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敲门声回荡在小屋当中。
仿佛老了十岁的朱圭一拿起拐杖，叹了口气。
自己的老伙计……八成是指不上了。
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用黄金换来的钱办理好身份，购置了一处房产，朱圭一才从医院搬了出来。
嗯？为什么是医院？
高血压……
啊……自己本来就是个暴躁的人……年轻的时候就很容易生气，本以为老了以后会成熟一些，但是事实证明……是自己想多了。
自己还是那个暴躁易怒的小屁孩儿。
“呼……”
朱圭一拿起拐杖，往玄关走去。
可能是三鹿又来道歉了吧……那个该死的……杀千刀的……活该没后的……把自己的老伙计身上打了两个窟窿的混蛋……
现在想起来还是一阵血压升高。
啊……老天爷为什么要这么对待我……
朱圭一失魂落魄的打开了门。
话又说回来了……这间房子没有门铃吗？为什么要敲门？
“您好~请问您是朱圭一老先生吗？我是琦璐璐，克里克警官推荐我来应聘助手的。”
朱圭一向门外看去。
自己那眼瞅着就要停止跳动的心脏猛然跳了一下。
好漂亮的妹子……
看上去大概有二十岁左右，青色的头发两边扎着细细的麻花辫，用麻花辫把垂散在身后的头发扎了起来。
自己当初也给自己的女儿弄过这样的发型……
头上戴着白色的鸭舌帽，上身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外面披了一件咖啡色的外套。
至于下半身……
如果拐杖也算是装饰品的话……那这个女人带着一件很朴素的装饰品呢。
相比之下反而让自己这个老流氓的视线没有多在白丝短裙上过多停留。
“请进吧。”
朱圭一让开了门。
虽然困难重重前途渺茫，但是朱圭一没有放弃自己的梦想。
自己还剩下大概两年……
想要修好自己的老伙计……就需要阅读这个世界的书籍，但是自己要看的书籍必然是专业的材料书籍，且先不提自己的语言天赋拉的一批……就算是天赋很好，用而没办法在两年之内学会所有的生僻专业名词。
所以，自己联系克里克，找一个翻译给自己，如果对材料学能有些研究的话就更好了。
“为什么三鹿自己没来？”朱圭一带着琦璐璐来到了书房。
“啊……克里克警官说……害怕您会咬他。”琦璐璐拄着拐杖跟在朱圭一身后。
“……我又不是什么野人……唉……算了算了，你以前有过助理的经验吗？”
“有的~经验非常丰富~”
“那记得记好笔记，我也不会说什么难懂的词，你只需要帮我找到可以代替的金属就行。”
“明白~”
琦璐璐坐在了朱圭一身边。
……
香水的味道。
朱圭一皱起了眉头。
自己很讨厌香水的味道，无论是多高级的香水，除非是水果味的，不然的话自己闻到就会头痛。
年纪大了尤其是如此。
算了……忍一忍好了。
现在最重要的是……修好自己的老伙计。
朱圭一回忆着受损的原件，开始列出所需要的金属，琦璐璐不管有没有听说过，一律记在纸上，实在是不知道是什么金属的时候，就会直接在纸上写音译。
“呼……你饿了吗？”
“啊……已经中午了吗？”琦璐璐抬头看向窗外。
“嗯。”
“那……老先生您冰箱里有存货吗？我可以给您露一手的~”琦璐璐笑了一下。
“没有，各种口味的压缩饼干倒是有不少。”
“……学者都是一副样子呢……”琦璐璐叹了口气。
“你见过多少个学者？”
“很多很多个哦~只不过很少有能像老先生这样好相处的，最不好相处的……”琦璐璐看了看自己的腿，“就会过分到这种程度呢~”
“哦？就算是这样你也没有放弃这份工作？”朱圭一一挑眉毛，对这个长得好看的小丫头起了欣赏的心思。
