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一亮,我便急忙吃完早饭后向家人告别。我已经向爸爸说过了只是到附近自己一个人转转,不会做出什么危险的事情。但是出于对诸多突发事件的考虑,他还是让我带上了十三岁时送我的那把长剑,不是训练用的木剑而是真正的武器。既能单手使用也可以双手握住的剑柄,以及锋利又细长的剑身,这长度和训练时用到的木剑丝毫不差,所以使用起来也十分顺手。
朝着山洞前进,途中并没有遇到任何魔物,这应该就是爸爸经常在周围进行‘打扫’的成果,所以几乎没有魔物出现出现。没多久山洞就出现在我的视野里,洞口还是如昨晚一般黑暗,深入到内部后洞内逐渐敞亮。那珠子从昨晚一直亮到现在吗,还是说它一直都在发光吗?
快到目的地,我开始警惕起来。昨天那把自称本王的黑剑虽然没有危害到我,但我不知道他再打什么鬼主意,所以还是小心为妙。
那颗奇怪的珠子发出的亮光照亮了整个洞穴,但现在我并无心管它,因为……
『本王就知道你会在来的,呐!人类的孩子,本王允许你带走本王。当然,本王也会满足你的要求,所以,来和本王签订契约吧!』黑剑中传来了一个孤傲又极具威严的男声。
明明就只是一把被扔在地上也无能为力的垃圾,却一副高高在上的口吻,还敢自称为王。啊,真不爽,如果他有脸的话,我真想弄个鞋印子在他脸上。
「问题是我凭什么相信你,我怎么知道带你出去以后你不会害我,你又怎么保证你一定会帮助我。」我一脸严肃地质问他。
『确实,本王突然出现你不信服也很正常,毕竟人类都喜欢疑神疑鬼的呢。』
「当然了,更何况你还是一个会说话的,十分可疑的长剑。」我第一次赞同了他的说法。
「还有你为什么要自称为王?」难道他曾经是哪里的国王?
『……』
漆黑的长剑沉默了,像是经过一翻思虑之后才开口说道。
『行吧,要让你相信本王,也只能将所有的事情全盘托出了。』
「不然你还想保留多少?」我无奈地吐槽他。
『在那之前,本王先问你一个问题,现在外边是什么状况?本王被关在这个地方已经很长时间了,外面发生了什么本王都未曾了解,时间过去太久了。』
『哦,主要回答本王到现在的一些重大事项和一些魔域的情况就行了。』他对前一句问题作了补充。
这个世界所发生一切,我都有从记载着历史的书籍中了解过,为了了解他的真正面目,接下来我就他要求对其进行了说明。
「现在是王国历9527年,随着时间不断推移许多国度都变得更加繁华,而你所关注的魔域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魔域的势力相比从前有所衰减。不,可以说魔族的力量已经快要没落。取而代之,血族成为了魔域里最强的种族。」
『放屁!魔族才是最强的种族。』
这句话极具威严,仿佛整个洞穴都在震动。
『啊,不好意思,你继续说。』
他突然发话吓到我了,回过神来我又理清思绪继续说到。
「早在500年前,那时统治着魔域的魔王不知为何销声匿迹后,魔王的部下为了争夺权利,立强为尊,开始了互相残杀的行为。经过两百年的斗争后血族成为了魔域新的统治者。为了巩固支配权,血族的两位王将魔族的反抗势力打压,只留下了些可以支配的魔族。现在魔族里似乎只有剑魔凯里在不断与血族斗争着,许多强大的魔族似乎都被杀害了。有一部分没有明确记载死亡,应该是隐匿起来了。」不过剑魔凯里有时也会到人类的城市刺杀贵族,所以国家也在悬赏他。
『剑魔凯里?没听过的家伙呢。』
不过这些就是我知道的一切关于魔域的事情了,应该还有许多细节是没有被记载,但那都无关紧要了。现在血族可以说是变得安稳了些,也可能他们只是在养精蓄锐。如果血族突然发起进攻,单靠人族的力量绝对抵抗不了,不过到时候应该也会让四周的种族团结一致,共同御敌。显然需要考虑这些的不应该是我而是国王,但真到了那个时候我就必须保护好身边的亲人,我现在必须武装自己。
