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蓝弈后,那男人整个人的状态都有些癫狂,心中某些曾经坚信的信念也开始动摇。一切都是因为这个小魔鬼的出现。
“怎么样,你现在还有重新站边的机会哦。你要是拒绝合作,就是站在那孩子的对立面了。到时候他手里的剑,可是会毫不犹豫地刺向你们那边的。你也不希望那样的事情发生吧。”白岳说到。
那男人又狂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就没了力气,垂着头低声说到:“是你们赢了,是你们赢了......”
“绯红研究所的人全都各怀鬼胎,心是散的,也不知道还有多少个内鬼。就算你们把他们全都搞死,他们的地下线人也还是会想办法死灰复燃,复活这个傀儡组织的。”那男人开口说到。
“我们那个天真的所长,起先提出搞强体基因工程的目的其实是为了买给军方捞点好处。本以为利国又利己,结果没想到被我们搅成这样了。”那男人接着说到。
“苍国内部那股和你们对立的势力,都是出生自贫民区,而且说不准已经有人渗透到高层了。他们早就对你们中央城区对于贫民区的歧视和压迫感到不满了。而且,他们手上是有抑制血清的。但我们这种底层的打工仔,根本碰不到。我们那个所长也制定了血清研制计划,但大家都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在实验室装模作样。”
“贫民区的人渗透到了高层?”白岳微皱了一下眉头,若有所思地说到。
晶源武器的真实威力和蓝弈的存在,白岳在往中央汇报时都做了模糊性处理。
“他们应该已经制定了一套较为完善的计划,以异种动物暴乱为引子,再不断激发贫民区居民的暴动,逐步瓦解苍国政权。借此颠覆当前中央城区和贫民区贫富差距过大的局面。也不知道他们手中还有什么底牌,竟敢和你们这些怪物作对。”那男人接着说到。
“或许,你有没有想过,在此之前我从来就没对外展示过我手中的底牌呢?”白岳说着又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你连军方高层都敢隐瞒?”那男人眼里略过一丝惊讶。
“我这辈子最相信的就是我自己。”白岳说到,“现在看来,这样的选择是完全正确的。”
“苍国应该没有其他研究院可以和你们进行抗衡了吧。”那男人问到。
“当然。”白岳点了点头。
“贫民区的基础设施其实真的很差,或许真的有别国势力在背后支持,不然就凭我们那个小破研究所哪能搞出这动静。”那男人像是自嘲似的笑了笑。
“你们研究所似乎没有斯加德人,是为了避嫌吗?”白岳开始了进一步的试探。
“斯加德?大概和斯加德没关系。”那男人摇了摇头。
“这么说来,你是知道是哪国势力在支持他们乱来喽。”白岳接着问到。
“我不知道,反正不会是斯加德。那些到你们苍国来做生意的斯加德富商们,不会支持他们这么乱搞的。再说他们大片的边境和苍国接壤,异种动物失控说不定就反过头往他们那边入侵了。谁会选这么愚蠢的方案。”那男人说到。
“那你觉得会是哪一国呢?”白岳问到。
“如果这种问题我都能推理出来,我也不至于落到今天这种地步了。”那男人冷笑了一声,“说不准就是某些被欲望冲昏的苍国人自己搞出来的乱子。”
“确实不排除这种可能。”白岳思索起来。
如果说高层知道自己手中的底牌,那就大致可以确认有别国的势力插手。但现在的情况是,他们并不知道,所以也不能擅自低估人的愚蠢程度。
可能之后的调查要双线展开了,一条深入苍国内部,一条向外寻觅踪迹。
白岳起身对一旁的审讯人员说到:“给这个人换到独立标间去。”
......
蓝弈被白渡抱着离开审讯室之后,来到了一条岔路口。
他望着那条痛到幽深的黑暗,小声问到:“白老师,我的亲生父母......他们是不是就被关在那边?”
“是。”白渡回应到。
蓝弈陷入了沉默,但并没有将目光收回。
“好久没吃研究院的饭了吧,带你去看看今天有什么好吃吧。”白渡说着便准备离开地下室。
“等等,我还是想去看一眼。”蓝弈开口说到。
白渡听到之后,愣在了原地。他暂时不太理解蓝弈当下的心理,之前这孩子明明那么抗拒和父母见面的。
“弈,你真的要去看吗?”白渡再次向他确认到。
“嗯。”蓝弈点了点头。
蓝弈也不知道自己当下哪来的勇气,但就是莫名想去看一眼。
“好吧,那就去看一眼。”白渡抱着蓝弈转身走向了关押海阳夫妻的牢笼。
蓝弈看到靠坐在墙边满是狼狈的父母,眼里满是漠然。
好熟悉,又好陌生。
“弈,弈,我的宝贝儿子,你终于来看爸爸了!弈,快救爸爸出去吧。”海阳兴奋地从墙边爬了起来,冲到了铁栅栏边。
“弈,你是来救妈妈的吗?你肯定是来救妈妈的对吧。妈妈没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都是你爸伤害了你。”林怡也迅速起身。
蓝弈只是望着眼前那对面容憔悴的夫妻,露出了一个微笑。
不知为何,他看到自己亲生父母如今沦落到这种地步,没有同情,没有仇恨,只是想笑而已。
海阳夫妻看到儿子笑了,顿时觉得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白老师,我们去吃饭吧。”蓝弈开口说到,语气很是平静。
“好,我们去吃饭。”白渡说罢便抱着蓝弈转身离开了。
在白渡转身的瞬间,牢笼里就传来一阵嚎叫声。
“弈!你怎么能这么无情,我可是你亲妈啊!”林怡用手拼命地捶打这铁栏杆。
“老子真他妈的白养你这个小畜生那么多年了。”海阳也很是不满地用脚踹着栏杆。
蓝弈听到这些不和谐的声响之后,收起了脸上的笑容,觉得他们实在吵闹。
见过这一面之后,蓝弈也彻底释怀了,默默和那些晦暗不明的过往说了永别,在心底永远将他们埋葬。
“白老师,那男人的眼镜怎么不见了?”蓝弈问到。
“被我摔了,他不配和我戴同款眼镜。”白渡平静地说到。
蓝弈听到这,不禁笑了笑。
之前都没发现,原来白老师还是这么有脾气的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