难不成……这个丫头也有什么梦想……让她哪怕有心理阴影也要不停的努力吗？
“因为……我也想要成为学者呀~”琦璐璐靠近了朱圭一一点，拿着书靠在了朱圭一肩膀上，“从小我就想要成为学者……为了女皇权土的进步而不断的努力，不过天赋有限呢~唉……”
“……”
朱圭一感觉自己的心跳快了一些，但是很快，让自己头痛的香水味道就让朱圭一平静了下来。
早个三四十年，自己现在肯定心猿意马，胡思乱想。
但是现在，自己的身体不允许自己这么做。
更何况……
朱圭一总觉得这个琦璐璐有哪里不对劲。
而且她所谓的梦想……绝对是假的。
因为一个下流的梦想并且为了这个下流梦想追逐了一辈子的朱圭一能够感觉到，琦璐璐说的梦想绝对不是发自内心的。
朱圭一皱了一下眉头，然后抓起一本书，往地上一扔。
“怎么了老先生！？”
“没事儿……就是突然觉得气儿不顺……想要摔些什么东西解气，吓到你了吗？”朱圭一看了看琦璐璐。
“啊……没有啦~我偶尔也会因为做错事生自己的气呢~没关系的~老先生不用担心我~我可以理解的哦~”琦璐璐露出了善解人意的笑容，那笑容看不出丝毫的虚假。
“好了……咱们继续吧，我接下来要说的东西非常重要，一定要记住。”朱圭一摇了摇头。
“放心好了~我会记住的~”琦璐璐眨了一下眼睛。
然而。
十分钟后。
“啊……对不起老先生……非常对不起……我把墨水弄洒了……非常对不起老先生！”琦璐璐拿着漆黑一片的笔记，不停的对着朱圭一弯腰鞠躬。
“你这个没用的东西！我——”朱圭一拿起了一边的拐杖，高高的举起。
“呜——……嗯？”
琦璐璐闭上了眼睛准备迎接疼痛，但是痛感迟迟没来，让琦璐璐又睁开了眼睛。
“如果……我这一拐杖打下去的话……你肯定会叫出声儿来……然后……我估计我就再也离不开你了。”朱圭一放下了拐杖。
“老先生……您这是什么意思？”
“挨打也是有技巧的，你一看就是个很擅长挨打的人，想要让男人离不开一个女人，有的时候不仅仅需要抓住男人的胃……会挨打也是可以的。”
“老先生您在说什么呀……我们还是继续……”
“挨打时发出的叫声，挨打之后作出的反应，假如挨打的人一直忍着不叫，甚至是反抗的话……喜爱施暴者不会继续施暴，但如果发出惨叫，流下眼泪，并且一直发抖的话……施暴者就会变本加厉，甚至会产生……啊啊……为什么这个人打起来这么顺手……我好想要多打两下啊……”
朱圭一自顾自地说道。
“老先生您为什么会知道这种变态的人的想法？”
琦璐璐委屈的脸上忽然出现了微笑。
“因为我就是这种变态啊……这还用问吗？”朱圭一叹了口气，“大概是……四十多年前？我还在上学的那段时候……那时候真的是事事不顺啊……然后……嗯……因为什么，我已经记不清楚了，我只记得在睡觉之前找小薄本的时候……无意中点到了奇怪的色图……
那是一个委屈的美少女，身上都是伤……作者想要表达的意思是……‘能激起保护欲的少女’但是啊……我似乎没有理解到作者的想法，反而觉得……我也好想要把这样一个女孩子打成这副样子啊……
然后我立刻关了手机，打那以后我意识到了……我不是什么好人。”
“……那为什么老先生您不动手呢？明明机会就在眼前？”琦璐璐站了起来，靠近了朱圭一。
“嗯……对呀……为什么……可能我不仅是个变态，还是个伪善的变态？比起打不打你这件事……我还是对另一件事情更感兴趣。”
“什么事情？”
“你的梦想究竟是什么？我能感受到，你的确是有梦想的，但是你的梦想绝对不是当一个学者。”
“就为了这个？”琦璐璐歪了歪脑袋。
“不然呢？还有什么原因能够阻止一个变态做变态的事情？自然是因为有感兴趣的事情了~”
