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界·无名森林]
…
以肉体为刀柄，以灵魂为刀刃，以恶魔为仇敌，以屠戮为胜利。
斩杀恶魔是荣耀的，我的孩子，就像你雕琢石膏那样，这会给你带来成就感与幸福感。
愿荣光始终照耀着你，无论何时，我与你同在。
…
“斩杀恶魔……”
忘记自己何时醒来的郁灰半睁开了眼睛，回味着刚刚做的梦。
那好像是个美梦，备受神明期待的她被寄予了荣耀的使命，提醒她时刻注意自己的目标。
那又好像是个噩梦，仿佛自己的未来都要在斩杀敌人的战斗中度过，直到牺牲的那一天才算解脱。
现在她回到了现实，却似乎永远也摆脱不了梦境。
突然，她想起来自己似乎在半梦半醒之间感受到了洁羽的存在，那么此时梦与现实便都不重要了。
缓缓支撑着坐起身后，郁灰感觉内心深处缺失了某种东西。
这是一种无来源的烦闷感，就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被永远忘记了一样。
但她很快就意识到了这是灵魂受损导致的，也就是说这种感觉接下来会陪她度过一生。
不过也无所谓了，无论什么程度的痛苦，只要时间久了总会习惯的。
经历过死战的郁灰似乎变得比以前更加沉稳冷静了，如果带有血腥味的战斗不可避免的话，那么就有必要使自己的心性变得能够沉着面对一切事物。
这时，她看到了不远处的洁羽正与一只恶魔相谈甚欢，那愉快的氛围在郁灰眼中是那样的怪异。
在震惊了一两秒后她猛的从地上站了起来，向洁羽和希蒂尔走去，严肃且带有一丝怒火的神情中已完全看不到沉着冷静的样子。
由于是面朝郁灰那边的，希蒂尔率先察觉到了郁灰正带着杀气走向这里，表情顿时变得凝重了起来。
看到希蒂尔表情变化的洁羽转过头向身后看去，发现了醒来的郁灰，对她投以温柔的微笑。
这个微笑将差点被愤怒冲昏头脑的郁灰戳醒了过来，她先是呆滞在原地，然后低下头又向前挪了几步，认真地说道：
“请离开……那个恶魔。”
看到郁灰那恳求的样子，洁羽想起来必须向她说明清楚，于是走到了她面前，轻轻摸着她的头说道：
“小灰不用担心啦，希蒂尔小姐很乖的，不会带来任何危险。”
听到这话，希蒂尔想反驳些什么，但碍于现在的形势，只能忍住没有开口。
此时希蒂尔已做好了随时溜走的准备，虽然现在也许有一战之力，但她不想对洁羽的朋友出手，哪怕有多么大的仇恨。
无论是之前的再次见面还是刚才郁灰走过来时，从她看自己的眼神中只能看到纯粹的杀意，说明想与她达成和解是不可能的。
那就趁现在洁羽拖住她时先避一避吧，虽然刚刚才答应洁羽不离开的，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只见希蒂尔刚下定决心时，看到洁羽拉着郁灰的手走了过来，洁羽微笑的表情仿佛在说一切顺利，而郁灰看自己的眼神虽然依旧冷漠，但没有了杀意。
“你……说服她了？”
“当然，小灰很好说话的。”
虽然洁羽这么说着，但希蒂尔丝毫不敢松懈，试探性的向郁灰问道：“你真不杀我了？”
“我相信……副天使长……只是……有个条件。”
说完，郁灰拿出了一张空白的羊皮纸，希蒂尔疑惑地看向洁羽，发现对方似乎也不知道郁灰要做什么。
“这是契约。”
郁灰一边说着，一边闭上了眼睛，手中的羊皮纸上慢慢浮现出一个个文字，就好像有支看不见的笔在书写一样。
看到郁灰的行为，洁羽明白了她在做什么，于是向希蒂尔解释道：
“在天堂涉及物品交换之类的事都是靠签订本源契约完成的，这是创世的主神立的规矩，没想到在凡界也能用……”
洁羽突然想起来之前帮的猫又，原来是因为郁灰与她签订了契约。
从未听说过本源契约的希蒂尔震惊了，要知道在地狱仅有部分恶魔可以与人类签订契约，而且是对恶魔有利的那种，但也仅能和人类签订。
而在天堂，契约居然代替了货币的存在，成了日常用品，这让她不禁萌生出一些想法。
“这么方便的手段感觉在战争上会有大用途呢……”
听到希蒂尔的话，洁羽笑了笑，接着补充道：
“其实也没那么方便啦，本源契约虽然不限定契约对象，但双方必须发自内心的认同契约内容，才能成功签订。”
说话间，郁灰已经完成了契约的内容，将它交给了洁羽。
“你来做甲方。”
接过契约的洁羽顺便问道：“小灰和猫又的契约是什么内容啊？”
“接到信号……保护你五分钟……作为交换……帮她梳毛。”
洁羽点了点头，然后向郁灰道了谢。
郁灰的话颠覆了希蒂尔对契约的认知，她从未想过原来契约的内容还可以这样简单，这让她开始好奇自己即将和洁羽签订的契约会是什么内容。
然而当她看向洁羽时，发现她似乎十分为难的样子，于是她凑上去看了看。
[甲方：（待添加）
乙方：（待添加）
签订本契约，即以灵魂为担保，严格遵守以下内容。
1、乙方不得以任何形式伤害甲方。
2、乙方须听从甲方一切命令，自愿为甲方献上一切。
3、乙方须主动保护甲方免受危险，认同甲方的生命高于一切。
4、甲方在非必要时不得伤害乙方。
本契约为主神亲自创立，一经签订，绝无违反可能]
“这是卖身契吧。”
看完内容后，希蒂尔有些想笑，转头看向郁灰，她那锐利的眼神似乎在说：如果不同意就杀了你。
于是希蒂尔彻底笑不出来了。
“那个，小灰，再怎么说这也……”
洁羽也认为这些内容太不公平了，世上怎么可能有人会发自内心同意这些要求。
“她做不到……就没得谈。”
可以说郁灰目的性已经很明确了。
希蒂尔意识到了郁灰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给自己机会，所以想靠这种离谱的契约激怒自己。
洁羽想再劝劝郁灰，然而这时希蒂尔开口了。
“契约对象是洁羽的话，其实也不是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