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样的寒冷，和一年前一样。
格蕾雅坐起身来，冰冷的空气充斥着鼻腔，割在裸露的肌肤上。
昏沉的大脑慢慢地恢复了清明。格蕾雅环顾四周，刚刚睡梦中那个逼仄的小屋此刻变成了一件正常大小的民房，但是那股寒冷的感觉却还是一模一样。
她忽然有了股不真实感，就好像内心被剌了一刀，丢失了些什么东西。
师兄...你在哪？
格蕾雅鼻子一酸，随后听到了窗口处传来呼啸的风声，其中还夹杂着一些人的吆喝声。
里面有师兄的声音！
随后少女披上一件一件就走出了大门。
玄历 进纪年9年 大寒日 早晨5.14分
纷飞的大雪堆在街上几乎没到了脚腕。
天刚蒙蒙亮，大街上也没有几个人，风刮在脸上像是刀子一样生疼。
店门口的小巷子里。
“来来，这箱草药放这边，那一箱放到你左手边的架子上。”
一个瘦高的年轻人正摆着手指挥着一群伙计卸货。
“白芷，苍耳子，蝉蜕...这怎么还有一箱生蚝？”
“这箱是送您的，趁着天冷好存让您尝尝鲜不是。”
歧陆只感到左耳一暖，随后左臂像是靠近了一个暖炉般，在这个冰天雪地里带来一丝温暖。
他向左手边看去，正好对上一双勾人的眸子，瞳孔里的紫色幽光似乎在引人犯罪般闪烁着。
一位妙龄御姐正侧着脸歪着头看向这边，距离不近不远，两人的手臂能感到对方的体温，却又不会碰到彼此。
【你这拉扯跟*69学的吧，眼睛里要是一对爱心就是绝杀。】
【可惜换不得。】
歧陆心里想着，眼睛却是顺着她的手臂看去。
在泼水成冰的雪地里，那少女竟是只着了一身刺绣宽袍布衣，领口微开，此刻左手在那对傲人的山峰下穿过扶在右手上正强调着那份美丽。
【没办法，眼睛往大的地方瞄是物理规律，不是我的问题。】
【嗯，没错。】
沟壑上方就是那一抹白颈，顺着少妇此刻歪着头的态势和那群山自成一脉，连绵不绝，幽深的谷底若隐若现。
看着少年装作不经意地偷瞄着自己，少女嘴角划出一个弧度，随后又宛如不经意般拉上了衣服。
那一抹雪地中的美景悄然消失不见。
无视少年有点幽怨的眼神，少女就这样在雪地中游刃有余地站着，凌风刮在身上受之如无物。
[金丹中期，血液灵力含量指数3753，作战半径3千米，正负误差5%。天道监视指数4，安全。]
【咳，我看出来了。】
脑子里突然蹦出来的淡漠女声让歧陆冷一下后回过神来，随后用双手搓了搓双臂打了个冷颤。
“咳，难得霖堂主亲自来一次，这天公却是不作美啊，真是辛苦了。”
“哪里的事，您可是我们盛宝堂的贵客，您的货我们可不能耽搁，哪怕再冷上几倍我们也得给您送过来啊。您要是不开心不和我们堂合作了，小女子我可要去哪里哭才好啊。”
少妇娇嗔一声后叹了口气，
“万宗会下个月就要开始了，只可惜堂里最近过于忙碌人走不开没法经常过来，少了您啊我们拍卖会总是少了几件好货压轴呢。您又不过来，小女子只好上门来见您了。”
“最近有点特殊情况么不是。”
两句话抱怨得歧陆有些尴尬，只好咳嗽了一下，用手指着门口的一个黑色的大箱子冲着一个伙计喊道。
“师傅，这箱里面是退的货，药材进多了，也一并拉走吧。”
被指到的伙计腹诽一句倒霉后看向那个箱子挠了挠头。
什么退货要这么大个箱子，还当着堂主面退货？
里面装的什么啊？
那个伙计撇了撇嘴没想那么多，又找了俩人去抬箱子。
“龙老板啊，退的货还新鲜么？过期了，我们可没法再卖了啊。”
“新鲜，拿出来就能用，卖不掉就留下自己用呗，霖堂主用正合适。”
龙韬——当然是歧陆对外用的假名。
这年头正经人谁拿真名做生意啊，嫌死得不够快咋的，何况还被人通缉着。
歧陆朝她笑了一下，随后做了个嘴型。
“筑基的货。”
霖堂主瞪圆了眼睛，有些惊讶地抿了抿嘴，随后从手上取下了一枚戒指递给了歧陆。
“那就多谢龙老板了，这是退您的钱。”
灿烂的笑容像是个jk小姑娘一样。
【口意，哈人。】
当然脸上肯定不能表现出来，歧陆努力绷住脸上的肌肉接过戒指探查了一下。
二十五平米的储物戒加30极品灵石。
“卧槽！”
没绷住。
筑基期的自走型傀儡这么值钱么？！
霖堂主就像是扳回一城般对他的反应很满意，嘿嘿地调笑了一声后看着剩下的伙计走出门店，又往歧陆这边靠近了两步，脸颊微红，视线由下而上的仰视着他，淡淡地开了口。
“今晚，不知龙老板能否赏脸来一趟呢？”
“你是说...”
还没等歧陆反应过来，门店的后门就被推开，一个只裹着袍子的少女就冲了进来，随后看着两人之间那不到一米的间距呆在了那里。
霖堂主看着面无表情的格蕾雅微笑着点了点头，随后转身走向大门。
就在丝足踏出门槛的那一刻，她又转过头来向歧陆抛了个媚眼——
“龙老板可收好了啊，定金也在里面~别忘了晚上的茶会，不见不散哦~”
歧陆尴尬地也挥了挥手后在格蕾雅冷冻的视线里关上大门。
“今天起这么早么？”
少女没有搭腔，而是走过去拽着他的袖子把他按在椅子上，随后伸手拽住了他的脸用力扯着。
“疼啊！轻点！”
格蕾雅抓住脸皮一扯，一个肉色面具就被扯了下来。
这个面具还是琢磨傀儡硬件时候的副产物。
少年面目清秀，骨型端正，神容内敛温和，仪态却是干练凌厉。
如果是刚刚的限定皮肤“龙老板”是纨绔子弟富二代风，真实的歧陆则是内敛型。
不说世家谦谦贵公子，那也得是十里八乡有名的俊后生，李团长来了都得留一句长得还真他娘得帅。
“人家前脚刚走你就把我面具扯下来，她要是回来了怎么办？”
“我讨厌那张脸。再说霖堂主不是你原来的师姐么，又不是不认识你。”
格蕾雅搬来一个凳子坐在他的旁边，气鼓鼓地看着她的师兄，随后把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困死了，我再睡会。”
“那你大早上这一出是为了啥？”
“呜...我...想到了一年前，咱们相遇的时候...”
歧陆看着脸颊微红有些害羞，但是肩膀上的娇躯越发用力地抱紧自己的少女，坏笑了一下。
“感到孤单啦？”
“才没有...讨厌。”
怎么说呢，换成一年前的歧陆无论如何也无法把此刻这个娇羞的少女和当时那个严肃冰冷，警戒在唤灵阵旁的冰山天骄看做一人。
【不过一般来说，不应该是我召唤出女主开局么，怎么反过来了。】
看着此刻环抱着自己的娇躯已经放松下来，毫无起伏的胸口已经开始均匀的起伏，歧陆也用手环住她的肩膀。
【也挺好的就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