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苻生走了有一会儿后,郑岚才缓缓起身,坐在床边发了一会儿呆,提拉着拖鞋,慢吞吞地走到桌案边坐下,看着桌子上熟悉的字迹。
良久,叹了一口气。
也不知道如今他到底做到了哪一步。
自从两年前被半软禁在皇城之中后,与外界的交流就只剩下了身边的侍女良。
但良一向谨言慎行,很多问题从她这里得不到答案。
——良是他安插到她身边的眼线,这一点她很早就知道了。
这两年来,她不是没有反抗过,但她委实不是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性格,撒娇什么的更不要想,只要一想到自己要在苻生面前展现出小女儿的情态心里就一阵不舒服。
事实上,刚刚之所以她一直对苻生持冷淡态度,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她隐隐觉得他似乎很期待她在这种境遇下会表现出一些与平常不符的情态。
出于一种很不爽的心态,她并不想让这厮的意图实现。
这般想着,郑岚将书稿收拾好,又是叹了一口气。
收束心思,她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走下楼去。
果不其然,楼下良依然在候着。
郑家嫡长女眯了眯眼睛,试探性地说道:“良,陪我去京医大走走?”
闻言,侍女面露难色:“大人……”
“没事。”
郑岚从谏如流,点了点头,没有坚持,转身回了楼上。
难为良没有用,关键是她背后那个人,似乎还是没有放她自由的意思。
他打算软禁她多久?她都答应他的要求了,还不放她自由?这都两年了,难道还准备再软禁她两年?
总不会,她真的会被软禁在这大内皇宫一辈子,为他生儿育女吧?
想起这种可能,郑岚悚然一惊。
应该……不会吧。
他有那么多嫔妃,应该轮不到她来着,对她有想法应该也只是因为少年时期的慕艾,或许等不到一年后,他就会对她这个“人老珠黄”的夫子丧失兴趣。
郑岚如是想着,看向一旁的铜镜。
镜中人儿也看向她。
明眸皓齿,端庄娴雅。
称不上是什么倾国倾城的绝色,只能说长得还能看……嗯,应该算是耐看型的。
长相算不上绝色,那引起那厮窥伺的,应该就只有那个了吧。
郑岚低下头,看着视线中起伏的山峦,又是叹了一口气。
早知道就不养生了。
本想着好好养生,才能有足够的精力和寿命去做出改变,但没想到……这具身体天赋异禀,越养越“能生”。
她前世都没享用过这种级别的妹妹啊……
难道真要全便宜这臭小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