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起来了？起床了？”伴随着一个干脆的女声，哈缇迷迷糊糊感觉到什么东西在戳着她脸颊。
那东西温润而细腻，带着点点香气，从腮部滑到了嘴角：“总感觉这么叫不太合适，醒醒？好像也怪怪的…”
是食物的气味，但又有种奇怪的味道混杂在里面，哈缇想着，顺势将其含进口中，用舌头细细品味着它的味道。
肉香混着点点咸鲜在口腔内扩散，不是很硬，但又不算软，允吸时能感觉到明显的轻微形变。
本能告诉她，这是应该是能塞进肚子里的东西。
那东西却忽然一发力从她口中抽出。
“别舔了，怪痒的，醒醒！”
哈缇睁开眼睛，双手迅速抬起抓住了企图逃走的它，打算将它吞入腹中。
但当哈缇仔细看清之后，却沮丧的发现那只是一根某人的手指头，于是便悻悻的收回了手。
同类相食不是牧群的做派，这是最基本的生存要求。同类，可以是竞争者，也可以是挑战者，但不应该成为敌人与食物。
在生存的过程中难免会遇到种种困难，如果一个族群中的每一个各体都视他人为敌人与食物而不互相帮助的话，那这个族群必不可能长久的生存下去，任何一点灾难都可能导致其分崩离析。
“这东西，好像还挺机灵的。”百里香将自己那根沾满唾液的食指在衣服上擦擦，心有余孽的看着哈缇那尖锐的虎牙：“我差点以为她要一口咬下去。”
修津冲着哈缇扬了一下眉毛，但没有做任何表态。
哈缇明白修津肯定是想向自己传递某种信息，但她却不能明白他究竟想向自己表述什么。
而哈缇也没有勇气直接开口向修津询问，她还记得修津所说的——不要开口，否则都得死。
“好了，既然这东西已经醒了，那就好好给她洗洗吧，隔着远了还好，仔细一闻味道也太大了点。”迷迭香一把将哈缇抱起来，背在背上往卫生间方向走着，如果忽略她背的东西的话，倒是真有点像挑山工：“况且这衣着褴褛的，多少有伤风化，刚好给她换件能称之为衣服的衣服。”
末了，迷迭香想起了另一件事，她扭头看向修津与鼠尾草二人，补充道：“非礼勿视，男人们就先自觉回避一下？我不确定这东西会不会搞出什么幺蛾子来。”
“我回卧室好了，你们处理完了再叫我就行。”修津点点头表示理解，用手蒙住眼睛以示诚意。
“一样。”鼠尾草随即照做。
卫生间其实挺宽敞的，浴室与盥洗台之间甚至有富余摆下俩台洗衣机。
但着实架不住四个女人全挤在里头，特别是其中一个还半躺在地板上，这一下子空间就变得狭小.逼仄起来了。
“嗯，所以你打算怎么处理这…这应该能算衣服吧？”芜荽指了指哈缇身上那件已经被磨得不成样子的墨绿色衬衣，上面随处可见各种器具造成的划痕。
“当然是直接不要了，你不会指望这东西还能继续穿吧？”迷迭香白了她一眼，试图将那衣服从哈缇身上扒下来。
但她遇到一些预想之外的阻碍，衬衣下摆被牢牢的嵌进长裤中，难以拔出；而长路的皮带卡扣又因为长时间风吹日晒虬结在一起难以分离。
“受不了啦，芜荽，你拿着这一头。”迷迭香说着扯扯衬衣的领口示意芜荽赶紧抓住，而她则抓住了裤腿部分：“我们一起扯！”
撕拉！
伴随着一阵线头崩坏的声音，不堪重负的衬衫终于沿着领口分裂成俩半，露出了哈缇里面灰白的肌肤。
“嘶，还真没看出来，这妮子身材真好。”百里香艳羡的抚摸着哈缇的小腹，感受着在薄薄的脂肪层下面的肌肉群触感，而她眼睛却直勾勾的盯着哈缇的胸膛：“不拆开来看根本看不出来，就是不知道她究竟啥年岁。”
“要不你问问？有这功夫不如给我拿把剪刀过来。”迷迭香气喘吁吁的怼了回去，没好气
“我去吧。”芜荽在自告奋勇的溜出去的同时还不忘带上了卫生间的毛玻璃门。
“咳咳，嗯，你今年多大了啊？”百里香清清嗓子，认真的开口向哈缇询问道。
哈缇能理解这话的意思，但很遗憾，即便她有勇气去面对那毫无价值的死亡，哈缇也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牧群没有记录个体年岁的习惯，个体的诞生与消亡总是相当频繁的，纪录这些毫无价值，只有由那无数个个体构成的牧群的历史有被铭记的价值。
“你还真问啊。”迷迭香同情的看着百里香，像是在关爱傻子。
“剪刀！”芜荽的出现适时的打破了这微妙的气氛。
剪刀沿着裤口艰难的咬开了一条细细的缝，里面密匝匝的线头虽然已经被拆分开，但仍坚守着自己的职责维持着布料最基础的形状。
“啧，这下应该可以了。”迷迭香撇撇嘴，用力将长裤彻底撕开，将那一堆已经没用的臭烘烘的破布料从哈缇身上弄下来随意丢到一边，接着扭开水阀开关，花洒随即汩汩冒出冷冽的清水。
“希望她不怕水，不然那可以就太糟糕了。”芜荽说着脱掉衣服，放进水槽里面。
在面对不清楚事物的时候还是做上万全准备比较好，毕竟没人想变成落汤鸡。
热水很舒服，与哈缇以前在盛夏淋过的热雨不同，它流在身上很舒服，让浑身都放松下来。
唯一令哈缇有些不舒服的就是百里香与迷迭香二人正在用某种会咬人的东西在自己的身体上摩擦，那东西正不断咬着与她接触部分的皮肤。
但这个感觉又比较特别，虽然刚磨的时候确实有些难受，但又却能让哈缇感觉到一种说不上来的舒畅。
“这可真是有些离谱了。”芜荽感叹着，下一次递给百里香一根新搓澡巾，将她手上填满污渍的那根在花洒下冲洗。
“她身上的这些东西绝对可以挡枪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