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26——从“世界”到“安格托利”

作者:千小南 更新时间:2023/6/4 9:42:27 字数:6779

“请你再讲一下你的名字?”

褚阳靖,也就是年老的夏荷用手中的笔帽敲了敲纸面,重新询问道。

她坐在靠门近的椅子上,对着自己面前不足一米距离的“象面人”皱起了眉头。空旷的谈话间内已经拆除了所有的监控监听设备,只余这面对面的两人。隔开两人的桌面上,夏荷仅用着最简单的钢笔和纸张来记录自己听到的事情。

“米扬纳依…你可以叫我纳依。”

象面人坦率地答道。

“你的名字,可比厉狮人的名字还要长啊。”写下象面人的全名后,夏荷抬头看向了对方,“你应该了解,因为达乌人一般不会受到正常教育,又受限于语言法令,所以他们起名时极尽简短,基本上都是以两个字,或者短音节的单词为多。”

“我知道。”

“而即便是厉狮人在起名的时候,一般也不会超过三个字的。”

“我早就说过,我既不是达乌人,也不是厉狮人。”纳依露出了一个难以辨认的笑容后,轻轻摇头,“而且,你们也不用再向我佯装了吧?”

“佯装?什么?”夏荷问道。

“所谓的‘达乌人’,和你们‘厉狮人’根本没有任何本质上的区别。”象面人纳依平静而确信地说道,“两个人种的智力、脑神经发育乃至方方面面都是完全一样的,并不存在所谓达乌人不如厉狮人的事实,对吧?”

“请继续说。”

“厉狮人之所以拥有金色的瞳孔,应该是只是因为他们服用过某种药物导致的后遗症,我说的没错吧?”

“哈,你竟然知道这一点。”

夏荷笑着答道,通过注射药剂变作厉狮人的自己当然也对此一清二楚。

在升任为主管后,她也再次得到了开启‘储藏室’的权力,也就接触到了相关的秘密知识。在最后关头,周见正是对自己使用了那种注射式的“大型野生生物驱散剂”,由于其副作用,受试者的虹膜会呈现金色质变,而且,这种质变可以完全遗传。

所以,这大概就是所谓“厉狮人”的由来。

“没错,我当然知道那种东西,那种药剂正是我们故乡的产品。”象面人略带自豪地昂起了头,拍了拍自己膨胀不堪的胸口,“而且我还知道,所谓的厉狮人和达乌人,这两个人种称呼的由来。”

“请讲。”夏荷饶有兴致地点了点头。

“那也是源自一种古老的语言,那是跨越了民族与人种,可以凝聚一切的力量。”象面人的语气振奋了很多,“我想,一开始来到这里的人们彼此之间称为达乌人和厉狮人,就是为了不忘记互相之间的关系,不忘记他们是同宗同源的同胞…虽然目前看来,你们还是把这些全都忘掉了。”

褚阳婧用指节摩擦了一下嘴唇,对对方的说法不置可否。

她搓动着手中的钢笔,

“…那,你所谓的祖国到底在哪里呢?”

“我的祖国啊…它太遥远了…”

说着,象面人仰起了脑袋,他的眼神变得温和而平静,双手平摊在桌面上,似乎已经准备好了去讲一些漫长的往事。

“故事,要从一段旷日持久的对峙讲起——”

————

“我的祖国,全称叫做“斯诺瓦-阿尔洛联合”,你也可以简称其为“斯诺瓦”,她是诞生在那个战乱年代的奇迹,一个在各方敌对势力的围剿下孤立无援,反而茁壮成长的奇迹…虽然我非常想向你从头介绍她的历史,可是那并不是今天的重点,所剩无几的时间也不允许我再那么做了。

在逐渐强大的同时,我们也引来了他者的目光。

而我们最终面临的,是一个前所未有的强大敌人,一个叫做“多利亚特”的强大国家。

如今的你们一定无法想象,在那段时间里,两个对峙的国家互相碰撞,又互相激励着成长。我们一同经历了经济衰败,跨越了漫长的瘟疫,还奇迹般地突破了科技的壁垒,所以,我们争斗的那一段时间,可以说是人类文明发展最迅速,也是最灿烂的时期。

