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大西洋,海尔德罗马河口,多尼戈尔湾。
经过数天的海上航行,爱尔兰-挪威联合舰队如今已经抵达了爱尔兰王国在航路上控制的最后一座城市:庄园要塞海尔德罗马。
舰队领袖海德里克瞭望着远处逐渐由朦胧变为清晰的山峦和大片田地,不由得心生愉悦。
这里,是航路的最后一座城堡,也是他们能获得补给的最后一座聚集地了。
在这里补给完粮草之后,舰队的士兵们便需要擦拭武器,一陆北上在弗伊尔湾向东转向,接着南下进攻北爱尔兰的第二大城市立夫德了。
这一站后,他们就必须紧绷神经,随时做好牺牲的准备了。
今夜,注定有许多水手不能入眠。
在海湾朦胧的远处,一面旗帜悄然竖起。
海德里克淡淡一笑,转而面向舰队的大幅,海斯泰因。
他大手一挥:“全体舰队减速,准备靠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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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海尔德罗马城堡的会客厅,海德里克见到了这位年轻的将领兼执达官,一位法裔爱尔兰人,皮克.德.昂热。
这位年轻人此刻正站在会客厅的华桌前,在他的身边是两位有些狼狈,衣衫破损,卫兵模样的勇士。
而将军本人则是身体前倾,双臂支撑在华桌上,充满忧虑的注视着面前的羊皮卷。
在年轻人的面前,一副被画满各种战略标记的地图跃然于纸上。
随着钢制战靴踏上羊毛毯的声音响起,昂热下意识的抬起了头。
年轻的昂热将军脸上的忧虑迅速的转变为了喜悦:“啊,海德里克阁下,终于见到你了。”
“事不宜迟,”海德里克回应道,一边向昂热伸出手,一边严肃的问道“将军阁下,我已经在路上通过您的亲兵听说了具体的情况,现在我们来谈谈吧。”
“好。”昂热点点头,在和海德里克完成礼节性握手之后,年轻的将军伸出右手,有些痛苦的揉了揉额角。“真该死...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语罢,年轻将军伸出手,指了指侍立在他左右,看起来有些狼狈的两位勇士。
“这一切应该从何说起呢?这都要归功于这位勇士,是他突破重重封锁,为我们传来了宝贵的消息...”
海德里克眼神一凝,顿时意识到这件事情恐怕不简单。
那原本绘在羊皮卷上,一片绿色的爱尔兰地图,不知何时,已被用天蓝色染料涂上了大片大片的异色,天蓝色的维京北爱尔兰沿香农河向南延伸,与绿色爱尔兰交错,形成了一片片妖异而又美丽的画卷。
绿色与天蓝色交织形成的高级颜色美丽,而又致命,它的意义显然很明确:占领区。
勇士布满茧子的食指轻轻的划过羊皮纸上的方点,一句再轻不过的话,此刻在在场诸位将领耳中,却是宛如一记重锤狠狠拍在胸口上。
“大人,布雷夫讷被维京人围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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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19日,晴,天气很好,这一天的行军没有任何问题。这是出城的第二天了,一切都很顺利,我们越过了德拉堂教区,事实证明我给克洛德写的信是有用的,那位教士已经被下放到都柏林做社区牧师了,地牢也被封锁,不得不说,这是个很好的开始。”
“9月20日,小雨,夏天马上就要过去了,暂且不清楚这个时代北半球立秋时间和21世纪有什么不同。我认为应当会有所不同,因为即使是在21世纪,地理教科书上的北回归线也在不断精确和变化,考虑到地球也会有亚努科维奇循环这种招致撒哈拉从草原变成沙漠的,以千年为尺度的自转倾角变化,兴许北回归线时间也会有变化,我推测唐代气温变暖也可能有这部分原因。”
