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所有人都进了房间之后,歧陆将门关上,随后唤出储物戒指。
“幽幽,章鱼,出来一下。”
【让他们从密室里的传送阵过来。】
[了解...完成。]
片刻后储物戒的空间打开,悠悠地悬浮在地上的幽幽坐在章鱼的身子上走进了房间里。
整个屋子里的视线此刻都集中在他们身上,二者显得有些奇怪,随后贴在歧陆的身边没有了动作。
【这心智怎么跟个小孩子似的。】
[她们此刻的心智刚萌芽,有一个成长的过程,此刻还在初级阶段,行为逻辑更像小朋友。]
【倒也没事,就是有点尴尬。】
“加固结界。”
得到指令的章鱼将自己的八条腿拆离核心,两条并一条形成了一个方柱,随后由幽幽拿着这四根方柱放到了房间的四个角落。
看着大功告成抱着章鱼核心的幽幽站到自己身边,歧陆带着她走向自己的座位。
【有人在监听么?】
[没有,天道监视度<4。]
此刻桌子北面对着门的一侧由琼天宗的二人落座,霖妤和格蕾雅夹着歧陆坐在南边,霖舵主坐在西边面对着东侧的御兽宗二人。
如果说之前的气氛算是精神紧绷剑拔弩张,而此刻则可以说是尬得抠脚趾。
在座的三方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就在这种焦灼的氛围中,突然一声震响在楼下炸开。
只见一楼那说书人此时已入了位置,那紫檀惊堂木敲在桌子上,随后开始做暖场的开场白。
在座的众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像是找到了话匣子。
“这屋子虽然可以听到外边,但是屋子里的声音是不会传出去的,还请各位放心。”
“单向传音,得花不少钱呢吧?”
“别编排你师姐。”
霖妤刚调笑了一下搭腔的歧陆,却突然僵在了那里。
自己在五年前就被琼天宗除名了,私下里还好,此时在琼天宗长老面前自称师姐是否太不谨慎...
许是看出了霖妤的窘迫,歧陆在桌子下伸出手握住了她的小手拉了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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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说到,那五年前的万宗大会上是高手云集,西域那巨灵殿掌事嫡传比普诺,就因行事狠辣不留情面得罪了太多人,实力强盛的同时又目中无人,得一诨号“狂命宰”,正式比武时已是骨龄十九的金丹初期,斩获八连胜。每场和他比试的人轻则断肢,重则碎脏!”
【我怎么不知道这人,“狂命宰”是个什么名,取得都不像人话。】
[西域那边的命名方式,就是你在比试第四天取胜的那个人,直译是“命运主宰者”。他伤了你的师弟。]
【好像是有这么个人来着。】
“抽中做他对手的人五一不两股战战,不得直立!更有几名只是为了图个名讳的世家子弟直接选择了投降,丢尽了东域的脸面。然而不可一世的他却在第九轮选到了那琼天宗的天骄——歧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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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的观众们听到歧陆的名字也都是欢呼起来。
障内的人一向是崇尚少年英雄的,更何况他本身就是个没有什么污点的人,实力强,性格还不错,自然人望很高。
更重要的,他死了,死在了四年前那场灾难里。
虽然大众对四年前那场灾难的态度很难以用语言去形容,但是具体到个人身上的时候通常都是惋惜的。
更何况前一段时间朝廷还对这个已经死去的人发了通缉令,更是让民众群情激奋。
甩给死人锅,反而印证了朝廷在四年前那件事上的无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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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屋子里的人可没想这么多。
?!
原本还边听故事边考虑怎么脱身的歧陆突然卡住,眼看着屋子里的目光向他看齐。
【什么羞耻play啊?吃瓜吃到自己身上啊?】
‘你安排的?’
歧陆用目光看向霖妤,而对方则是无言地撇开了头。
本来是想今晚上做个恶作剧调戏他一下当个情趣嘛,没想到晚上变成这个样子嘛...
“那歧陆是何人?东域大宗琼天宗的秦仙子的真传大弟子,时值骨龄15岁就已经是金丹,实是举世难得一见的天才!上一轮中那‘狂命宰’更是打伤了歧陆的师弟,伤势严重,自此两宗算是结下了梁子。此刻相遇,那可正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睁。
“可惜那时歧公子还未突破,所以实际上是筑基圆满的歧公子对阵金丹的狂命宰,胜负难料又凶险异常。”
看着憋着笑的楠芽和萝倩以及身边眼睛放光的格蕾雅,歧陆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
当时还真是师尊和楠芽陪着他们去的大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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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原来打死都不愿意讲他的事,没想到今天让我逮到了。】
看着不怀好意嘿嘿笑着的格蕾雅,歧陆头皮发麻。
“那歧公子身负一把青影瀑光剑走上了场地。待歧公子和狂命宰站定,无视对方的挑衅,只见他左手取下佩剑,随后放到了储物戒中,之后在地上寻了根柳条拿在右手,随后冲着对方邪魅一笑——”
还没等说书先生说下去,楠芽突然开口,和那说书人的声音一同响起——
““对付你,这就够了。””
“噗嗤。”
“楠长老?!”
霖妤和格蕾雅两人没有憋住笑了起来,就连一向处变不惊的魏何也有些忍俊不禁。
顿时房间里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奶奶的...】
“咳,咱们不是还有正事要聊么,别耽误...”
