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成舟回到宿舍之后,青禾马上站起来跑过去迎接她。
“诶,舟舟,你眼睛怎么红了?是不是哭过啊。难不成蓝弈欺负你了?”青禾问到,眼里满是焦急和担忧。
“不是,蓝弈没有欺负我。是另外一个黑皮同学,他突然跑出来和我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我不想听,他就拽我胳膊扯我头发。”江成舟解释到。
“啊?!还有这么恶心的人。走,我带你去找他理论。”青禾抓起江成舟的手就要出门。
“不用了,蓝弈已经帮我打了他。”江成舟摇了摇头。
“哦呦,那蓝弈平时看着颓颓丧丧,畏畏缩缩的,竟然这么勇猛的啊。真是没看出来。”青禾感叹到。
“可能是他之前有某些痛苦的经历,才会表现的那样吧。”江成舟说着,心又不自觉地颤了一下。
“这么说来,确实有可能。”青禾很快就把话题从沉重区域扯到了轻松区域,“我给你说,今天我和蓝杉去操场踢球了。你还真别说,真挺有趣的。下次你和我们一起去,还有蓝弈。咱们四个一起去踢球。”
“嗯,好。”江成舟点了点头。
这天夜里,江成舟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又不自觉地回想起了上次那个噩梦。
如果草垛边的那个男孩子还活着的话,应该也会是个既温柔又勇敢的人吧。
江成舟把眼睛闭上,深呼吸了几口气,让自己的心绪平静了下来。
......
蓝杉坐在书桌前,在学习机上写着无聊又枯燥的作业,心情越来越烦躁。
他刚想骂骂咧咧地把学习机息屏扔出去,就看到爸爸发来的一条消息。
“杉儿,在四方学院的生活还适应吗?两个月后的家长开放日,爸爸尽量赶回去看你。”
蓝杉看到这条消息,又把学习机重新拿了起来。
“爸爸,我在学校过得挺好的。学校昨天组织我们去一个研究院参观了,我在里面的实验室里看到了又丑陋又扭曲的怪物标本,和解刨的尸体。那些怪物,是不是你们要去镇压的东西啊?”
蓝元看到儿子发来的这条消息,心头猛地一颤。
这四方学院未免也太心急了一点吧。这才刚开学,就给新生看这么血淋淋的东西。
他长舒一口气,转念一想。是啊,是该早点参观的。
中央城区的孩子都被保护的太好了,从来就没见到过什么令人心惊胆战的东西,从来就没直面过这世界的残酷。
“是的,杉儿。镇压异种动物暴乱,是我们的责任,是所有苍国军人的责任。如果有一天,需要你来面对这些东西,你能承担起这个责任吗?”
“爸爸,我不会害怕的。我们学校会给我们上格斗课,我会变得越来越强大,我不会怕这些东西的。”蓝杉回复到。
“杉儿,爸爸很欣赏你的勇气,请一直努力下去吧。平时,也要和同学好好相处,多结交些朋友,特别是贫民区的同学。他们都是特别优秀的同学。”
“爸爸,我已经交到两个贫民区的朋友了,她们都很可爱。”
“对了,爸爸在绿江区认识了一个小女孩,叫江成舟。她又可爱又勇敢,是个很好的孩子。如果有机会的话,你也可以去找她做朋友。”
“爸爸,我和江成舟已经是好朋友了,她就是我那两个贫民区朋友中的一个啊。”
蓝元看到这条消息,露出了一个欣慰的笑容。蓝杉这小子还交友雷达还挺灵敏的,之前还是小看他了。
这俩孩子成为朋友,真是一件令人欣喜的事情啊。蓝元本来还有些担心儿子在学校又和人打架什么的,现在看来情况并没有那么糟。
“那真是一件幸运的事。今天就说到这里吧,早点休息吧,杉儿。”
“好的,爸爸。你也早点休息。”蓝杉回复完这条消息之后,就将学习机息屏扔在了一边。
......
也就刚开学几天,为了更方便区分各方学生,四方学院专门为新生们量身定制了颜色不同的校服。
新生们穿上校服之后,学校内部的割裂感就更强。
蓝方学生可以更加轻易地辨识出来自贫民区的绿方学生。这无疑助长了傲慢和偏见在校园内传播。
黄方和红方的学生也大都只是和同方的同学交流玩耍,和另外两方的关系较为疏离。
不同方的学生只有在一起上体能课或是格斗课时,才会稍作接触。
看着新校服的蓝杉,觉得有些不自在。
“凭什么要我天天穿一样的衣服啊?为什么一定要穿蓝的,我也想穿绿的,黄的红的也行,紫的黑的花的也很不错。”蓝杉巴拉巴拉吐槽了半天。
“学校应该是有某种特殊的目的。”蓝弈说到。
“什么狗屁目的,真烦。”蓝杉又开始骂骂咧咧了。
“可能是想借颜色的森严划分,诱发学生对所在方的归属感,然后激起与其他方竞争的心态。”蓝弈挠着下巴若有所思地说到。
“啊?你说的好高深啊,我有点听不懂。”蓝杉挠了挠头。
“这些暂时不需要懂,当前只要做好我们自己的事就行。”蓝弈又说到。
“当前这些破理论课我也不想上了,我真的听不懂!怎么会有学校让小学生学这么复杂的东西啊。”蓝杉又有些烦躁。
蓝杉已经多次因为作业没完成或是写得太糟糕,被白渡叫到办公室里喝茶了。他现在一想到白老师满脸微笑的劝学模样,就想退学。
“蓝杉,你要是吃力的话,我可以帮你。”蓝弈说到。
“那你能帮我考试吗?”蓝杉满脸认真地说到。
“你这就多少有点白日做梦了。”蓝弈略带嫌弃地看了他一眼。
“呜呜,我不想学习。”蓝杉又开始假哭。
蓝弈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笑容,摇了摇头,又接着往后看理论课的内容。
他又不经意回想起开学前的那一个月,白老师每天晚上专门给自己的辅导。
如果不是有白老师的帮助,自己也不可能在两轮考核中考到第一,也不可能现在学理论课学得那么轻松。
自己其实还挺幸运的吧。
他之前其实也想过留在四方学院或是群青研究院,帮白老师分担一些工作。
但如今,他越是感觉到这背后隐藏着某种晦暗不明的意图,就越是不想将自己的人生只是限制在此处。
往太远的将来眺望,还是会有一种未知的恐惧。
不知道自己这一生是否真正有机会通往时间尽头,抵达所谓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