『魔域竟然发生了这么多变故,血族那些家伙,真是可恨呐。不过,也只能怪自己无能让部下受苦,本王也许不配为王吧,不知道那些家伙是否还活着呢。』
听完后我的所有说明后,他在一旁喃喃自语着。
「你有说什么吗?」他的声音很小,也许这些话都不是对我说的。
『啊,没事。好了,本王想要了解的你都已经作出说明了,现在就告诉你本王的事情,但你要知道,我接下来所说的一切句句属实,本王没有骗你的理由。』
「好的,我明白了,你开始吧。」
我从一开始就很好奇了,一把剑为什么会说话还懂得那么多,他是谁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所以我有些期待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首先,本王名为哈迪斯,也就是刚才你口中那已经销声匿迹的魔王。』
「哎……?!」
以平淡的语气说出这么令人惊悚的话令我惊恐。
『你别急嘛,先听本王讲到最后,那样你就能接受了。』
虽然无法接受但听他那么说了,还是听他说完吧。
见我冷静下来后,他又接着刚才所讲向我娓娓道来。
『起初,本王只是一个出现在魔域的一个魔族而已,后来本王不断吸取魔域的魔力将它据为己有,所以本王的力量也逐渐变强了。本来是想自由自在地在魔域生活,当然本王也会到外面的世界游荡,变成人类的样子。因为外面有着许多新鲜的未曾了解的事物,所以本王就这样在魔域与魔域以外穿行。直到从有一天开始,不断有魔族向本王作出挑战,因为把本王杀了的话本王体内魔力也会被他们吸收。他们的行为打扰到了本王正常的生活,为了断绝后患本王就统一了魔域』
什么叫就统一了魔域啊……说的很轻松的样子,难道魔族威胁人们这么多年只是个笑话而已吗?
『统一了魔域以后,本王也就如君临臣下般统治着魔域中实力较强的几大魔神。魔域形形色色的事情都交给部下管理,本王就可以四处旅行。本应该是这样的结局才对,然而事情并非如我所愿。当时有人提出要趁着魔域各方势力团结一致时进攻域外,让魔族统治整个世界。对于这一提议,有人赞同,有人反对,对此本王也持反对意见。』
「为什么?」
『太麻烦了,攻打域外,统一世界?别蠢了,本王只想过无拘无束的生活。』
「啊……」真是个怪人,魔族中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魔族不应该是既贪婪又险恶的吗?
『反对的几人都是本王最信任的,其中一个原因是我们都有许多共同的想法。后来这件事就在我的一票否决后不了了之。直到有一天,赞同的人中有人说搞到了一个人族的宝贝,并说它一定会让本王大开眼界。本王对此十分好奇,就照他所说独身一人前去其住处,现在想想觉得当时那么做也太蠢了。结果到那以后,等待本王的不是那有趣的宝贝,而是四大魔神的伏击。本来那四大魔神联合起来也不可能是本王的对手,但他们可是做了充足的准备。最后寡不敌众,本王为了从众魔神手中活下来,将所有剩余魔力释放,然后附身这把剑中,靠着爆炸的余波落在了这个洞里。这洞的另一头便是魔域,本王就是从那落入这洞中的。这就是本王遭遇的一切,怎样?你能相信本王吗。』
对于他所说的一切,说实话我并不怎么相信,但我也想不到错误点反驳他。
「你说你能帮助我控制魔力,是真的吗?」如果他真能教我控制这股魔力,不会再发生暴走,我就认为他的提议值得一试。
『当然,本王就是靠着不断熟练了魔力的控制才成为王的,可不能小看了本王,人类。』虽然它没有脸,但我却感觉出它现在一定是个自信满满的样子。
