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姆瑞尔大陆,夏暮岛,日暮城郊区的无名村落】
“爸爸离开了呢~”
“是啊,姐姐。”
“那我们以后是不是就是没有爸爸的孩子了?总觉得莫名的不安啊。”
“你总是这么胆小啊姐姐,都说了爸爸只是暂时离开了而已,总有一天是要回来的哟!我们要相信爸爸啊!”
艾米尼和艾泽尔仿若无心之间的对话,让芙蕾雅只能强忍着想要哭出来的心酸,她想要走上前去告诉孩子们“你们的父亲总有一天会回来看你们的。”但是她却怎么都迈不出自己的步伐,因为......那是不可能实现的诺言。
两年的时间改变了很多,有仿佛什么都没有改变,人们的年龄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增长,那么时间本身会不会有年龄的流逝呢?艾泽尔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他看着自家房子外面那条小溪发着呆,那个晚上,父亲离开了这个家,现在已经是两年过去了,他从十三岁变成了十五岁,可是眼前的这条小溪还是和两年前一个样子,甚至里面游来游去的那几条鱼好像都没有什么变化。
“艾泽尔?在想些什么呢?”
“没什么,倒是姐姐,明天我们就要去日暮城的破晓学院做一名学生了,你就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吗?”
艾米尼双腿探入仅仅有半米来深的小溪中,轻轻荡漾着水花,好似撩拨着自己的心弦。要说没有不安肯定是假的,从来没有离开过家的姐弟两人都在内心中暗暗祈祷着暂时离开母亲之后的日子不会让他们两个难过。
“想法?想法什么的,肯定是会有的啊~比如希望自己能收获一些朋友,不会因为自己来自乡下而被排斥?比如希望能碰上一个心目中的白马王子......”
“行了,姐姐你还是别说了。”
艾泽尔打断了艾米尼那一副花痴的样子,姐姐每天就只知道对着那些电影里面的白马王子范花痴,要知道那种白马王子就算是有,又怎么可能在这帝国最边疆的偏僻地方呢?如果是在帝都的话,也许还有点可能性吧?
还有那个艾泽尔想问的问题,也被他憋在了心里。
——自己到底长大了吗?
平淡无奇的日子即将结束前的最后一天,也是平淡无奇地度过,艾泽尔将床头的闹钟像是往常一样扔出窗外的瞬间,他记起了今天他不能赖床的事情。
“啊~真是糟透了,按时上学什么的,以后都要遵循着这样的时间安排吗?!”
昨天晚上看书又看到了很晚,艾泽尔顶着一副黑眼圈来到了洗漱间,然后就看到他姐姐,也就是艾米尼只穿着睡衣,在洗漱的样子。
“哇!艾泽尔,我居然在有生之年还能看到你早起的时候!”
姐姐你的吐槽简直弱爆了啊!如果是我的话我一定会说:“哇!我愚蠢的弟弟啊!没想到姐姐没洗漱之前的样子会被你看到!”这样的话才对。
“艾泽尔?起床了吗?”
妈妈的声音在楼下传来,艾米尼一边用毛巾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跑下楼梯。
“艾泽尔在洗漱呢,今天早上做了什么好吃的啊?妈妈?”
“没什么好吃的哟~和往常没什么区别呢~”
芙蕾雅像往常一样烤着面包,在上面抹好黄油,加上煎蛋,就成为了一家人的早餐标配。
“总觉得一直这么吃下去一定会营养不良的。”
手里抓着吃了一半的面包片夹蛋,艾泽尔含糊不清地吐槽,艾米尼一个手刀打在艾泽尔的头上。
“这可不是你长不高的原因!”
艾泽尔和艾米尼都是十五岁,可是艾米尼如今已经一米六五的身高碾压了刚刚到达一米六大关的艾泽尔,导致艾泽尔总是寻找着各种各样的理由来解释自己为什么长不高......
