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总督大人勉强一笑。
“啊哈哈,这封信我不小心弄丢了,没想到安托万阁下您替我看了这封信,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安托万的目光紧盯着阿克福德,似乎是希望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东西。
过了半晌,这位公爵才将自己的目光从年轻的总督身上移开。
这位曾经的公爵大人嘴角抽动,看着安托万盘子里印着牙印的烤乳猪,发出了低沉的声音:
“总督大人,这顿晚饭,您吃的还算满意吧。”
阿克福德尴尬道;“啊...当然了,这都要多谢阁下您的款待。”
安托万对阿克福德一笑,却是说出了阿克福德最不想听到的话语:“总督大人,那您觉得,我和各位阁下的决定,怎么样?”
什么决定...是指你们说的不出兵吗?
阿克福德暗想道。
他挠了挠头:
“您说的什么意思?”
安托万一字一句,似是咬着牙齿吐字清晰道:“我的意思是什么,您很清楚!当然是:”
“不-出-兵。”
“当然可以,”阿克福德认真的说道,
“我完全同意您和各位贵族的不出兵的决定,但康诺特城出不出兵,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安托万笑道:“是吗?”
“总督大人,您或许应该考虑一下,这封信是怎么出现在我面前的。”他晃了晃手中的信,带着些许威胁意味,“如果我愿意,您也能和这封信一样,出现在我的地牢里。”
“您说笑了。”阿克福德勉强笑了笑。
“不,我没说笑。”
“您一定是...”
“哗啦。”
一只珍贵的威尼斯水晶杯被安托万公爵摔得粉碎。
“您会为您说的话付出代价。”
门外,一阵急促的声音响起。
随之而来的,是甲片与甲片碰撞传来的叮当之声。
宴会场内,负责服侍的传菜员扬起黑色的布衣,暗暗握住了其内里包裹的匕首。
阿克福德感觉脖子一凉。
一阵痛感从肩膀处传来,随之而来的一道冷漠的声音:“别动,不然匕首会划破你的脖子。”
阿克福德不敢动了。
安托万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您怎么说?”
“...您和可敬的贵族们能替我决定,当然是再好的事情不过了。”
安托万轻轻伸手,替阿克福德抹去了脖颈处的鲜血:“过段时间,恐怕还要请您去城堡一趟。”
不再理会阿克福德,安托万正了正身子,整个人仪态优雅的迈步在宴会中漫步,细嫩而未经农事的双手掠过众人的脖颈。
“我的朋友们,据我所知,西格弗斯大人和奥里尔男爵已经成功将那个小女王和他的军队骗到奥里尔城了。”
阿克福德眼神闪动,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果然,奥里尔伯爵是叛徒。他恶狠狠的想到。
安托万手按在交际花,奥斯丁女男爵的身上,一边抚摸着对方细嫩白皙的肩膀,一边面向宴会众人:
“只要那个小女王的军队被拖在奥里尔城,哪怕是五六天,也足够西格弗斯大人攻下布雷夫讷。”
“挪威人的舰队击败了西格弗斯大人的船队,但他们自己,也损失惨重:因为英勇的维京战士们,本就是带着必死之心去的。挪威人在大海航行的船只,根本不适应河道的跳帮战。”
“那些大船,也就看着唬人,在狭窄的河道,就是一堆移动的坟墓。而失去了挪威人的支援,布雷夫讷沦陷,也就只是时间问题了。”
安托万的手不安分的在奥斯汀的肩膀上按压着,引得这位女男爵不得不用幽怨但又无可奈何的眼神瞪着他。
“就在昨天,西格弗斯大人已经登上了布雷夫讷的城墙,险些将布雷夫讷收入囊中。现在,那小女王的军队已经被困在奥里尔,那么唯一的变数,就是海尔要塞了。”
他的目光在各大的贵族身边扫来扫去:
“我的朋友们,你们是否愿意随我一起,发兵围攻海尔要塞?”他充满威严而又低沉的声音扫过整个会场,“只要拖住海尔德罗马的援军,让西格弗斯大人有足够的时间攻下布雷夫讷,就足够。”
然而,场内却是一片沉默,无人回应。
没有贵族敢开这个头。昔日康诺特城被攻下,安托万带着亲兵不甘的向克里斯蒂娜投降的记忆此刻仍然在他们的脑海中据有一席之地。
看着沉默的众人,安托万皱了皱眉头,似是对他们的反应有些不满。
他敲了敲桌子,向贵族许下了好处。
“朋友们---你们想想看,攻陷布雷夫讷对于西格弗斯大人而言易如反掌。”
“而在攻陷布雷夫讷之后,西格弗斯大人的大军便可长驱直入,沿香农河将那些失去要塞掩护的自由市纳入统治。”
“你们想想看:2000余年富力强的维京战士和数目庞大的农兵雇佣兵,攻陷这个人口不过五千的小小自由市,还不是易如反掌?”
“香农河的尽头就是托蒙德:同胞们,你们可能不清楚,那小女王的脑子就好像是进了水一样,城墙从未有过任何大规模的修缮,甚至有一些城墙都被拆除用来扩建道路和水渠了。就这种规模,西格弗斯大人恐怕瞬息之间就能将其攻破。”
安托万有些讽刺的说道:“攻陷托蒙德之后呢?大半个爱尔兰便落入了我们之手,至于最后,那小女王恐怕只能在都柏林市郊带着他的‘千人’大军乖乖投降。”
他的手指摩挲着奥斯汀的皮肤:“我向各位许诺,在重新成为康诺特公爵之后,你们每个人,都将获得此前相应的领地,甚至更多。”
贵族们有些动摇了,但还是没人敢第一个出声。
安托万皱了皱眉,这些贵族...比他预想的还要贪婪。
咬了咬呀,他还是抛出了一个他本想独享的好处:
“而西格弗斯大人也向我承诺:如果我们需要,那么克里斯蒂娜,那个不过19岁的小女孩就交给我,随意处置。”
“我则向各位承诺:战争胜利之后,只要各位愿意,随时可以来到我的府邸,随意处置她,只要不招致下一个位无法使用,或是变成一滩需要被埋进棺材里的烂肉就行。”
“至于别的什么,就随便你们:无论是剜去双眼,砍掉四肢还是用一些温和的刑罚供各位取乐,则完全取决于你们想要什么。”
安托万拿起桌上的酒杯,随手晃了晃,面带笑意的说道:“各位,你们应该明白这个机会有多么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