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沉,四方学院的大门缓缓关上。
孩子在里面,父母在外面。大家都要面对和以往不太一样的生活。
江成舟也是第一次独自处在陌生的环境中,在这全是陌生人的环境中。她内心中有种隐隐的不安和惶恐。
部分中央城区的孩子倒是适应的还不错,又三五成群地吹起了牛逼。
江成舟默默地走在人群后面,又回想起考核那天在考场门口听到的那些不是那么友好的对话。
中央城区的孩子好像并不是很好亲近的样子。
不知为何,她又回想起,那个和草垛边的孩子长得很像的人来。
蓝弈他也是这种人吗?好像不是。他并没有和那群人站在一起。
他会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如果草垛边的那个孩子还活着的话,会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江成舟踏着夕阳,微微低着头独自走向宿舍楼。
......
开学典礼如期举行,整个礼堂都充斥着孩子们的喧闹声。
白岳作为四方学院的校长,今天也来到了典礼现场。
他站在台上拿起话筒,环视了一圈台下的新生,用一种温和但不失威慑力的语气说到:“孩子们,作为四方学院新生的你们,应当为自己来到这里而感到自豪。但是,既然进入了这个学校,就要用更高的标准要求自己,去追求更高的荣誉。所以,请各位同学静下心来思考,在这种场合,你们究竟该怎么做?”
顿时,礼堂内雅雀无声。
所有孩子的目光都向白岳那边聚集。大部分孩子都端坐起来,不再嬉笑打闹。
白岳脸上挂着微笑,但这仍然掩盖不了他目光中的锐利。
他环视着坐在下面的新生们,停顿了两秒,接着说到:“我是四方学院的校长,白岳。我代表四方学院所有的教职工,向你们表示祝贺。欢迎大家来到四方学院!”
“校方已经根据大家入学考核的综合表现,并结合同学们个体的特点,进行了所在方的划分。分别是红、黄、蓝、绿四方。各方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只是便于学校进行管理。大家从入学的这一刻起,都有机会成为本校的荣耀。”
蓝弈也默默注视着台上的白岳,心中升起一种对他那种眼神的厌恶。他又不自觉地回想起那天在院长办公室门口听到的话。
白老师其实也是被院长操控了吧。大家都是他手中的玩物罢了,别说得那么冠冕堂皇。蓝弈在心里如是想到。
“那台上的老头真啰嗦,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啊,我还想去踢球呢。”蓝杉小声抱怨到。
蓝弈听罢轻笑着看了一眼身旁的蓝杉。这小子还挺有趣的,和其他中央城区的小孩不太一样。
这时,周围又有学生在小声议论。
“蓝方就是中央城区的,绿方就是贫民区的。”一个声音说到。
“那红方和黄方呢?”又是一个声音问到。
“这我就不知道了。你看那边都是黄头发的小孩,应该就是黄方吧。”
“我之前和爸爸妈妈去斯加德旅游的时候,也看到了很多黄头发的人。他们应该就是从那来的吧。”
“也许吧。不过他们为什么要到我们国家来上学啊,难道他们那边没有好学校了吗?”
“或许吧。”
蓝弈的目光也往礼堂右侧的席位偏移,那边确实有一大片黄头发或是棕金色头发的小孩。
斯加德人?考核的时候可没见着这种黄毛的小孩啊。他们为什么不用参加考核就能入学?
诶,白老师之前看中的那个金发大姐姐应该也是斯加德人吧。斯加德到底是哪里?蓝弈转念想到这一茬。
他思索了一会儿,又将目光望向更远的右方。
那边的孩子好像也有点不太一样。他们真的是和自己同龄的孩子吗?怎么那么高大健壮。
考核的时候也没见着这伙人。他们又是为什么能不用考核就能入学?
这所学校似乎有点古怪。蓝弈心中升起这样的念头。
他又想起院长所说的,要让他成为最锋利的剑。如果是剑的话,该是要用来刺些什么,可究竟是用来刺向什么呢?
蓝弈陷入了沉思,也并没有发现来自左方的灼热目光。
江成舟凝望着托着下巴若有所思的蓝弈,不自觉地抠了抠座椅的把手。
他们两个实在长得太像了,是不是该去亲自问问他是不是去过绿江区?
可这么唐突地去询问,好像不太好。
江成舟将目光收回,低下了头,打消了这个念头。
最重要的是,中央城区的孩子怎么可能会被扔在那种草垛上啊。她想到这里,眼底又泛起了红。
......
蓝弈推脱掉的新生代表发言机会,被蓝啸捡去了。
海月虽然对这种结果很是不满,但还是帮儿子润色了发言稿,并让他在家反复排练了很多次。
这种机会可以给全校同学留下个较好的第一印象。以后这不争气的儿子在学校里处理人际关系应该也会更轻松一些。
虽然蓝啸在家里练了很多次,但真正站在台上的时候,还是有些紧张。
他将目光锁定在蓝弈身上,咬了咬牙,心里默念到:以后再也不能输给这小子了。
蓝啸深吸了一口气,站在台上露出了一个自信的笑容,开始了发言。
海月给他写的稿子很是官方,且无趣。
“什么啊,怎么那么个小破孩也这么啰嗦,真烦人。”蓝杉又开始吐槽起来。
蓝弈看着台上那个皮肤略黑的小男孩,内心默念到:不过是个大人的传话筒罢了,走形式和流程的小工具人。感谢你啊,帮我做了这种无聊的事。
“这次考核的第一不是蓝弈吗?怎么不是他上去发言啊。”周围又响起了小声的议论。
“可能是不想写那么老长的发言稿吧。”
“可这种机会多难得啊,站在上面发言多光荣呀。”
“该不会你也想上去发言吧。”
“我当然想啊,但我也没那资格啊。”
“那你下次也考个第一,说不定就能上去发言了。”
“也是,等我努力学习个一个月,说不定就能考第一了。”
蓝弈听着这番对话,不自觉地摇了摇头。这些人到底在追逐些什么啊?
他们追逐的东西似乎很可笑。
那自己呢,到底在追逐什么呢?
想到这儿,蓝弈嘴角不禁扯出了一丝苦笑。
大家都是一样的可笑,没什么本质的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