“9月21,我们抵达了斯拉尼河下游,一切平安,军队没有任何减员。委实说,兰斯太年轻,虽然我也很年轻。但这家伙太过正经和热血,也许不适合作为未来的国防部长,当然,更重要的是我没有心思像当初教育马克森这些人一样教育他,在一片不懂我的人中间生活,总是令人感到了无趣味。”
“关于昨天的问题,考虑到青铜时代文明大衰退,罗马小冰期和明代小冰期分是由于两次冰岛火山喷发和一次塔山努拉,或者说爪哇火山喷发造成的,应当说,在人类文明的尺度来看,火山喷发对其影响更大,诸如亚努科维奇循环和小行星频发期这种动辄万年的尺度的运动,自是不必被纳入考虑。”
清晨,克里斯蒂娜起身,座在草料编制的睡袋上,认认真真的拿着鹅毛笔,在装订成册的羊皮书上写下了最后几句话:
“真是悲哀,冰岛一个小小火山的喷发就能毁灭罗马帝国和大晋王朝,给东西方分别带来百年的混乱。”
“这一切,只有工业革命才能改变。”
做完这些,她伸长双臂,伸了个懒腰。
和一片肃杀的海尔德罗马城堡,或是战况焦灼的布雷夫讷战区,亦或者在维京人控制下哀嚎的奥里尔不同。
似乎是由于西北的战报难以穿过布雷夫讷与奥里尔两片维京战区封锁的原因,这里,从托蒙德到都柏林,再到阿斯隆与基尔代尔,风平浪静。
白色的发丝如海浪般在脑后伸展开来,少女青涩但窈窕的身姿透过帐篷却是显得风姿绰约,虽然由于营养和发育上的原因显得比同龄人成熟许多,但从其心理年龄和生理年龄来看,却仍是带着一丝少女特有的青春气息。
啊,这真是再美好不过了,既有少女的青春气息,又有发育成熟,凹凸有致的身材。
身披锁子甲,刚刚在河边洗漱完毕的年轻骑士,副军团长兰斯站在帐篷前,透过清晨耀眼的阳光,在碎布的遮掩下,女王陛下那举手投足间散发着活泼的青春气息的抚媚身姿显露无疑。
少女那令人心生喜爱的活泼青春气息,那厚厚肥大制服下掩盖不住的青春与抚媚动人的身材或是稚齿婑媠的脸蛋令人产生的喜爱往往是不可兼得的,毕竟,没有谁是天生媚骨,生的一副好身材。可若是刻意去练就那份仪态和身姿,自然就会失去青春的意味。
但天下无垠,若真有那样一人,天生媚骨而又处于年少,举手投足充满了新生命对这个世界的好奇,天真与活泼,那自然是再好不过。、
少女的可爱和成年女子的妖娆,若是再加上为人妇的一份成熟,那实在是再好不过。
看着屋内正在张着樱桃小口,轻轻地用瓷白色牙齿和粉嫩的舌头咬住发夹,束缚住脑后那银色海洋,而后又熟捻的褪下衣袍,换上白色长裙的克里斯蒂娜,充满正义感的热血青年骑士,兰斯默默的叹了口气。
早知道先把盔甲穿上,钢制的板甲和鳞甲不一样,那玩意贴身又硬,能让人看不出他的表情和身体在生理上的变化。
当然,心理上的也看不出来就是了。
年轻的骑士伸出手,轻轻的拍了拍帐篷:
“陛下,天亮了,今天渡河之后,我们就到都柏林市了。”
片刻之后,帐篷内传来了克里斯蒂娜含糊不清的声音;
“唔...你等我一下,我找找我的...”
军队里有个女人,就是麻烦,不是么?
兰斯无奈的耸了耸肩。
反正,补给的事情又不是他负责,女王陛下特供的物资,就由托蒙德的教士和官僚们心疼吧。
至于他嘛...
越过斯拉尼河,都柏林标志性的大教堂已然露出它的尖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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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章的故事都是同一时刻发生的,大军开拔之后三四天,挪威海军在补给,陆军抵达了都柏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