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洛柠已经进入铁门,鹿枫三人继续留在这里等待也没有意义,于是在经过一番商议后,三人决定一同前往古藤医院外的庭院进行探索。
之前鹿枫就有注意过,在一层另一侧的走廊尽头有一扇门,那扇门所在的位置很偏,不出意外应该就是医院的后门。
如果那扇后门可以打开,那么鹿枫他们就不用费力去寻找医院出口,就可以直接来到外面的庭院。
想到这,鹿枫不再继续停留,三人一同沿着来时的走廊原路返回。
大约三十分钟后,鹿枫三人来到了另一侧走廊的医院后门。
站在门前,鹿枫缓缓拧动门把手,很轻松就将门推开。
一片荒废的庭院出现在三人眼前,庭院内遍布杂草,部分区域直接裸露着黄土,许多墓碑林立在其中。
这些墓碑呈现青蓝色,大约有三分之一已经倒塌,剩下的三分二也各有破损,完好无缺的所剩无几。
而在庭院的前方,则有一片浑浊的水塘,水塘的面积不算大,最多也就三四百平方米的样子,深度未知。
至于水塘的更远处,只能看到一片虚无,原本的世界突兀地从这里消失,仿佛是被彻底抹去一般,只剩下一片灰白的颜色。
整座古藤医院就被包裹在这种灰白之中,如同一个巨大的囚笼,囚禁着身处其中的所有事物。
这一幕突然让鹿枫有种既视感,他感觉,这就好像自己在玩网络游戏但网速不好时,游戏中的部分场景未能及时加载出来,此时玩家所能看到的就是一片空白的画面。
不得不说,眼前的景象对众人来说相当震撼,唯物主义世界观在这一刻再次遭受巨大冲击。
短暂的震惊后,鹿枫逐渐回过神,他对这种超越认知的事物已经有些麻木了。
环顾四周,鹿枫没有去查看庭院内的那些墓碑,而是径直朝庭院的边缘走去。
来到庭院的边缘处,鹿枫盯着面前那片灰白的“墙壁”,缓缓向前探出右手。
然后,他的右手毫无阻隔地进入了其中。
鹿枫这才发现,笼罩着古藤医院的这种灰白“墙壁”似乎并没有实体,非要形容的话,就像是能见度低到0的浓雾。
从灰白的“墙壁”中将手抽回,鹿枫看了看自己的右手,并没有感觉到不适。
犹豫了片刻,鹿枫直接抬步向“墙壁”内走去。
不远处的董初雪和顾芊苒见到这一幕,两人同时一惊,立刻朝鹿枫进入“墙壁”的位置跑去。
可还没等她们跑出两步,鹿枫竟又从灰白的“墙壁”中直接走出,脸上带着些许愕然。
在进入“墙壁”后,鹿枫眼前只能看到一片灰白,他小心地往前走出几步,一眨眼就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这让鹿枫确定了一件事,这间古藤医院的确是一个囚笼。
这时,董初雪和顾芊苒也跑了过来,但董初雪由于没穿鞋,跑动脚步明显有些别扭。
来到鹿枫面前,董初雪直勾勾地盯着鹿枫,眉头微微皱起,
“不要一个人做这么危险的尝试。”
少女的声音很轻,似乎并没有责怪的意思。
“啊……抱歉。”
鹿枫点头,他也是心血来潮突然想试试,现在想来的确是有点冲动了。
随后,鹿枫打开背包,从其中拿出董初雪的凉鞋放在地上,示意少女将鞋穿上。
之前在古藤医院内不穿鞋,是由于凉鞋的鞋跟敲击地面的声音太大,有可能引来未知的危险,现在来到满是黄土的庭院,显然就不存在这种顾虑了。
等董初雪穿好鞋,三人一同走进庭院,开始查看竖立在庭院内的一快快墓碑。
老实说,在医院内见过各种恐怖的事物后,眼前这些墓碑真没什么可怕的,就连胆子最小的顾芊苒都神态自若,完全看不出害怕的模样。
来到一座还算完整的墓碑前,鹿枫蹲下身体,仔细查看墓碑上雕刻的文字。
由于年代久远,墓碑上的照片与文字已经被风化得模糊不清,辨认了好久鹿枫才看出来,这块墓碑的主人名叫沈梦婷。
沈梦婷?
鹿枫感觉这个名字有些熟悉,自己似乎在哪里见过。
这时,董初雪突然出声提醒,
“那个笔记本,里面记录的第一个器官贩卖受害者就叫沈梦婷。”
鹿枫恍然,立刻找出董初雪在院长办公室获得的那本笔记,将其翻至写有文字的页面。
果然,鹿枫在页面的第一行就看到了这个名字——
沈梦婷,女,34岁,父母已去世且无后代,重度抑郁症、焦虑症,附带有自杀自残倾向、人格分裂,肝功能不全,双肾已处理,售价44万。
没想到器官贩卖的受害者竟然会在这里出现,这着实让鹿枫感到些许意外。
可……这又意味着什么呢?
鹿枫轻触刻印“沈梦婷”这个名字的凹痕,不太明白这些墓碑出现在这里的意义。
可就在下一刻,鹿枫突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眼前的视线陡然变得模糊。
当视野恢复时,鹿枫发现自己竟然来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
环顾四周,此时的鹿枫身处一间类似于手术室的阴暗房间,刺眼的无影灯悬在左上方,两个医生打扮的人站在一座手术台前,手术台上则躺着一个昏睡的女人。
那两个医生是一男一女,男性明显已经中年,鬓角微微泛白,女性则比较年轻,一头青丝束在脑后,但由于二人戴着口罩无法看见他们的样貌。
躺在手术台上的女人的样貌普通,年龄应该有三十多岁,些许皱纹出现在她的眼角。
医生打扮的两人戴着绿色的胶皮手套,手套上满是鲜血,他们此时正拿着手术器具,在中年女人敞开的腹腔中鼓捣着什么,似乎是在女人体内进行着某种手术
可鹿枫却知道,这绝对不是手术。
因为,没有任何手术会不给病人佩戴呼吸机,更没有医生会在病人的腹腔上,切开一道足有几十厘米长的巨大伤口。
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腥甜的味道令人作呕,其中夹杂着无法言说的某种怪味——
那是人类脏器的味道。
这根本不是手术,更像是在屠宰牲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