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定之人

作者:苍白树枝 更新时间:2023/6/19 16:34:21 字数:2010

芙兰坐在椅子上,旁边是一个高大的盔甲,他持剑而立,套在身上的蓝斗篷破旧不堪,与这个小房间格格不入。

她戴上帽子,面色憔悴,手里正紧抓着一根法杖,头发披散着,似乎被什么东西拉扯过,那双蓝眼睛近乎被涂成了灰色,暗淡无光。

芙兰摇晃起身,来到镜子前,拿出了藏在围巾底下的项链。

“该死……”她哑然失笑,然后摇了摇头,轻咬着自己的舌头。

芙兰是如此疲倦,梦里掩藏的东西另她感到恐慌,如果不是格斯,她现在已经死掉了。那场烂梦唤醒了某种本能,她紧握着那根法杖,那根沾满故友鲜血的法杖。

深呼吸,睁开眼睛,芙兰摘下围巾,然后脱掉法袍,她躺在皮质靠椅上,朝门口撇了那么一眼。在确认木门上的守护咒没有出现问题以后,她提着的心才肯放松下来。

第三个遗物……钟秒曾经来过这里,当时的她还是奴隶,被货船运到了这座城市。

她整理好了情绪,然后将三件遗物随意摆到桌上,它们分别是从鱼人之梦里带出来的金属折扇、从医生那里得到的老旧药方、还有从梦魇里带出来的法杖。

这就是接下来找到「门」的关键,只要把门堵上,她就可以回到原本的时代了。但那之后呢?还有多少扇?这个烂活究竟还要干多久?

时间是混乱的,芙兰虽然知道回到过去可以改变未来,在未来也有办法改变过去,但却始终不知道这东西的运作规律到底是什么。

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的霉菌味,但是并不严重。

让这个房间干净如初也不过是芙兰挥挥手的事情,但她暂时没有心思去完成这些修缮工作。

其实这恰到好处的异味,反而会另她感到放松,她知道这就是时间的味道。

腐朽、凋零、融化,这些都是时间冲刷的痕迹,事物从诞生的那一刻就在慢慢毁灭,它们总是向死而生,这是无可避免的事情。时间是可以被支配的吗?

芙兰看着周围老旧的墙壁,天花板上面甚至还在滴水,它们看上去都很老了,显得是那么憔悴,就和眼前的盔甲一样。

不过它给芙兰带来的感觉,更多是沉稳冷静,还有屹立不倒。暴风雨能轻松毁掉这间诊所,但是毁不掉这套盔甲。

至少格斯还待在我的身边……我一定会成功,我一定会找到办法把他们都带回来,我不会让大家永远成为追忆……我要支配时间。

这就是她的欲求,不过这个目标还是太过遥远,作为一个实干家,芙兰从不做多余的构想,她必须制定计划,做好面对最坏结果的心理准备,要有从钢丝上坠落的觉悟。

项链在灯光下散发着金色的光芒。白巫之吻,除了这个名字以为,她对这东西可以说是一无所知,总之这是师傅留给她的遗物,当然了,这也包括那顶巫师帽。

摩挲了一会以后,芙兰亲吻了那颗金色宝石,然后让其躺在胸口位置,任由它释放着温热。

格斯一言不发,毕竟他早就已经习惯了这个场景。

芙兰思考起了最近的疑团,现在只差最后一个遗物,这期间是不是顺利过头了?

她睁开眼睛,然后从椅子上坐了起来,看着桌前的这些器物开始沉思,这些从梦中或者从现实找到的器物都染上了旧址的气息。

折扇,这是一件老古董,是从海里捞上来的,所以它离那座城最近。

药方,他的主人已经疯癫,那家伙听见了呼唤,最后在痛苦和幻觉的折磨中,留下了一件令人匪夷所思的诡异雕塑。

法杖,这是钟秒最喜欢的武器,也是件老古董,是从货船上带下来的。呵呵,可她不知道的是,这根法杖……来自某位崇拜诡邪的魔法师。

还差最后一件,只要找到它,航船就可以抵达目的地,只要找到浮雕,只要找到那扇愚门,这次的任务就可以宣告结束了。

她附魔那根如枯枝一般的法杖,它尖端就和剑一样锋利,这玩意啊,曾经刺穿过她的肩膀,那是钟秒的决死一击,当时她并没闪躲的意思,格斯也遵照着她的想法没有出手,最后旧梦的幻影在仇恨很愤怒中倒下,芙兰便顺势收下了这根法杖。

芙兰不是什么正统魔法师,法杖对她而言没有什么太大作用。

枪至少还有保险,这东西大概才是最容易走火的玩意。

她感到心脏一阵抽搐,虽然知道那不过是梦魇的安排,但和挚友自相残杀什么的感觉肯定不会好受。正常的钟秒,肯定不会说出那些话,更不会拿法杖对准自己。

但芙兰确实感受到了,那些恨意是真实存在,它们一直在折磨那个可怜女孩,她从来没有真正意义上告别过去。

她将法杖放到桌子上,不再继续看它。

屋内光线昏暗,用的是油灯,窗户被紧紧锁死有窗帘盖在上面,这种窗帘的布料是特质的,灯光并不会漏出去。

“格斯……”

格斯是芙兰唯一可以信任的长辈了,她毕竟不是什么神明,也会感到迷茫,也会感到恐惧,每到这时候,她总是会想抓住些什么,但睁开眼睛却发现,面前根本空无一物,强烈的孤独感和痛苦,催促她赶紧找到新的依靠,于是格斯就被找了回来……虽然,这只不过是新的追忆罢了……

“你在担心那个叫阿多尼斯的孩子?”

“只要有护符在,她就不会出现什么大问题……不过,之前在梦境完全是一个意外,我没想到化身会出手。”

“为什么那么抗拒和她汇合呢?”

芙兰沉默着,然后闭上了眼睛,耳边似乎能听见些模糊的低语,它细弱蚊吟,而且断断续续。这弄的她心痒痒,总是会挥手想要驱赶些什么,即使周围根本空无一物。

“这次我登记的是她的名字。”

“所以这次得靠她关上门?”

“没错。”

她深吸一口气,用最为坚定的语气回答格斯,仿佛正用双手握着剑柄。

“只能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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