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弈跟着姑娘们走向了前往种植园的路。
“蓝弈，你记忆恢复情况怎么样了？头痛还会反复发作吗？”青禾关心起蓝弈的恢复情况。
“记忆还是零零碎碎的，头痛的情况好多了。”蓝弈如实回答到。
“那还不错，记忆什么的都是次要的，头不怎么痛了就好。”青禾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跳到了他身边，“你只要记得我和舟舟是你最聪明可爱的好朋友，蓝杉是个大笨蛋就好。”
“好，我记下了。”蓝弈微笑着点了点头。
从餐厅出来后，一路上蓝弈都在盘算着下星期体能考核的事。现在正好可以去种植园近距离研究一下滑道运输装置的运转结构。
山地越野场地的绳网墙顶部平台边缘上端设置的横杠如果能合理利用，应是能做成一个简易的滑索装置。
如果粗绳承重能力理想，不仅能快速运送大量方块，还可能达到让人也可以少跑一段路程的效果。
之前戏耍红烨的方法必然是没办法使用第二次。如果不使用点什么辅助装置，群青班实际上一点优势都没有。
规则之中没有明令禁止的操作，在蓝弈眼里就是常规操作。
至于上次和他们一起上课的绿方班级和黄方班级，从最后带到目标地的方块个数来看，他们在山地越野这个项目中的表现较为普通。
黄方学生可能是因为每月都有生活费，所以没几个人会那么拼命地去和别方竞争。
绿方的话，暂时没发现他们和蓝方的学生有什么显著的差异。但从积分总榜排名情况来看，撇去绿方个别排名非常靠前的学生，他们的整体积分状况比蓝方要低不少。
蓝方整体优势在理论成绩方面，红方则是格斗积分占优，黄方自带遗产继承特殊待遇。而绿方各方面和红黄蓝三方相较，都略显平庸。
他看着身旁两个绿方姑娘，脑内止不住地揣测分析起来。
“蓝弈，你怎么看着那么严肃，是想到什么麻烦事儿了吗？”青禾用手在我眼前挥了挥。
“没，没有。”蓝弈的思绪被她拉了回来，笑着掩盖过去。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陷入思考之后就会不自觉地收起笑容，在旁人看来可能像是有些什么不高兴的事。
他突然想到，蓝杉之前说过自己比受伤前爱笑了。
自己是真的比以前爱笑了吗？还是说，潜意识中深处有某种目的导向，正在操控着他的行为。
“蓝弈，你刚刚那个样子，让我想到了一些小时候的事。记得当时是第一次上格斗课。上课前，蓝杉那个缺心眼的上去就说要挑战格斗老师。老师也没拒绝，然后同学们都聚在一起围观起哄。”青禾摸了摸下巴，向他铺开了一段回忆。
“我当时拽着江成舟过去凑热闹，结果看到蓝杉一拳打在格斗老师的手掌上，马上就被老师一掌推出去好远，一个没站稳摔坐在地上。我觉得看着没意思了，就挤出了人堆。正好看到你一个人站在场地的边缘，一脸严肃地注视着人群。你那时的表情和你刚刚的表情很像。”青禾接着说到。
“我当时以为你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就跑过去和你说话。你当时还有些发愣，可能也是我有些唐突了。毕竟当时我们还不认识。后来，蓝杉那个缺心眼的也跑过来找你。一来二去，我们就经常在一起玩了。”
“当时我们几岁？”蓝弈问到。
“五六岁吧，还是六七岁？我也记不太清了。”
“那你还有在这之前的记忆吗？”蓝弈其实一直对这件事很在意。
“之前的记忆？”青禾放慢了语速。
“就是，你还记得你的家人吗，或者说有关战争的场景。”蓝弈接着问到。
蓝弈知道这些大概率都是很黑暗的记忆，唐突去问确实有些像是去揭人伤疤。但他实在是太需要这些线索了。
“家人？我不记得我有什么家人。战争场景也没印象。”青禾说到。
“江成舟，你呢，你记得些什么吗？”蓝弈还不死心，又转头去问到。
江成舟只是默默地摇摇头，什么都没说。
不记得，什么都不记得，大家都不记得。年幼时期这段空白的记忆，应该是他们最接近真相的部分。
这种集体失忆的现象实在是太奇怪了，像是人为刻意抹去了这段记忆，为了掩盖一些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对外探索需要花费的时间和金钱成本都特别高，不确定性和风险也是抵达真相彼岸的无形阻碍。
自己之前应该是尝试过从学校内部入手发掘真相的。
平时给他们授课的老师应该会知道些什么内情，但想要从他们嘴里套话又谈何容易。如果言辞过于生硬，反而可能会引起他们的警觉。
蓝弈脑海中不禁浮现白老师那张带着微笑的脸。算了，不想了，怪渗人的。
“蓝弈，你是记起什么之前的事了吗？”青禾问到。
“没有，我就随口问问。”蓝弈摇了摇头，故作轻松地结束了这个话题。
到了种植园，两个姑娘从小木屋取出几个浇灌喷壶。蓝弈也拿着喷壶和她们一起去附近的小溪取水。
取完水之后，江成舟从背包里拿出一瓶底部沉着些黄色圆形颗粒物的半透明液体。
她把瓶盖打开，一股微酸略臭的味道逸散在空气当中。
这应该是黄豆发酵水，是一种便于自制的营养液。蓝弈在学习机上曾看到过其制作流程的记录。
她往每个喷壶里都倒了一些，稀释之后不容易把农作物的根给烧烂。
蓝弈拿着喷壶游走在菜园浇菜，脑海中不自觉地出现了一些和种植园相关的画面。
他看到了自己和蓝杉一起卖力地锄地，也和姑娘们一起播种。他想起了第一批农作物成熟时无法抑制的欣喜，想起了暴雨暴风天气抢救农作物的手忙脚乱。
回忆的一切都很真实。等等，这个视角很奇怪。
蓝弈拎着喷壶，怔在原地。
从自己醒来之后，脑海里出现的画面的视角是有问题的。他为什么能看到自己，以一种上帝视角看到自己，这不符合常理和逻辑。
还有之前偶然出现在脑海中陌生的场景，也很奇怪。
自己在这段时间把学校能逛得地方都逛得差不多了，也去到更远的山地进行了探险。但没有任何一处地方能与那些陌生的场景适配。
难道，难道是自己小时候的记忆没有被抹除干净？
糟了，头又开始隐隐作痛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