我们创造了荣耀,也经历过苦难。有那么几次,我们一度面临着被敌手击溃,国家覆灭的危险。但最终我们还是挺了下来,并且重新回到世界之巅。

“可是,你所说的这两个国家在哪里呢,它们还在这地球上吗。”

夏荷向讲得滔滔不绝的象面人纳依问道。

纳依看着对面的人,继续讲了下去:

“当然了,你不知道斯诺瓦,也就不会知道多利亚特。就如同我之前说的一样,安格托利的外侧什么也没有,因为现在的世界上,只有这么一片还存在着人类的地方,你们是建立在这片虚空上的唯一国度。

“果真是这样…”夏荷自言自语道,“难道说,整个世界…是在你们两个国家间爆发的战争中毁灭了么?”

象面人摇了摇头,不动声色的笑了。

“这场漫长的“对峙”看上去毫无结束的迹象,但当终局来临时,也只是一瞬间的事。

对峙来到第二个百年的末尾,然而,这虚假的和平并没有被我们所担忧的‘超级战争’打破,而是因为我的祖国所建造的科学终端——“时流器”陷入了危急。”

“时流器…”夏荷皱起了眉头,她当然知道那东西意味着什么。

“在“时流器”问世后不久,外界便通过情报机构得知了部分关于它的秘密,他们只知道,那是一种可以改变时间流向的超级终端,被怀疑为一种“时间机器”。但其具体作用一直以来都属于最高机密,从未有人知晓。但,敌对国家认为,这一终端可以改变历史走向,对于人类文明是非常危险的,根本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明处,他们在国际会议上不断发声抗议,我们的人只好以不知情为由搪塞,所谓的‘时间机器’也被大众普遍认为是阴谋论,认为我们一旦拥有那样的东西的话,这个世界早就不该是现在这番模样了。

而暗处,敌对方加大了间谍渗透,企图窃取关于这项发明的任何蛛丝马迹。

然而许多年间,这台所谓的“时流器”像是完全不存在一般,一直都未被任何外界组织寻获。

直到10年后的2097年,一名敌方间谍潜入了国家实验室位于首都的地下仓库,才终于找到了这台尘封已久的“时流器”。

实际上,我们的决策层早以“极度危险”为由,中止了对“时流器”的继续研究,并早在十年前便将其完全封存。

可接下来,这名间谍的行动完全地证实了“极度危险”这个判断。

大概是为了在世人面前证明它的存在,并借此制造舆论打败我们,他仓皇而鲁莽地启动了这台“时流器”。

于是,灾难降临了…

那一刻,全球几乎所有的物理实验室都检测到了一股源自未知的异常波动。其波形呈前所未有,却极其危险的形状。紧接着探测到危险的,是全球的地震探测设施,火山监测设施乃至海洋监测设施。

人们根本找不到危险的源头,只得在国际间互相发送警告,要求立刻停止全部物理实验。可一切都太晚了,时流器的启动引起的空间波动影响了整个地球的器质,海啸、地震、火山喷发随之而来,再接下来的,过量的能量也许会导致地球的坍缩。

就在整个地球面临生死存亡之际,斯诺瓦总指挥官罗斯比下令:全面启动“时流器”。并在斯诺瓦漫长的边境线上迅速组建起无数立场装置,如此这样,才可以将那股仿佛要摧毁整个地球的能量吸收下去。

三天后,几乎所有邻国都在那天目睹到了冲天的炫目白光。我的祖国,“斯诺瓦”完完全全地被从地球上抹去了。

没错,是真正意义上的抹去…她完全从地球版图上消失了,而全球的灾难化也在那一刻得到了暂停…尽管空间波动的进程被中断了,可整个地球的生态环境已经被严重破坏,世界人口锐减,全球气候骤变,大气受损,第六次物种大灭绝即将开始。

