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我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而那枚金币上像是突然被施加了巨大的力量,正在脱离我的手心。
我的金币啊!我的每一枚金币对我来说都是不可替代的宝物啊!我是可以再另付一枚金币给车夫,但是缺少那一枚金币最后导致我不能面见国王,不能见到宫廷法师怎么办?最后为了再赚到这枚金币,遇到什么变故怎么办?遇到变故之后,或许我再也变不回人类了又怎么办?
一秒钟,我思考了很多。
不过,眼前的胡桃和那头地狱三头.......马都在一脸惊恐的盯着我,他们看到什么恐怖的东西了么?
好奇心和畏惧的心理让我不禁看向头顶。
“!”
那是我无法具体描述的,巨大的身影。
骨龙。
全长大概是我身体的好几倍,夜色之中,巨大的影子落在地面上非常的恐怖而壮观。尾巴悠闲的摇摆着。巨大的残破双翼也在不急不慌的扇动着。翅膀由无数的短骨连接而成,在半空中浮动着。上面只有些血色,肉已经完全没有了,扇动成风时,我能听到很响的呼啸声,伴着细微的恶臭。
它就像是随手抓到了什么泥巴一样,用巨大而尖锐的爪子抓住了我的金币。龙头渐渐的面向了我,空洞的窟窿里,那是视所有生物为草芥的傲气。
不过这个龙头,着实让我吓了一跳——不过是别的意义上。看到这个龙头时,之前对这个幻想种生物庞大体积的畏惧,顿时消失了。
“这不是耶梦加得么?”
那个用北欧神话里龙神的名字自称的中二龙,为什么突然从沟壑里跑出来和我抢金币了?顺带一提,他原来有着如此完整的骨架么?埋骨地里完全感觉不出来啊。
而且眼神怎么变得那么凶了?
“......呼呼呼呼呼呼。”
但是在夜色下,我似乎还看到了另一个存在。
在骨龙的脖子上似乎有什么人形骑在上面。
半腐烂的身体,肌肉完全腐烂的部分露出里面的白骨。他穿着早就生锈的铠甲,铠甲只留了一半在身上,手中拿着一把生锈的长枪。月色洒在他的身体上,让这位“龙骑士”,有着说不出的诡异感。
“这个,是尸者吧。”
胡桃解释道。
“那是什么怪物?”
“用特殊方法保存了肉体的人类。因为灵魂是必须附着在肉体或者物件上才能存活。他们因为还有剩余的肉体,所以灵魂依旧被禁锢在身体里。不过......”
胡桃用法杖对准了龙身上那位尸者,淡淡道。
“因为普通人类的灵魂不可能存活超过一定年限的时间,每个人死亡的时间都是女神大人最大的怜悯,所以当超过了年限后,灵魂会不可修复的走向变质,会变得固执,会变得嗜血,最后也就和怪物没什么两样了。”
.......虽然感觉说的也是我,但是现在我可以没时间思考自身啊!
“呜.......哇哇哇哇啊!”
尸者怒吼着,突然高举起来了长枪。看起来终于注意到我们的存在了。
“已经完全不会说话了啊。看起来早就过了年限了。”
继续拉住金币,我对着尸者评价道。
“是啊,现在必须让他变成完全的尸体才行。这已经违背了女神大人的意愿,违背了世界的法则了。”
“在此之前......”
我扔掉了那枚金币,向上的升力也突然消失,没做停留,我扑向了胡桃,一把抱住她。
潮湿的草地与铠甲接触发出黏糊糊的声音,我不禁咒骂着夜晚的森林果然难受死了。我把胡桃护在中央,滚动着以最快的速度逃到了对侧树的后方。
我的新披风一定已经完全脏了!
下一秒钟,我们之前站着的草地,被长枪的直刺轰出了一个洞。
“......我们得能打的过这个怪物才行啊!”
稍微检查一下怀里的小萝莉,嗯,除了从铠甲缝隙里溅出来的泥泞粘了一点在脸上,一切安好。
“铠甲先生的反应速度变得越来越快了。”
她傻傻的看着我。
“嗯,如果不去练剑术,反而遇到各种这样的危机情况,倒是很容易培养出快速的反应力。”
“而且在铠甲先生的怀抱里很好闻啊,一股自然的香味。”
“那是大自然的味道啊!大自然!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打破胡桃那单纯的幻想,我给了胡桃额头一个手刀,享受胡桃的一声嘤咛后,我的思考系统也算能正常运作了。
“现在的我们无法攻击到空中目标,直接战斗是最大的不利,但是这个对他们来说,也没有战斗上的便利。”
“呜。因为树木太高了阻碍视线吧,而且还是夜晚。”
“胡桃,你说的没错。”
这是很显而易见的结论,如果尸者坚持坐在龙背上,我们借着树木掩护,他就很难判断我们的位置,加之夜色很深,尸者的普通视力都不如人类,更不要说现在这种情况了。
而看那位尸者的态度,似乎也并不想恋战,不然现在不会给我们喘息的机会,早就标准刺,直刺三连了。
“我知道哪边的树更浓密一些,铠甲先生!”
“嗯!”
但是对我们来说,现在回避不利才是关键。
胡桃一把抓住了我的手甲,小小的个头向着森林深处冲去,而我也连忙跟上她的步伐。
对了......好像还有什么人被遗忘了。
黛色的树影在我眼前倒带,我隐约看到了沟壑旁边那个牵着三头马的马车夫。不过他既然说自己来自地狱,我也没想考虑他的安危。说不定这是比尸者厉害好几遍的狠角色呢。
“?”
但是,那位马车夫的头居然向着我转过来,黑色的脸上,只有嘴巴咧的非常大,像是在嘲笑我一样,在后面深沟的空旷背景下,他的笑容真的很可怕。
我这时可以确信他是来自地狱了。
在眼前一颗粗壮的树木从眼前掠过的时候,马车夫和三头马都消失了,像是突然传送走了一样,那个位置已经只剩下沟壑了。
“铠甲先生快跟上来啊!”
“嗯嗯。”
我把那位车夫的形象记下,还是先专注眼前的危机吧。然而。
“人类,我们又见面了。”
急促的声音不来自身后那头骨龙,而是来自沟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