『虽然本王不知道为何身为人类的你会存有暗魔力,但本王绝对能让你学会控制它。』
这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具有极大的诱惑力,不过我还有最后一个疑问需要解答。
「行吧,我可以答应你,不过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要问你。」
『唉,你们人类问题真多,有什么问题快问。』
「你除了能附身到了这把剑中,你还能附身别的东西吗?如果可以,那你为什么没有附身别的生物逃出去?现在寄宿在剑中的你,能够使用魔法吗?」我将自己的问题告诉了他。
『这可不是一个问题,人类。不过嘛...本王还是全回答你吧,也该拿出一点诚意了。』
明明我不问都没打算告诉我的,还说什么拿出诚意。
『首先,在这把剑里本王不仅能附身于别物,还能使用一些魔法。本王能够附身一切具有相同属性的东西,暗属性的物体、魔族还有存有暗魔力的你,不过这些东西都得有足够的魔力量,你的魔力量十分庞大,所以你可以,一般的魔族可不行。』
「那你为什么没有附身我呢。」不管是昨天还是现在,他都有足够的时间附身,但他却没有这么做。
『哼,要能那么做的话,本王早就使用魔法逃走了,还用等你来?』
「那又是为什么...」
我还没有说完就被他打断了。
『看到那个发光的珠子了没有。』
我转身望向那颗从开始就不断发出白光的珠子。
『本王被爆炸的冲击力震到这洞穴后,就一直被那烦人的珠子压制着,似乎能克制魔族。本王也就无法附身,不知道是哪个缺心眼的人放在这里的。如果没有它,本王自己都能飞出去。』
他应该没有撒谎,不然我早死了,以后就算他有阴谋,只要有这颗珠子在就不用担心他能够有所作为了。而且现在我最需要的是学会控制魔力。
「好吧,我答应带你出去,不过你要教会我控制魔力的方法。」
『当然,本王决不食言,如果可以的话也希望你能帮本王寻觅一个合适身体。啊,最好是个拥有强大魔力的魔族身体。』
居然又提要求,不过也没关系,等着变强以后随便找一个魔族敷衍给他就行了。
「好,不过这得以后再说。」
我弯下腰拿起那把黑剑,明明比一般的长剑要大一些,拿在手中却意外的轻,挥动起来十分轻松。
『怎样,是把好剑吧,虽然它没有什么特性,却能加强你对魔法的控制,而且格外结实。』
「确实是把好剑。」
虽然我知道这世上还有更厉害的宝剑,不过这确实是我见过最好的一把。
「对了以后在有其他人在场时,请不要开口说话。」
要是被别人知道剑会说话,又会增加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这个你不用担心,本王可以靠心灵感应与你对话。』
「喂,你到底还有哪些事情没有告诉我啊。」
『你也没问啊。』
我无话可说……
拿着黑剑,把装有珠子的盒子关上后亮光也就随之消失了。在回去的路上我一直在思考着要怎么和父母解释,不过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借口。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嘛。
回到家里,妈妈在准备午饭,爸爸则正坐在门口休息。看到我手里多了把长剑后就询问我是从哪里拿来的,我回答说是昨天跑出去时发现的。爸爸从我手中接过剑,认真端详之后告诉我:是把好剑,你可要好好的利用它。父母也没有过多的询问我,这件事也就这样过去了。
——
姐姐入学了。
到了入学年龄姐姐魔法天赋得到了认可,马上要到人类王国拉塞雷纳的卡睿兹学院入学了。为了交学费父母使用了在当冒险者时存下的大部分积蓄,不过以姐姐的天赋一定不会辜负父母的期望,姐姐会变得更强,我如此坚信着。