于此同时,“斯诺瓦”消失的这一大片区域则充满了一种强大的电离辐射。

这辐射,应该就是你们所熟悉的“α—37—1”吧。

当时,外界的人们完全不知道思诺瓦境内发生了什么,也没有人愿意靠近这片区域。

这时,只有残存的联络组织发起了倡导,提议我们处于世界各地的同胞们冒生命危险前去勘察祖国发生了什么,而我也是其中一员。当时的我,只是一名普通的斯诺瓦士兵,一名常驻于海外的空军准尉,当然对祖国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于是,我们这些来自世界各地的同胞组成了这支队伍,这是一场只有区区二百三十七人参加,终点只有死亡的战争。

到达祖国领土的时候,我们发现这里竟然空空如也。地下200米,以及地表上的东西已经全部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弥漫于整个空间中的超量辐射。

望着这一望无际的荒途,我们只有前进。

直升机容易在辐射下变质坠毁,我们就只有用最简易的汽车,汽车坏了,我们就再换机车,换步行。

整整三天三夜的漫长旅途后,我们终于到达了原先首都的位置,在茫茫荒原中,发现了唯一高耸立于地表之上的时流器。仅存的几格地砖孤零零地支撑着这台超级终端,这场面也告诉我们,这里真的不是一片单纯的荒原,这里真的曾是我们的故乡。

我们在时流器的旁边发现了一名奄奄一息的操作员,正是那位仅存的操作员告诉了我们祖国“思诺瓦”的去向:

指挥官下令...为了地球的存在,将整个“斯诺瓦”通过时流器传送到另一个时代。

震惊只伴随了我们大约一分钟,因为我们实在没有时间了。时流器储存的能量正在消耗殆尽,辐射也在伤害着战士们的肉体,车子坏了,人也早已精疲力竭,与其坐以待毙,我们还是决定寻找新的办法:

或去寻找自己的祖国,寻找自己的家;

或去寻找另一种可以挽救这个世界的可能性。

但所有的目的都只有通过一种途径实现,那就是再一次开启“时流器”。

…可是,我们根本不知道整个“思诺瓦”在巨大的能量中被卷到了哪个时代,所以能做的也只有尝试。

于是,我们的数百名联络地成员,一同踏上了这趟有去无回的时空旅行。

在逐个踏入时空旅行的等待过程中,大家的身体都因辐射产生了异化,有一部分人的躯体失去了知觉,开始溃烂流脓;有一部分高烧不止,呕血,便血;还有一部分人身体出现增生,严重的,甚至全身都变得肿胀肥大起来。但那个时候,我身上还只有一些轻微的症状,所以被排在了靠后的位置。

在数亿年的可能性中,无人知道祖国“斯诺瓦”降落去了哪里。

...而唯有我这个‘幸运儿’,在这个时代——在7000万年前的“白垩纪晚期”找到了你们!”

象面人纳依说着,神色激动异常。

“白垩纪...”夏荷重复着这个在书籍中听说过的词汇,“我们...在距离你们7000万年的古代?”

“没错!”纳依答道,“科技发达,文明完好让我惊喜非常,你们重新建立起了高楼大厦,还制作了遍布全境的气体交换网络,来控制古代地球大气以供人类使用,这些,都可以被称为壮举!

可是,这里发生的另一件事却让我感到困惑和愤怒…你们这些毫无区别的同胞们竟然分裂成了两派!而且还在互相仇视,甚至有一方在受到压迫!还是通过知识、文化和科技的压制来进行压迫,甚至已经变成了顺理成章的,根植于每个安格托利人心中的常识...

我不知道这样的情况是如何产生的,也不知道来到这里的斯诺瓦发生了什么,我必须要搞清楚。”说到这里,象面人顿了顿,“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我问你的那两个‘达乌人’的名字吗?”

