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则？”
男性鬼魂笑容略微收敛，面露疑惑地看着鹿枫，
“你连这里的规则都不知道就来打台球？”
“……”
鹿枫眼角一抽，心中有一堆吐槽却不敢说出口。
“算了算了，反正也不复杂，我就跟你说说吧。”
男性鬼魂看似随意地摆摆手，转而向鹿枫问道，
“平常的台球规则你知道吧？”
鹿枫点头。
“知道那就好办了，我们这里的规则和平常的台球大差不差，只有唯一一点不同——”
说着，男性鬼魂竖起一根手指，指了指桌面上剩余的台球，嘴角再次裂开到耳根，
“在我们这里，只打选中的球，当所有选中的球都入袋后，最后将黑8打进洞的人即为赢家。”
……选中的球？
鹿枫皱眉，尝试着继续问道，
“那……选中的球是哪几个？”
听到这个问题，男性鬼魂没有回答，但脸上的笑容变得越发渗人了几分，
“告诉你也可以，不过……你确定要这么做吗？”
它用那没有眼球的空洞眼眶，直勾勾地盯着鹿枫，似乎在扫视着鹿枫的全身。
那种感觉，就好像厨师在挑选肉猪身上最肥美的部位。
冷汗逐渐浸湿衣衫，刺骨的寒意让鹿枫脚底有些发软，连忙摇了摇头，
“不……不用了……”
鹿枫明白，如果真的让眼前的鬼魂告诉他哪些是选中的球，自己的下场绝对会无比凄惨。
听到这个回答，男性鬼魂似乎有点失望，随即立刻向鹿枫催促道，
“既然这样，那就赶紧开始，现在轮到你击球了。”
“……”
鹿枫沉默地点头，手握台球杆转身去拿擦在杆头上的壳粉，以此来拖延供自己思考的时间。
将粉笔一样的壳粉块按在杆头上，鹿枫一边擦一边在脑中快速思考，现存的1号、4号、7号、10号、12号、13号以及15号总共七颗球中，究竟有哪些是「选中的球」？
目前已知的一点是，被打进球袋的5号球和11号球，应该都是「选中的球」。
因为，在那个鬼魂所说的规则中，双方玩家只能打「选中的球」，也就是说，如果击打错误的球使其进洞，玩家将无法连杆。
男性鬼魂既然能够连杆，就证明它打的都是「选中的球」。
5号、11号……
为什么这两颗球会是「选中的球」呢？
它们之间有什么共同点，还是说……
“喂，你还没好吗？”
突然，男性鬼魂的催促打断了鹿枫的思路，它的神色明显有些阴沉，看样子已经非常不耐烦。
“来、来了……”
鹿枫不敢继续拖延时间，放下壳粉走到台球桌旁，目光落在面前的一颗颗台球上。
不行，信息不够……
单从5号球和11号球，根本无法判断哪些是「选中的球」。
既然这样，那就……
思索间，鹿枫的目光移向靠近底角的4号球。
随后，他俯下身体，杆头对准白球轻轻推出。
哒！
白球以缓慢的速度滚动，逐渐靠近4号球，两者碰撞后紧贴在一起。
这种位置相当尴尬，下面是台球桌的底边，左侧是球袋，右侧则紧贴着4号球，几乎没有适合击球的空位。
如此一来，就算轮到男性鬼魂击球，它也会打得相当难受。
而鹿枫则可以通过鬼魂击球时的目标选择，来判断哪些球是「选中的球」。
这个办法很笨，但已是眼下最好的处理方式。
果然，在轮到男性鬼魂击球后，它左右看了一圈，发现白球的位置怎么打都很难受，不由得耸了耸肩，只能随意推出一杆。
啪嗒！
白球撞击与4号球相撞，反弹后又撞击在卓沿上，继续滚出一段距离后停了下来。
“到你了。”
男性鬼魂冲鹿枫抬抬手，示意后者击球。
鹿枫拧着台球杆走到白球的位置，观察着桌面的情况，同时在脑中思索鬼魂将白球击打到这个位置的目的。
没错，对于台球老手来说，每一杆都必定有其目的，绝不会是毫无意义地挥杆。
最后，鹿枫的目光停留在12号和13号球上——
以白球目前所在的位置，只有这两颗球最容易击打进洞。
那么，这两颗球中哪一颗才是「选中的球」，又或者两颗都是？
不……不对，不应该这样思考……
鹿枫在心中摇了摇头，单独思考哪一颗球是「选中的球」根本不可能有结果，必须要将它们与已进洞的5号球和11号球联系起来。
5号、11号、12号……
5、 11、12……
先将12号球联系在一起思考，鹿枫发现根本没有结果，他看不出三者之间有任何联系。
那将13号球与5号球、11号球联系起来呢？
5号、11号、13号……
5、11、13……
鹿枫在心中默念这三个数字，眉头越皱越紧。
他总感觉，这三个数字有点熟悉，他似乎在哪里见到过这个数列组合。
首先最显然易见的，5、11、13这三个数都是奇数，以这种思路来思考的话，那么剩下的1号球、7号球和15号球应该都是「选中的球」。
必须要确定总数吗……
想到这，鹿枫抬头看向对面的鬼魂，沉声开口，
“我还有个问题想问一下……这场台球比赛中，总共有几颗「选中的球」？”
“这个嘛……”
男性鬼魂思索了一下，似乎觉得这个问题并不算过分，便直接回答道，
“告诉你也没事，「选中的球」总共有四颗。”
四颗？
鹿枫脸色沉了下来，如果奇数号是「选中的球」，那总数足有6颗，跟鬼魂所说的四颗根本对不上。
四颗……只有四颗……
鹿枫抿紧嘴唇，目光紧盯着桌面上的一颗颗台球，脸色显得格外阴沉。
“快点击球了，你还要考虑多久？”
男性鬼魂又开始不耐烦地催促。
“……”
鹿枫沉默地举起球杆，将白球对准正前方的12号球，目光却不由得看向旁边的13号球。
5、11、13……
我到底……在哪里见过……？
“……”
沉思并非找到答案的唯一方法，但对鹿枫来说，用尽全力地思考是他唯一的生路。
下一刻，苦思终于获得了结果，一丝灵光在鹿枫脑中闪过。
鹿枫的眼睛顿时睁大，立即在脑海中反复确认，刚刚那一丝灵感是否真的成立？
最终，他得出了肯定的结论。
原来……是这样吗……
这个瞬间鹿枫确定，所谓「选中的球」并非是其属于奇数。
真正的答案，是质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