“嗯……我的梦想啊……其实是……成为上等人……其实我刚才也没说错啦……毕竟学者也是上等人呢~不用整日待在下城区，不用和那群蝇蛆一样的人为伍……可以随意的买想要的东西……不需要考虑多少钱，只需要考虑喜不喜欢……说的话做的事谁都不可以忽视……我……做梦都想要成为这种人。”
琦璐璐长出了一口气，似乎是卸下了负担一样伸了个懒腰。
“但是……且先不提下城区的教育水平吧……我自己是没有成为学者的天赋的，毕竟我骨子里流着的是愚蠢的血……脸和身材也是遗传自那个风尘女……诶呀……没把乱七八糟的病遗传给我我真的是很感谢她……唉……”
琦璐璐坐在了桌子上，毫不在乎自己的裙子被墨水沾湿了一大片。
“所以啊……脑子不好使……我就只能想点儿旁门左道了~”
“勾引那些年迈的学者？”
“没错！反正老东西都活不了几年，而且还都有可观的存款~只要我傍上的话……把他们熬死……我不就成功了吗？”琦璐璐两眼发光的看着朱圭一。
“然后？”
“没有然后，看我的腿就知道我失败啦~”
琦璐璐抬起右腿，脱下鞋子，踩在桌边，慢慢的把袜子脱下来，扔到一边，膝盖上一条手指长短的疤痕亮亮的，格外显眼。
“这是第四个学者来着……非常暴躁的一个老家伙呢……你说的没错，我的确很会挨打……但是似乎没掌握好度……嗯……那个学者后来因为精神失常上街打人被抓起来了哦~嗯……也算是我有魅力吧？”
“不断地暗示和引导，让他从一个变态变成了一个疯子？啧啧啧……我更不敢打你了。”朱圭一摇了摇头。
“哼哼……唉……这次也失败了呀……真是太遗憾了……”琦璐璐摇了摇头，然后又非常好奇的看向了朱圭一，“老头儿，你张口梦想闭口梦想的……你的梦想是什么？”
“我？哼哼哼哼……我的梦想是女人。”
“噗……哈哈哈哈哈……这算哪门子梦想啊！比我的梦想还离谱儿！”琦璐璐笑的前仰后合。
“嗯……我还没说完呢~我要的还不只是女人，是很多的女人，目前定了一个小目标，二十一个妹子，怎么样？是不是更离谱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呵呵呵……笑的我眼泪都出来了……喂老头儿……别说是现在的你了，就算你年轻个五十岁，你的身子骨儿也吃不消吧？”
“我吃不吃得消跟你有什么关系？再说了……我要妹子也未必是拿来那个的……看着赏心悦目不可以吗？没事打着玩儿不可以吗？”
“你刚刚还说自己伪善，不想打人来着？”
“那我就挑二十一个活该死的长得好看的妹子。”
“你对二十一这个数字有什么执念吗？”
“根据情况也不是不能变成二十八个哦。”
“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色老头儿你还真是有意思……可是……我也是坏女人欸~你不想要欺负我吗？”琦璐璐眨了眨眼。
“坏女人和拜金女还是有本质区别的。”
“喂色老头儿！我才不是拜金女！只是我想要过的日子需要很多的钱而已！”琦璐璐鼓起了嘴巴。
“那照你这么说我也不是色老头儿，只是我想要过的日子需要很多妹子而已~”朱圭一摊了摊手。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诶呀……你这老头儿说话真有意思……唉……”琦璐璐站起身，穿好鞋子，“那我就走人啦~再这样下去也没什么意义~”
“再见。”
朱圭一摆了摆手，目送琦璐璐离开。
“唉……可惜了我的墨水……”
朱圭一起身打算收拾一下桌子，余光瞟到了刚才被琦璐璐脱掉的被墨水染黑一大片的白丝。
嗯……活了小七十年才知道……原来黑丝不是白丝染黑的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