“张倩...和周见,对吧。”夏荷立马就回忆起了令自己浑身一机灵的时刻。

“恩,我在“安格托利”的旅行途中,收获了许多志同道合的伙伴。在厉狮城,我们偶然救下了一名叫做‘张倩’的女性,她只是个普通乡村女性,却遭遇“厉狮人”迫害,并受到拘禁,强制从事非法工作数年之久,甚至于我们还在那里找到了她的孩子,一个叫做‘周见’的小男孩。

因为这件事,我和张倩建立了感情,很快,我们就成为了名义上的夫妻,同时也成为了小周见的养父。

而在那不久之后,我就同自己纠集的一帮达乌人同胞,向着那些高高在上,以卑劣手段压迫同胞的‘厉狮人’们发起反攻。时间久了,我们成员越来越多,所造成的影响也越来越大,以至于当时的厉狮城几乎都要被达乌人所淹没…

但最终,由于知识和武力的差距,我与一些关键的同胞在最后的行动中被抓获。

可迎接我的却不是刑罚和拷问,而是时任女主管的礼遇。

她就和现在的你一样,对我和我故乡感到非常好奇,也问了我许许多多的问题,同时也同我分享了她所知道的历史真相——那些她必须以口述来一对一传承的,关于安格托利形成的历史。

在我们所知事实的拼凑之下,最终才得出了真相:

在数百年前,斯诺瓦的人民带着地表200米以下,1800米以上的土地来到了白垩纪,生生地落在了这片蛮荒的土地上。你可以想象这是一场如何的灾难,总共近三十亿的同胞,在这场时空迁徙中死伤率到达了80%!所有人面对着这样一副毁天灭地的惨状陷入了绝望,这在任何时候都是可以理解的。可其中也有一部分人意志坚定,他们决定在这个上古时代重新建立自己的国家,开辟新的人类文明。

那些意志坚定的人们,将这座矗立于白垩纪大陆中央的人类国度唤为“安格托利”,这名字即意味着新的希望。

从狂暴的古代恐龙,及其他巨型生物手中争取地盘并不是件容易事。但斯诺瓦人民利用仅存的科技知识,还原了思诺瓦的一种注射针剂,这种针剂可以帮助他们驱逐恐龙、猛兽和各类害虫,在白垩纪畅行无阻,保证自己的生命安全。

但它的特性就是会使人的眼虹膜色素细胞变为永久的金色,同时具有极强的遗传效果——这也就是最初的所谓‘厉狮人’的来历。

渐渐地,随着农业和工业的复苏,这帮最初的“厉狮人”迅速扩大了疆域,也重新吸纳了之前那部分流落各地的同胞们,并将他们安排居住在了安格托利的外围生活——这也就是最初的所谓‘达乌人’的来历。

而由于时流器的强制运行,这致使安格托利的边境之外还一并带来了相当严重的辐射污染残留,那些残留数量过巨,即便经过数百年也难以沉降。至今,我们仍然再也无法踏出安格托利之外一步。

然而渐渐地,我们的同胞们已经不再像原先那样团结了。

大家在辛苦的生活和工作中渐渐淡忘了他们本是怀揣着同样理想的人,根植于大家内心的平等意识渐渐被淡忘。他们也开始因为既得利益和权力地位、身体特征等分裂为了两个“种族”,手中掌握着权力与科技、居住在安格托利中央的“厉狮人”,以及没有权力,祖祖辈辈居住在厉狮城外围的“达乌人”...

哈哈,没想到,这个称呼不仅没有让他们互相记忆起彼此的身份,反而成了群体对立的起源…实在是讽刺。

两个对立阵营的人种其实毫无差别,他们都是同样的人类,区别的方式也只有瞳色而已。厉狮人掌握着科技、权力与话语权,他们出生便能够接受到正常的教育,并且一直被灌输自己就是高等种族的概念,他们封锁了达乌人的教育体系,通过向达乌人灌输错误的知识,致使他们只会使用简单的加减法。物理、化学、生物等知识被完全禁锢,用着高科技的电子产品却不知道其原理,处处显露着落后与愚笨。

得知真相的我,突然感到了心灰意冷。

因为仅凭我一个人的力量,又怎么能够撼动这栋这座已经立在所有人心中的大厦呢?即便那时候的厉狮人女主管也知道真相,即便她身居高位,不也什么都做不了么?