“行啦~在家里能吃到热的早餐已经很不错了,等你们到了学校里,一定要学会自己做饭,不要总是吃一些快餐,那样的话真的会营养不良的。”
芙蕾雅嘱咐着,浑然忘记了这些话自己已经不知道说过多少遍了。
勉强自己把面前名为“牛奶”的声称可以帮助自己长高的饮品喝掉之后,艾泽尔用纸巾擦拭了一下略有些油渍的双手,然后直接跑到了门口,姐姐已经先他一步在门口等他了。
“那么,再见啦~妈妈~”
艾米尼挥了挥手,外面古德里安叔叔的汽车已经在等着他们两个了。说起古德里安叔叔这个人,是艾泽尔一家的邻居,也是破晓学院物理系的教授,跟着他学习的学生都是在物理学有一定天赋的年轻人,而艾泽尔就即将成为古德里安叔叔的学生之一,至于他的姐姐艾米尼,则是向往着神学系。
“说起来神学系那种东西到底能拿来做什么啊?现在不是都崇尚科学了吗?怎么还会有人抓着那些无法理解的虚幻的理想?”
艾泽尔说者艾米尼非常不乐意听到的话,然后就被艾米尼揪着耳朵。
“你再说一遍?!”
“是是是!我不说了!”
古德里安叔叔在前面开着车,然后笑着回答艾泽尔的疑惑。
“神学系啊......艾泽尔不要小看宗教的力量哦,帝国用科学和宗教来治国已经有两百多年了,科学是能够为人们的生活带来变化与便利的生产力,而宗教则是带给人们信仰与安宁的生产力,可以说是缺一不可的呢~”
从小镇到日暮城并不需要多少时间,城区内的样子对于艾泽尔和艾米尼来说也不算是什么新奇的事物,只是当车子停在破晓学院大门之前的时候,艾泽尔仍然是被眼前这震撼人心的建筑所震惊。
“这......真的是人力所能做到的么?”
“艾泽尔啊~看来你还是太小看外面的世界了,科学不说无所不能,但是它依旧是无所不可能能。”
古德里安的话让艾泽尔对这个不靠谱的叔叔更加鄙视了,这家伙不就是一个妻管严么?有什么的?动不动就喜欢说一些大道理。哎~说真的,自以为是的长辈们不是总喜欢在他们认为的小孩子面前讲一些所谓的大道理么?实际上那些自以为年长就将自己看做大人的家伙真的比他们眼中的小孩子会做人么?这种事情就算是作者那家伙也说不清楚吧?
“叔叔总是喜欢说这些没用的话,不就是科学的‘不可证伪’性么?小学生都知道的东西嘛!~哎?小学生是什么?”
大概就是指那些自以为学历很高却不会做人的群体吧,小学生什么的。
“行了,你们两个跟上!不要在学院里迷路啊~”
大门口前面坐着的老大爷把古德里安教授的执教证翻看了一下,才让他们三人进去,艾米尼好奇地问道。
“哎?门卫老大爷都记不住人的吗?原来这里这么难进来的呀?”
古德里安笑道。
“不然呢?整个破晓学院到底有多大还得你们自己去体会,反正一个看门的老大爷就连我们十分之一的教工人员都记不住也是十分正常的事情,哦对了!你们以后千万不要惹那位看门的老大爷,因为......他不简单的啊。”
天知道为什么一个退役的王座骑士团团长会在这里当一个看门老大爷!古德里安的眼睛眯了眯,要不是当年在帝都有过一面之缘,还真的被那平和到没有任何锋锐之气的外表蒙骗过去了。
“给我快点!别慢吞吞的!拿出你男孩子的气概来!”
“气概什么的和搬东西的速度没什么关系吧?!混蛋!”
艾泽尔双手环抱着一张破旧的桌子,桌子本身倒不是特别重,但是里面那一摞一摞的书可不是这桌子本身的重量可以比拟的。
“叫你来干点活怎么了?你可是我的学生。”
“我要告诉你们领导你乱用教师的权力!向你这种老师在小说里一般都会被打脸的你知道么?!”
古德里安悠然地走在前面,后面的艾泽尔一脸怨愤,艾米尼则是在一旁偷笑不已。
“行啦~艾泽尔,这也是男孩子的历练哦!”
“姐姐你就知道拿什么‘男孩子的历练’来骗我。”
“行了行了!”
古德里安停了下来,在这个被称为“科技楼”的教学建筑的六楼走廊的中间,也就是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面前是一面破旧的门,古德里安轻轻推开了这扇门,铺天盖地的迷醉气息迎面而来。
“我说!校长大人!你能不能少喝点酒啊?!”
“啊?什么?古德里安你又把天文望远镜搞坏了?”
艾泽尔只觉得自己的学生生涯前途一片黑暗,眼前的这个家伙......真的是校长么?怎么看都只是一个酒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