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数的定义其实很简单，就是一个大于1的自然数，除了1和它自身以外，不能再被其他自然数整除，这样的数就叫做质数。
在1至15以内总共有六个质数，分别为2、3、5、7、11和13，而台球桌上最开始的球号分别有：
1、4、5、7、10、11、12、13与15，总共九颗球。
如此一来便一眼就能发现，九颗球中的5号、7号、11号和13号，这四颗号码为质数的球正好与男性鬼魂所说的对应。
5号球和11号球更是由男性鬼魂打进球洞，并成功连杆，足以证明鹿枫的推论没有问题。
也就是说，鬼魂所说的只打「选中的球」，换句话来讲就是只打「号码为质数的球」。
竟然是质数吗……
这让鹿枫不禁回想起来，在日本动漫《JOJO的奇妙冒险》中，某个拥有独特魅力的反派BOSS，每当这个反派BOSS陷入困境时，他就会通过数质数来让自己保持冷静。
搞清楚「选中的球」是哪些后，鹿枫心中松了口气，目光再次扫视桌面，重新观察各个球的位置。
现在在白球正前方的是11号球，以鹿枫的台球水平一杆进洞问题不大。
另一颗7号球则有点不好办，它被10号和15号球夹在中间，基本没有打进球洞的角度。
至于最后的黑色8号球，独自处在靠近右上角球袋的位置，打进洞基本没啥难度。
在脑中迅速构想了几个球路，发现无法通过调整白球位置来一杆清场后，鹿枫不得不转换思路重新思考。
首先，他肯定不能直接打进13号球，因为这么做会让男性鬼魂意识到，自己已经知晓「选中的球」是哪些，双方会围绕仅剩的7号球展开拉锯战，胜负难以预料。
既然如此，那跟上一轮一样，将白球打到一个尴尬的位置，等鬼魂先打进13号球？
不，这么做毫无意义，只剩7号球之后，最终的结果还是双方争夺7号球，谁先打进7号球，谁就大概率能获得胜利。
除非，能在掩盖自身意图的前提下，将13号球打进球洞。
如此一来，男性鬼魂会为了打进最后的7号球主动调整白球位置，这时才是鹿枫获胜的最佳机会。
可问题是，该怎么做才能达到这种效果呢……？
鹿枫眉头紧锁，目光在13号球和旁边的12号球之间移动，握着台球杆的手心遍布汗水——
他想到了办法，但不确定自己能否做到。
鹿枫太久没有碰过台球了，上一次打还是在半年前，许多技巧早已生疏。
可以眼下的情况，他似乎只能尽力一试。
嘶——呼——
鹿枫眼睛微微眯起，缓缓调整呼吸，努力让握住球杆的手恢复平稳，杂乱的思绪也从脑中一一剔除。
接下来的一球，他没有任何失误的空间。
嘶——呼——
再次呼出一口气，鹿枫的视线凝聚在面前的白球上，随后他后拉球杆、手肘发力，用力将球杆向前送出。
啪嗒！
白球飞快滚动，以斜角撞在了12号球的侧面。
在力的相互作用下，白球和12号球同时偏转角度，前者撞向不远处的13号球，而后者则直奔球桌中侧的球洞而去。
扑通！
啪嗒！
两个不同的声音近乎在同时响起，第一个声音是12号球进洞，第二个声音则是白球与13号球相撞。
扑通！
桌球进洞的声音再次传来，13号球在与白球相撞后，直接落入了球桌左上角的球洞。
一杆两进！
呼——
确认两球进洞的那一刻，鹿枫重重松了口气。
他必须承认，这一杆有很多赌的成分，但好在他还是做到了。
“哇哦，这一杆真漂亮！”
男性鬼魂也忍不住赞叹一声，可从它脸上那惊悚至极的笑容，却怎么看不出来它有赞美的意思。
鹿枫没有理会鬼魂的话，而是将目光转向对方，盯着它沉声问道，
“所以……我可以连杆吗？”
没错，哪怕明知道自己打进的13号就是「选中的球」，鹿枫也必须装出不知情的模样，刚刚那一杆两进的操作，也是为了证明这一点——
既然我不知道哪些球是「选中的球」，那我直接全部打进不就好了？
正如鹿枫所想的一样，男性鬼魂并没有意识到不对劲，毫不在意地点了点头，
“当然，你刚刚进的两颗球中有选中的球，继续吧。”
得到鬼魂肯定的回答后，鹿枫露出松了口气的表情，但转而又浮现出为难之色，目光扫过桌面上剩余的台球，一时间犹豫不决，不知该打哪颗球。
看着鹿枫犹豫的模样，男性鬼魂的笑容更加阴森了几分，不慌不忙地开口继续催促，
“愣着干什么，快点继续。”
“……”
听着鬼魂的催促，鹿枫紧盯着桌面上的一颗颗台球，脸色逐渐变得难看，却依旧无法做出选择。
最终，他只能无奈地叹息一声，将目光投向4号球，抽奖似的随意推出一杆。
啪嗒！
4号球进洞，白球因撞击弹回了一段距离，最终停在了靠近左下方卓沿的位置。
男性鬼魂看到这一幕，笑容收敛，眉头略微皱起，脸上显出不悦之色。
鹿枫这一杆恰到好处地让白球处于10号球左侧，而在10号球右侧则是最后的7号球。
也就是说，10号球夹在了7号球和白球中间，这种位置想要直接打进7号球明显不可能。
就在鬼魂想着该怎么处理时，鹿枫再次问道，
“我可以继续吗？”
“不行。”
听此，鹿枫犹豫着收起球杆，满脸不安地看向对面的鬼魂。
这迟疑的表情落在鬼魂眼中，无疑是在担心它这一杆就会直接结束游戏。
“呵呵，别担心，还没这么快结束。”
鬼魂咧嘴说道，随即找准角度俯下身体，推动球杆击打白球。
白球滚动了一段距离，与15号球相撞后停了下来。
也就在这一刻，白球与7号球近乎成为了一条直线，洞口就在这条直线的正前方。
男性鬼魂并没有意识到问题所在，甚至还向鹿枫抬手，示意轮到他的回合。
然而，当鹿枫将白球对准7号球的那一刻，它脸上的笑容终于消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