出发的前一天,母亲做了一桌美味佳肴来庆祝姐姐入学也是为了欢送姐姐。晚上母亲对姐姐叮嘱了许多事情,像是要好好吃饭、遵从学院规则、绝不可以勉强自己以及经常往家里寄信之类的。说完母亲问我有没有想对姐姐说的话。
「希望姐姐能在学院好好学习怎样做个淑女。」
结果就被姐姐用手刀打了,所以我并没有说错。
马车是爸爸靠关系请来的,在离别时姐姐一一和父母道别,妈妈似乎想要强忍住眼泪尽力不表现出难过的样子,结果看起来更伤心了,而爸爸则在和姐姐道别的同时还要一边安慰母亲。
「雷克,训练不要太过拼命哦,以后就让姐姐来保护你,所以稍微偷点懒也没关系的。」
说起来除了父亲安排的训练之外,我常常私底下给自己加餐,也许是被姐姐看到了吧,所以才会说这样的话。虽然姐姐是一个既任性又暴力女孩,不过一想到自己将和姐姐分离至少两年,我心里还是有感到一丝寂寞的。
此时清晨的柔风轻拂着姐姐娟秀的长发,我们现在正互相对视着。姐姐脸上第一次展现出的表情,是正感到难过和不安吗?不过,第一次要远离家人,可能许久都没有机会见面了。没有父母在身边时刻陪伴自己,还要自己一个人面对未知的实物,任谁都会这样吧。
所以,就像姐姐曾经会做的那样,我冲上去抱住了她。
「呀!」而姐姐则被这一突发况所吓到,发出了可爱地尖叫声。
现在姐姐十六岁而我只有十四,理所当然的,姐姐比我高出一点。不过再次相见时我一定会变得更高,比姐姐还要高,我如此想到。
「两年,只要两年,那时我一定会去找姐姐的,所以请姐姐先在那里等着我。我会经常给你写信,所以姐姐也要经常寄信回来。你不是说过会保护我吗,我现在正在逐渐变强,以后还我来保护姐姐吧。」
话说完没过多久,姐姐忽然伸出右脚一绊,接着往下按着我的肩膀。我由于失去了平衡而被姐姐摔倒在地。我一脸迷茫地看着她,她则满意地笑着看我,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
「别在吹牛了,你这个自以为是的弟弟。弟弟怎么可能会比姐姐还要强呢,你以后就只有被我欺负的份,当然我是绝不会让别人欺负你的。我现在可是要去最厉害的学校学习,而你就在家里拼命地挥剑吧,再怎么努力都不可能追上我的,哼!」
说完以后就趾高气昂地朝着马车移动,一股无形的火焰围绕着姐姐,仿佛一个将要奔赴战场的斗士。怎么这样,我明明是为了安慰她的,结果却反被偷袭了,不过效果是达到了我也不好再抱怨什么。
「要经常寄信回来啊,绝对要记得哦。」
「知道啦!」
马车逐渐远去,姐姐从马车中朝我们挥手告别,我们也同样向她挥手。直到马车消失在视野之中,父母还一直伫立在原地沉默不语。
现在姐姐离开了,那她空出来的房间就能随意使用了,以后就在姐姐的房间里训练……额,不对。如果这样做了,虽然我能够既轻松又愉快地过完这几年,但姐姐哪天回来发现了,下半辈子准是完了,这想法还是就此打住吧。
『你姐姐走了?』
「是的,老师。」
带了曾经的魔王回家后,按照约定他开始教授我控制魔力的方法,所以我也就用老师来称呼他了。
『别哭了,小屁孩。』
「我可没哭,当然也不是小屁孩。」
虽然姐姐经常欺负自己,不过心里还是有些舍不得。当然,我也不至于因为姐姐离开就落泪,而且我很期待两年后和姐姐相见的一刻。家人并不知道我会魔法的事,姐姐也一样。也许是因为我说了自己能够解决,所以父母都没有在过分探究,不知道他们以后知道了一切会有多么惊讶。不过最值得我高兴的,是自己正在逐渐变强,不用再对未来感到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