可就在我想要再问些什么的时候,一阵狂风吹过。回过神来,我竟然又回到了2097年,回到了一片荒芜中的那座时流器面前。

根据研究员之前的讲法,那是因为我侥幸来到了安格托利,身上携带的时空标记还可以继续充电。另一方面,我在这个时空接触了太多的人,留下了过量的信息,触碰了某种时间法则而被时流器从拖回了远处。

回到原处的我激动不已,本以为自己可以再喊那些同胞们跟我一起前去新的家园,但当我仔细了解之后才发现,事情已经到了不可挽回的阶段了,那些还在等待的同胞们或一去不复返,或者是已经身患重症奄奄一息,不少同胞的身子就靠在‘时流器’的面前,却早已没了呼吸…而最后一个还能动弹的人,只剩下了我一个…

然而,我的身体竟然也时空旅行中出现了病变…

我感到难以呼吸,脸颊和脖子出现了增生,很快,手臂、腿脚、脑袋,甚至是肚皮也都跟着膨胀起来,肺和喉咙被挤压地喘不上气,笨拙的手指也几乎按不到启动的按钮了。

虽说那里的辐射比起安格托利周边而言,只能算得上是些“残留”,却也是致命的慢性毒药。

这一切都告诉我,时间无几…

“时流器”的残存能量不足以支持我对它的传送时点做出更大的改动…但我大概已经掌握了女主管所在位置的坐标,于是,我再一次启动了“时流器”来到了安格托利…只不过,我这次遇到的是你...没想到...到达的时点竟已是距当时的六十年之后了…

旅行中的我病情恶化,在落到庭院的时候直接昏迷了过去,终于,在你的帮助之下…我才得以恢复神智…”

讲到这里,象面人似乎真的有些累了,他举起那畸形的手臂,捏了捏拳头,又耷拉了下去。

“这破身子竟然挺到现在...哼,也许真还有什么事在等着我去做吧…”

“... ...”

“...”

夏荷望着象面人纳依迟钝的身子,突然间,她似乎理解了什么。

她开始明白,为什么达乌人的祖先决定不厌其烦、孜孜不倦地将时流器的全部资料代代相传,也明白,为什么最初的厉狮人没有阻止这种行为了。

为什么,自己在明知危险的情况下依然会陪着周见来到这座大厦。

为什么,时流器冥冥中将纳依送到了自己面前。

...救世主...?

一切仿佛早已注定。

难道,它们就是为了这一刻吗?

这是已然注定的命运?还是所谓的自由意志?

夏荷无从分辨,她能做的,只有去“实现”它,去“体会”它。

这个令她感到脊背发寒的疯狂计划,挥动着晦暗乃至漆黑的色彩,在她的脑海中勾勒出了生机勃发的图景。

“...纳依先生...”

夏荷强忍着颤抖说道。

“就由我...和你...我们来拯救这个世界吧。”

——

——

——

“阿见呐…到现在我都在不安,考虑着那是否...是该由我做出的决定。”夏荷饮尽了最后一口酒,她已经有些疲惫了,“但无论如何,我都愿意相信那是一个正确的选择,那至少是让你我所做的一切变得有意义,而导向的最终结局。”

夏荷站起了身,轻轻地用手擦拭着周见那冰冷的墓碑,似乎在做最后的道别。

“记得,你到最后都愿意相信我才是救世主,但直到现在我才明白,自己不是救世主,夏荷可能是个恶魔。”

夏荷仰起头,太阳恰恰就在眼前,光线正好。

“而真正的救世主们,是时候出发了。”

——

那一瞬间,远方亮起了一阵刺眼的白光。

白光吞没了林立的大厦、吞没了小巷和矮屋,也吞没了夏荷的背影和冰冷的坟墓。

那光仿佛一道巨大的闪电,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咆哮声,绵延万里,直冲云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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