有跳任务,多半就没有奖励,本身救这个婴儿就是顺手而为的事,如果没有巫毒教那种能让人中风的粉末柳圆估计早就嫌麻烦绕路了。
所以柳圆现在倒有种想看看这小家伙能整出啥好活的想法。
“细说你的出城路线。”
时间回到现在。
拜特意挑选的路线所赐,水流推动着船只漂浮,两侧时不时游过一只弹涂鱼,不过这玩意好像对这种大木头没有任何兴趣,蹭着小船便游走了。
两位名叫罗伯特的小家伙中有一个紧张地趴在船上。
为了区分,略显成熟那个就称之为塘泥好了。
据塘泥所说,末世后瑞恩公司控制了这座城市数十年,持续不断地向外界输送着丧尸,这座城市除去保持人类文明的模型外,偶尔也会用于开发一些新品种的丧尸。
比如弹涂鱼就是公司根据追逐者自行研发的产品,再比如对于攻城者进行可操控化和可再生产化的攻城者2.0。
公司的保密工作并不是滴水不漏的,倒不如说泄密或者出事的情况太多了。
反正出事了就直接扩充一波丧尸商品库存,过于影响城市稳定的就搞一批一样的人造人回去好了。
结果就是偶尔会有像塘泥一样人还没死克隆体就送回家的情况。
这样的关系有一瞬间让白衣代入到自己与柳圆的关系中。
在主神空间里,第一场充分利用好造人的是天才,能让1+1>2,第二场用造人的就相当平庸了,勉强能算=2,第三场以后就是彻底的庸才,除非是用来作为诱饵或者献祭对象,否则就是纯粹拖后腿的。
白衣拥有足够的自知之明,在第一场以后自己离退休就不远了,而颜狗如自己肯定不会觉得留着原本的身体有什么意义…
嘛,不想这些了。
像是柳圆提到的,白衣能感觉到有一种特殊的情绪在侵蚀自己的内心,不过表现得并不那么突兀。
只要稍微控制一下…
咔嚓——
似乎是木质的某物划过了船的底板。
黯淡的荧光棒照耀下可以看清罗伯特的惊恐,以及塘泥吧自己头上的贝雷帽放在了罗伯特的身边。
塘泥掀起了遮挡用的防水布,钻了出去。
像约定好的那样,白衣也跟了上去。
最后的1.5㎞,最后的一道门。
没有点亮任何照明,两人踩着淤泥与树枝搭建而成的水坝,跳了下去。
[黑暗渐近,萦绕人心]
这个环境下,万万不能开枪,拆除水坝需要时间,打开下水道口的门需要时间…他们不缺时间,可时间不会放任他们溜走。
[没有铁制的工具,你便只能倚靠肉体与那无法击败的意志力。]
恍惚间好像听到了一种熟悉的逼逼赖赖。
塘泥扭动着被水汽锈蚀阀门,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声音。
“戴好你的帽子,小鬼。”
白衣压低了声音,将刚刚随手拿着的贝雷帽重新按在他头上。
啪嗒、啪嗒——
不远处传来了湿漉漉的脚步声。
——一只弹涂鱼变异体。
[了解真正的绝望就是在知晓连撤退都是不可能的时候。]
不知从何处传来的声音如同苍蝇一样折磨着白衣的神经,昏暗的下水道除了身后的出口提供了一丝微薄的光亮外一片黑暗。
逼近的脚步,惹人厌恶的逼逼赖赖。
在着寂静的振聋发聩中,白衣忽然想到了为了“自己”,而选择涉险的罗伯特——这个被两人戏称为塘泥的小家伙。
如果说我是因为主神,你又是为何选择保护自己呢?
他应该非常熟悉这些变异体,如果说在船里躺着不动的危险度是1的话,那前来开启阀门的危险度就是起码50.
黑暗中这些变异体的眼神要比人类好得多。
…
人都是有自我保护倾向的…吗?
至少此刻,白衣并非是为了主神强制的忠诚而战斗。
不知从何处扩散的微光照亮了远处的敌人,白衣屏蔽了心中的杂念。
[在风暴中心那突然间的清晰与明净……]
白衣取下了背包挡在身前,然后是飞奔!
湿漉漉的泥块砸在了背包上,白衣的速度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甚至隔着背包也能看到那散发着微光的标记。
两个身影飞速的接近,白衣举起了匕首用力一刺。
刺入眼眶!
[干脆利落!]
那声音也变得激昂,而后归于寂静。
“阀门已经打开了,现在只需要拆掉水坝就能离开。”
两人走了回去。
这一人高的水坝似乎是被弹涂鱼从内部加固了许多,原本为了破坏结构的几根粗枝被扯下来后也纹丝不动。
[似乎就连冰冷的石块都在有意地阻碍着通行。]
草,又来!
但与此同时,白衣忽然就想起了柳圆之前递给自己高爆手雷的情景。
“我猜你需要这个。”
如果她还拿着现在是她拿着的话一定会说着这样的话然后递过来吧。
拍了拍身边的男孩,白衣不再刻意压低声音。
“行了,你先上船吧。”
白衣顺着下水道底部的些微水流在底部掏出了一个洞,小心翼翼地将高爆手雷放了进去,然后拉开了保险栓。
“抓住我。”
声音从头上传来,或许在看到罗伯特上去的时候她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决定。
毕竟…都是自己,不是吗?
握住了柳圆递来的手,一股巨力直接将他从下方抓起。
轰——
【摧毁弹涂鱼巢穴,获得1金币500银币】
柳圆:ん?
巨响在下水道里回荡,湍急的水流在被开了一个口子的水坝下奔腾,而上方脆弱的树枝也在淤泥被水流冲刷后发出了折断的声音。
进行着一种诡异洄游行为的弹涂鱼变异体忽然扭头看向了后方,然后是水花不断跃起的声音…
————
某处,白癸蝶疲倦地游向不远处的梯子。
通过未来自己送回来的共生体,白癸蝶低价购置了血统,而作为钻空子的代价,共生体毒液的掌控几乎都需要自己完成。
虽然不会死,但刷完一个下水道的怪物真的很累。
好在清空一片区域的变异体还有些奖励,慰藉了白癸蝶受伤的心。
接下来只要从楼梯上去…只要能到达那里!
轰——
白癸蝶:什么b动静?
忽然间有一种莫名的既视感!
就像只要听到拖拉机的轰鸣声,便绝对不会将其误认为是汽车一样。
错不了的!这感觉!
近在咫尺的梯子,仿佛只要伸手就能抓住。
一只弹涂鱼撞在白癸蝶的腰部,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仿佛一只失控的公牛一样只知向前冲锋。
白给蝶…白癸蝶没有放弃挣扎,毒液凝聚成利爪镶入了一旁的墙壁。
然后第二只,第三只…
“柳圆你个坏女人!!!”
只留下声嘶力竭的喊叫在下水道中回荡。
还有那墙壁上深深的抓痕。
*最近家里事比较多,这本书跟群友聊了聊确实故事节奏有些不太好,第一个副本姑且算是整完了,过几天尝试整个新活,回头再来整这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