“陆儿,不着急,听完相声多好,也不在乎这几分钟不是。”
“这也不是相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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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那陆公子将灵气汇于右手,竟是以那柳条化剑!此乃是歧公子的独门绝技,随手找到的树枝都可以变作武器。
“说时迟那时快,被歧公子挑衅的狂命宰青筋暴起,大喝一声后持剑冲去,转瞬中两人之间那数丈远的距离竟已缩短至三尺不到,从右肩劈下去的一剑却是被歧公子一剑挡开随后直刺他的胸口。
“可惜那狂命宰也不是等闲之辈,立刻运气格挡,双方就这样大战三百回合未分胜负。
“刀光剑影之间,那冲突的灵气竟是将护场大阵都撕开了一个口!”
【哪有这么夸张,拢共就过了十来招吧。】
“只见那刀剑相交之时,爆裂的灵气汇聚于天空之上,霎时间乌云密布狂风席卷,似有游龙流迹于天空!”
【一个金丹一个筑基干架还能干出异象啊?】
“纵使境界压制一个大境界,可那狂命宰还是被打得节节败退,两人正面交锋竟是势均力敌!若是他落败于此,那么不仅在江湖上他的名声永世翻不了身,恐怕就连回宗后也没有好下场。
“那狂命宰自觉不利,竟是给裁判递了个眼色,随后竟以剑招为掩护,偷偷服用了一枚燃魂丹!”
【我说这哥们怎么越来越难打...不对,我怎么不知道这事?燃魂丹是禁药,吃了短命的,打个擂台真至于啊?】
““你给我闭嘴,老实听着!””
歧陆还在内心吐槽的时候突然被左右两人掐住肚子上的软肉然后同时抱怨着。
“啊?额,我说出声了?我的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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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下察觉不对的观众向台上的裁判抗议着,而对方则像是不知道一样让比武继续。
“吃过燃魂丹的狂命宰霎时间灵气暴涨,气息节节攀升,竟是短时间到达了金丹中期!
“比武台上的局势在瞬息之间就被扭转,对方仗着灵气压制,同时是阴招掺杂阳谋频出,在小小的擂台上不停用灵气作铠,同时不停用破绽极大的舍身突徙高速乱撞,导致歧陆不得不受力躲闪。”
“那为何不攻击破绽?”
“问得好。那舍身突徙本是剑招中的搏命技,本意是在存活无望时尽力和敌人同归于尽,本不应该在擂台上使用,不过那亡命徒此刻就这冲这来的。
“此剑招的问题就是那护体灵气可以护住大部分身体和四肢,但脖子和下腹处没有防御,再加上冲击之时速度极大,哪怕是被灵剑擦到,这些脆弱的要害也会导致施术者重伤,乃至于死亡。
“他的意思很明显,要么你把我杀了,要么你体力不支淘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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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蕾雅疑惑地看向歧陆,而后者只是摇了摇头。
“倒不是不敢杀他,主要是真动手了会很麻烦。当时我们是主办方,堂而皇之伤人不好。而且这事的根本原因是两宗私下里有矛盾还没解决,当时朝廷在统筹域外征讨,真动了他矛盾就会公开化,会更麻烦。”
格蕾雅意外地看着歧陆,就像是看到了猪两条腿站了起来。
“我只是惊讶师兄竟然有脑子!”
“回去你的屁股就等着开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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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那歧公子自然没有坐以待毙,而是放下右手的柳条,左手从虚空中抽出青瀑剑。
“霎时间雷鸣大作,天地灵气焕发,世间气运齐集,以滔天之势涌向万物!
“剑一离鞘,如麒麟脱牢;剑一挥舞,如万雷嘶嚎!
“那狂命宰的灵气之甲就像是黎明前的雾气一样被一吹而散,只一击,就将其经脉俱损,百骨齐裂!”
“然而等那亡命徒倒于石板之上时,那万千气运却没有消失,反而是加之于歧陆之身,竟是一举突破了金丹,以骨龄十五之日,踩着那狂妄之人登了仙!
“那排山倒海般的洪流就像是一道绝望的鸿沟,凡是接下来和歧陆对阵的修士,没有一人能撑过五回合便弃剑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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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格蕾雅略带放光的眼神和霖妤略带惊讶的眼神,歧陆也多少有点飘了。
“诶,年少轻狂,小问题小问题...”
“只见那裁判宣布结束后,无数妙龄女修士冲上比武台,愣是将歧陆里三圈外三围地包了起来,甚至于不少人都直接抱了上去——”
?
“那金家的大小姐,甚至都直接找上了琼天宗的宗主要求立下婚约。”
??
“只是可惜啊,那歧公子此刻已然是有了心上人。谁人不知那歧陆的师尊——琼天宗秦仙子的妹妹秦柔对其心生情愫,片刻不离。
“就像此刻获胜时,那秦师妹硬是拨开无数人群拉起歧公子的手就向外跑。
“待跑到会场边缘被拦下时,更是咬着牙羞红了脸,将歧陆抱住,随后竟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和其拥吻了起来,那场...”
之后那个说书人说了什么歧陆已经没有印象了。
他只记得两侧掐着他腰的手都快把肉拽下来了。
【说实话,在域外被几百条黑龙满世界追的时候都没现在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