鹅黄的天空之下,又再次只剩下了玛尼与哈缇二人。
玛尼边说边打理起哈缇那破烂的衣物,尽所能的将其整理整齐。
“我不能确定你能不能理解我现在所说的,但是没有关系,你之后一定会明白的。”
说到这,玛尼看向哈缇的眼睛,耳语道:“记住,勿忘本心。”
砰!车门短暂的打开后又再次合上,这次下来的是一位全副武装的金发女子,牵起哈缇的手想要将她带回车上。
但哈缇仍杵在那没动半分,在另一个命令下达之前,保持在这原地不动是她唯一需要做的事情。
玛尼拍拍哈缇的肩膀,没再说什么,一切已尽在不言之中。
“啧。”女子撇撇嘴,直截将哈缇抗到肩上,打开后座门,将她和修津先生放在一块。
车窗似乎是用的某种单向透光材料制作而成,从车内看向外面倒是很清晰,只是色调有点偏灰。
而且上面有些许细密的网状结构,如果不仔细观察根本无法准确的将它们识别出来。
引擎再度轰鸣,汽车开始在破败的街道上疾驰。
“哈缇~!姐姐会永远在这里等你回来!永远…永远等着你到我的身边!”
玛尼念念不舍的呼唤从车后传来,甚至一度盖过的了引擎运行时的噪音。
“妈诶,‘永恒的白色牧者’,这可真是百闻不如一见,也太他妈恐怖了,我再也不想经历一次这个。”
先前那位金发女子嘟囔着踩下油门,想要将无处发泄的情绪化作的速度,汽车顺应着她的意志在废土上前行,将街边的景色甩到身后。
“安心吧芜荽,不会有事的。”坐在副驾驶上的黑发男子试图出声安慰。
而这却反而只起到了反效果,随即车内便充满了她那极具特色的尖锐咒骂,哈缇甚至觉得这声音比先前听到的汽车噪音还要吵闹。
“Bsti du verückt?!(林古拉语:优美的丁希都斯地区方言)鼠尾草,我们当然不会有什么事,但那是因为我们现在她妈还活着!”
芜荽死死的将油门踩到底,使汽车以极限设计功率在公路上狂飙,这让车上众人一下子全都牢牢靠在了座椅上。
“Nam Edda!(林古拉语:埃达在上!语气词,类似于东语中的‘天哪’),如果真出事我们甚至见不到今晚的月亮!”
“你但凡能动点脑子也不至于看上去一点脑子都没有啊。”
…
直到修津先生出言打岔才将众人的耳拯救出来:“好了,不说这个了。白树的下一轮爆发还有多久?我们是不是该把外面的天线什么的收回来?”
“问题不大,只要你们爆发期间别手欠把窗子打开就行,我是真不想再去给你们处理手机形状的烧伤了。”
芜荽也就顺坡下驴的停下了抱怨,但从她的话语中依然可以听出蕴含在其中的愠怒:“所以,你真的打算帮她?那东西刚才可真有打算捏死我们的想法,更何况她真的又有能力做到这点。”
“为什么不呢?其实也不是什么难事,卖个人情不也挺好。而我们也好端端的在这里准备回家吃饭,并未暴毙荒原。”修津说着拿出一本小册子,开始在上面翻找起来。
那装着牧人脆弱而美丽器官的袋子被他小心翼翼的放在膝盖上。
“我一般不会去问这些,你做事自有你的理由…可这行为该怎么说呢…”芜荽停住了话头,搜肠刮肚的去寻找起那么一个合适的字眼。
过了好一会,芜荽才憋出来一句不成型的话:“你这是算…嗯,人奸?”
“怎么有这种说法呢?,我们之间又没有生殖隔离,从生物学上讲我们仍是同一个族群,那自然也谈不上什么异族奸细可言,哎。”
说到这,修津先生不由得叹了口气,感慨道:“说到底,他们和我们一样,都只是些为了自己生活而奔波的普通人罢了。”
“可他们毕竟…”芜荽还是有些犹豫,她想想不明白该如何去描述那个心中的怪念头。
修津将自己空闲的右手伸到主驾驶位旁,轻轻拍拍她的肩膀:“别多想,我们只要能在潮流中做出最有利自己的决定就行。”
“对了,我该怎么让她把脑袋挪到一个合适的位置,好让我给她动一个小手术?牧者使用的语言很奇怪…我试试…”
正说着,修津看向仍像僵硬坐着的哈缇,口中吐出几个滑稽的腔调:“æt~ãüt!ûaf?”
哈缇扑闪扑闪眼睛,她无法从中提取出什么有效信息,他的话语中带着的那几个命令都无法理解,她唯一听懂的一个命令便是——“听”。
但哈缇不知道应该在哪听,听什么,又该听多久,她只能等待这眼前之人下达更详细的命令。
“啊,算了,就这样吧,至少目的达到了。”修津沮丧的收起了那小册子收进口袋,将那牧人之脑从袋子里取出,大致对准了哈缇的头部,一点点将其“挤”了进去。
在大脑接触到哈缇的一瞬间,她感觉到身体不由自主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一股寒流从头顶流向全身。
本能告诉哈缇现在应该撒开丫子跑得越远越好,保证体温是生存的关键之一,那些凉下来的人都真的凉了。
但这位自己的新任牧人最新下达的命令是“听”,她应当去听。
“我算是知道为啥要叫他们牧群了,离开了牧者真的比绵阳还要温顺,感觉就这么掐死她她都不会反抗。”坐在副驾驶位上的男子打趣道。
但回应他的只有芜荽的臭骂:“不会说话就别说,闭嘴。”
“嗯,你能听懂我在说什么吗?能的话就点点头。”修津先生将手抽回,和蔼的向哈缇询问。
哈缇当然清楚他在说什么,东语并不算太复杂,是一种很常见的语言,但是回应是没有必要的,这些能量大可节约下来另做他用。
“啊,这就有点麻烦了。”修津有些纠结的将自己的手指头扭到一块,似乎遇到了某种让他很为难的事:“我们恐怕得去一趟乱火研究所,去借用下他们的设备用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