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失眠的蓝弈,白天在宿舍睡了个昏天黑地。
他从迷迷糊糊中醒来之后,感觉浑身还是有些酸痛。不过已经比昨天好很多了。
那瓶消肿止痛的墨绿色药水,大面积涂抹后,也所剩无几。
之后的校园生活还是该更谨慎稳健一些,不能再轻易出手了。蓝弈在心中如是想到,又不自觉地长长吐出一口气。
他下床之后,拿着枕边的学习机缓缓走到书桌边坐下。
他一打开屏幕,就看到了江成舟发来的消息。
“蓝弈,你身体好些了吗?我宿舍里还有一些感冒药,如果你需要的话,我给你送去吧。”
蓝弈看到这条消息不禁轻笑了一下,蓝杉这小子终于学聪明一点了,至少没和江成舟说自己挨打事。
“我好多了,你不用送药给我,我自己多喝热水就行。”蓝弈回复到。
“那你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扰你了。”江成舟的心里也稍微踏实了一些。
“等等,绿江区又出现异种动物了,你最好想办法让你父母搬到东北部的区域。”蓝弈又发了一条消息过去。
“啊?可是,蓝元叔叔他们会在绿江区保护大家的。”江成舟刚放下的心又瞬间提了起来。
“驻绿江区军队上次镇压任务也出现了死伤,绿江区正在变得越来越危险。”蓝弈强调起事情的严重性。
“蓝元叔叔他没事吧。”江成舟心头猛地一颤。
“没事,昨天蓝杉还和他通了电话。你还是劝说一下你父母搬家吧,保险起见。”
“好,我去和他们说。”江成舟眼睛又开始泛红了。
她其实预感到了爸爸妈妈并不会选择搬家,即便是知道了有潜在的巨大危险。
还有蓝元叔叔,他那么厉害,一定会没事的。
江成舟思索了一番,还是和妈妈打了一通电话。
“妈妈,绿江区是不是又出现怪物了,你和爸爸没有受伤吧。”
“小舟,你听谁说的?我和爸爸都很好。”江母其实并不想让女儿担心。
“我的一个好朋友说的。听说情况还挺严重的......”江成舟低声说到。
“上个星期是广播播报了避险预警,但并没有出现和第一次那样的流血事件,街道上都是干干净净的。应该是那些士兵们在山脚就给拦截了。所以小舟不用太过担心。”江父也凑到了电话边。
“爸爸,真的是这样吗......真的没有人被咬死吗?”江成舟不自觉地眨了眨泛红的双眼。
“我们的那些邻居都好好的,连个受伤的人都没有。”江父接着说到。
“可是,有士兵死了......”江成舟的声音越来越小。
电话那头也陷入了沉默。
“爸爸妈妈,你们搬到别的区去吧,去东边或是北边。”江成舟说到。
“小舟,你别把这事情看得太严重了呀,我们不会有事的。”江母安慰到。
“可是妈妈,万一下次士兵没拦住那些怪物怎么办?”江成舟还是放心不下。
“小舟,你怎么能这么想呢?我们现在逃离绿江区,就是对那些驻扎在绿江区的士兵的不信任。他们拼死保护我们,而我们却只想着逃走,这样对得起那些献出生命的士兵吗?”
江成舟听到这番话,眼泪瞬间涌了出来,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
“小舟,你不用过度担心我和爸爸,绿江区没有你说得那么危险。你在学校好好学习,和朋友好好玩耍就行了,其他的事情都不用多想。爸爸妈妈最大的愿望就是你能快乐学习,健康成长。”
“妈妈,我知道了......”江成舟声音颤抖地回应到。
“小舟,你是不是哭了。对不起,刚刚妈妈的话确实说得重了一点,但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妈妈也知道你是担心我们的安全才会想叫我们搬家的。”
“妈妈,你和爸爸一定要好好的。我会在学校好好学习的,不会再乱想了。”江成舟的眼泪还是止不住地往下流。
“好了好了,爸爸妈妈都最爱小舟了,不哭了不哭了。早点休息吧。晚安,我的宝贝女儿。”
“嗯,晚安爸爸妈妈。”
江成舟挂断电话之后,还是坐在书桌前泪流不止。虽然早就预感到了这样的结果,但妈妈的那番话还是让她陷入了无限的纠结。
这种情况下,无论是搬还是不搬,都会让人陷入某种痛苦的旋涡。很少有人能在这种局面下全身而退了。
“舟舟,你怎么打电话打哭了呀。”青禾看到泪流满面的江成舟赶紧抽了几张纸巾跑到她身边。
“青禾,如果你的老家出现了会吃人的怪物,你会想让你爸妈搬到别的地方去吗?”江成舟一边擦着眼泪,一边问到。
“那肯定啊,那么危险。我要是以后能在中央城区立住脚,就把他们都接过来。”青禾并没有做过多的犹豫。
“如果来不及了呢?”江成舟又问到。
“啊?什么来不及?舟舟,是不是你们家那边又出现什么可怕的怪物了?”青禾还是有些疑惑。
“嗯,绿江区现在很危险,但是我爸爸妈妈还是选择留在那里。他们选择相信驻绿江区的军队。”江成舟说到。
“如果有军队驻扎的话,应该也不会出什么大问题的。舟舟,你就放心好了,你爸爸妈妈都会平安无事的。”青禾搂着她的肩膀,轻声安抚到。
“嗯。”江成舟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待她的情绪平复下来之后,才再次打开学习机给蓝弈回复消息。
“蓝弈,我刚刚和我爸爸妈妈说了搬家的事。他们说他们相信驻绿江区的军队,不会就这么逃离。”
蓝弈看到这条消息,轻叹了口气。
毕竟直到危机真正来临的前一刻,都会有人对其真实性和危害性抱有观望和怀疑态度。
那些能够给予居民安全感的士兵,在面对异种动物时,内心也一样充满了无力感吧。
无论是什么职业,什么身份,只要是人,都将会感受到生命的脆弱。或早或晚,或轻或重。
“那就,尊重他们的选择吧。”蓝弈也就不再勉强。
他将目光移向窗外,在心里默默念到:每个人都有各自的命运,只能祝他们好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