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文科生的生物课只是针对会考,本来班里的同学对于上课的内容不太感兴趣,但是老师刚刚用于活跃气氛的故事抓住了大家的耳朵。
“那个女生说什么呢?”
“徐正说他在现场的话,绝对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发生。”
感慨地说完故事正在感受班内的氛围,老师因听见讲台下突然散播开来的窃笑而薄怒。他出声训斥,不料训斥的女生却针锋相对地站了起来,讲述自己窃笑的原因。
但她针锋相对的对象明显不是自己,而是她旁边隔道而坐的男生。
“这难道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想当英雄……”
“别这么说,我可是徐代表的小迷弟啊!”
“支持他挡刀的迷弟。”
“哈哈哈哈……”
女孩站起来动作吸引了班上很多同学的注意,她的话明显扩大了窃笑的范围。教室内大片的目光,汇聚在她的隔道旁。被提及的男生明显紧张地咽了咽口水,但是马上又强装起了镇定出声反问。
一抹笑容也不经意出现在老师的嘴角,回想起刚刚自己带着顾虑讲完的故事,他扶了扶眼镜笑着说:“那不是挺好的么?这不是老师的幸运么。”
“可是我认为他只不过是在吹牛而已。”女孩嘴一撇,言语间没有给男生丝毫面子。
“好了好了,坐下,继续上课。”
……
“总之我现在非常烦你,不如说是讨厌。”—阿森
“徐正,你不要再打电话过来了,也别来找我了。”—阿豪
还有一直没有说话,但却用目光逼退我的小涛。
……
我在即将升高三时休学了,那一年是2020年的暑假。我偷偷寄宿在朋友补习班的宿舍,在一处饭店打工,积累离家出走的钱财。其间我迎来了成年的最后一道刻痕,但它对我来说没有任何特别的涵义。即使是有,估计也是接近终结的涵义。
十八岁的那年,我一直在思索死亡的事情。假如死神的居所在距我可寻觅亦可拜访的地方,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去叩响门扉。但不知福兮祸兮,叩响门扉的机会始终没有出现。
也许那时候死掉也未尝不可,至今我仍在如此思忖,离家出走,寻找荒原或者湖泊。死后被老鹰啄食也好,鱼群吞噬也罢。目前的世界对我来说不复存在,是一件十分具有诱惑力的事情。
然而同时,自己为什么去死不可的思索也占据了我的头脑。十八岁的自己何以被什么步步紧逼的野兽驱除出原有的居所,然后不得不面对“死”这洞阴冷潮湿的洞窟呢?否则,对死的向往何以如此让自己着迷
辍学离家之后恰迎暑假,我如同dnf里的一具早已被冻死却不自知的僵尸一样,蹒跚着度过每日的阳光。
旭日东升时我便醒来,在回荡着呼噜声的背景下蹑手蹑脚地穿好衣服。到达谎称打暑假工的饭店,拿出藏在洗菜池后的牙具洗漱。洗漱后,我在店长赞赏的目光中比同事的大妈大叔更早地开始工作,洗菜择葱。不知他若是知道我在他这里工作,是为了筹集自裁的资金,又会是什么表情。
在饭店里劳动时我不会想死的事情,正如在铁轨上一心一意转动车轮的火车。干备料时便洗菜择葱,干服务员时便托盘送餐,干洗碗工时便蹲在池边洗碗。
至于一日三餐都被饭店承包,都是些很简单的员工餐,同事的大妈不时邀请我在收拾客人的剩菜时改善伙食,每每都被我婉拒。
劳累一天后,我便步行着回去补习班,与一众走读的学生们逆向而过,到达补习班宿舍附近的教室里休息。等到朋友发来可以进入宿舍的信号,我便获得了过夜的居所。
那一段日子,我几乎没有做过梦。
直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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