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女阁下,万分抱歉,昨天我不该冒犯您的,求您看在我初来乍到的份上,愿谅我的过错。”
话音刚落,桃夭就恭敬地鞠了一躬,用惹人怜爱的目光望着红莲圣女,像是可怜巴巴的小狗一般摇尾乞怜。
然而其内心入骨的怨恨,却与乖巧的外表构成了鲜明对比。
若非昨晚发昏答应了公子,她宁死都不愿向眼前的坏女人道歉,更遑论用这般低下的姿态。桃夭暗暗握紧拳头,心中的不甘与屈辱从未这般强烈。
向情敌卑躬屈膝,这个仇她记下了。
苏灵凰惊讶地望着眼前的少女,丹凤眼间画着圈墨色,她彻夜未眠,满脑子都是顾慎之的脸庞、灵剑,以及那句温柔的话语。
“是顾公子要你来的?”苏灵凰将一缕散乱的白发理到耳廓后边,使自己看上去尽量端庄得体些。
桃夭先是沉默,但最终仍点了点头,刚才的歉意说是给苏灵凰的,倒不如说是给自家公子的,她可不想在情敌面前示弱。
如今她愈发怀念起从前思过崖的那段日子,生活艰辛不假,可至少顾慎之只属于她一人。
“装样子也装得认真点呀,就这么担心自家公子的心被我偷走。”苏灵凰玩味地问道,语气间调侃意蕴十足,她确对顾慎之有些好感,但远谈不上喜欢。
再者假如未来某天她真爱上了自己名义上的未婚夫,那师尊也会清除她修仙路上的阻碍,俗情孽缘哪有无上仙途来得重要。
不过捉弄桃夭这样的小姑娘也算是件乐事,毕竟月影宗里很少有人敢跟自己这样说话。
“才没有呢!我只是怕他被你骗了而已。”桃夭有些心虚地说道。
“哪有正经妻子会骗自己丈夫的,再说以顾公子的机敏聪慧,能骗到他的女人这世上估计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公子他很容易被骗的,而且你既不正经,也不是他的妻子!”
桃夭厉声驳道。
关于骗到顾慎之的女子,她脑海中几乎是立刻浮现出一个冷若冰霜、清雅无双的倩影,她是无数男子心中的白月光,可那颗心却是漆黑的。
“是吗?但我和顾公子明天就要结婚了。”
“那又怎样,反正公子是绝对不会喜欢上你这种坏女人的。”
“我们明天就要结婚了。”
“就算肉体上的距离是你近,但精神上的距离肯定是我更近些。”桃夭绞尽脑汁,试图从各个方面找出优势在我的结论。
“我们明天就要结婚了。”苏灵凰口齿清晰地重复了一遍。
“我知道,能不能别再说了,算求你惹!”
桃夭气急败坏地说道,脸颊红得发烫,疯狂地跺脚发泄情绪,一副恼羞成怒的样子。连续三次破防的她已然到了崩溃的边缘,千言万语也敌不过“结婚”两个字啊,
轻哼一声后,桃夭便头也不回地跑开了,她可不想跟苏灵凰呆在一起太久,再者她还有正事要做。
与此同时,栖凰小院西侧客房内,顾慎之盘腿坐于蒲团之上,豆大的汗珠布满前前额,剧烈的痛苦近乎于要撕碎他的身体,宛如千刀万割。
极品木灵根的自愈能力虽极为霸道,但不知为何,他的丹田至今尚未完全恢复,仍有几处破损,像是漏洞的木桶,无法贮存任何灵气。
他咬紧牙关,将汲取的灵气拼命缝入四肢百骸当中,用这种与自残无异的方式将灵气暂留于自己体内。
也正因如此,他才能与寻常修士般使用道法。
“顾公子,我可以进来了吗?。”
如夜莺般婉转动听的女声从门外传来,又含着稍许妩媚风情。
“圣女阁下不必客气,本就是我借宿于此,您才是主人。”
“你就是这样对待自己的未婚妻吗,明天我们就要结婚了哎。”苏灵凰双手抱在胸前,不满地说道。
见到红莲圣女的那一刻,顾慎之不禁有些失神,上苍到底是有多偏爱她啊,哪怕在倾国倾城的美人之例中她也无疑是最耀眼的那个。
今日的她穿着件贴身的飞雪红梅旗袍,显得更为性格妖娆,勾勒出她那富有曲线美的曼妙身姿,顺势衬托出臀部的丰满诱人,修长瓷白的美腿毫无保留地展露出来,既纤细晶莹,又富有玉润的肉感,别说一年,怕是足足可以玩上一辈子。
顾慎之露出无奈的微笑,叹道:“是灵剑与月影两大宗门间的联姻,好换慕云州的百年和平,只是苦了圣女阁下,居然要嫁给我这种⋯”
“你又不是我?怎么知道我不愿意,相反我觉得做顾公子的妻子挺好,这个位置可是某些小姑娘梦寐以求的呢。”
“少女天真烂漫,懵懂无知,被渣男骗了很正常。圣女阁下总不至于如此吧。”
苏灵凰在他身旁坐下,玉手随意地放在两侧,“你是想说我不是少女?”
“当然不是,我完全没有这个意思,只是⋯对,只是一种比喻手法。”
顾慎之慌忙解释道,他习惯于通过贬低自己,抬高对方来谋取好感,同时降低他人的警惕。
但这招显然不适用于红莲圣女。
“算了,本圣女不屑于和你争辩什么,有空指导我一下剑术吗?就当你失言的赔礼了。”
“乐意至极”
正当顾慎之四处摸索,准备更衣下床时,苏灵凰冷不丁地说道:“结丹期的神识感知应该比用眼晴更清楚吧。”
屋内的气氛逐渐变得尴尬起来。
“那我试试⋯”
眨眼间,顾慎之便用灵力牵引来了所有衣物,内着白色绸衣,外套青天云纹袍,头戴蓝玉翠山冠,仪表堂堂,风度翩翩。
“圣女阁下所言不虚,采用神识知感知后果真迅捷了不少。”顾慎之打趣着说道,以此缓解因他习惯性的警惕所带来的尴尬。
“便扯那些有的没的,你到底是用多谨慎啊,到现在为止都不肯信任我,不肯相信你的未婚妻,还有我叫苏灵凰,不叫什么圣女阁下。”
红莲圣女秀眉轻皱,语气多有嗔怪之意,俏脸微红,完全没有掩饰心中的不满。
“苏姑娘说的是,在下确实做得不对。”顾慎之恭敬地说道,心中暗想桃夭都快跟了他三年,还认为他是个眼瞎加不能修炼的废物。
改个称呼自是举手之劳,但要论起信任,恐怕他就只能回一句“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了。”
听到这样的回应,苏灵凰哭笑不得,称呼倒是改了,但内心的警惕却是半点未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