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就无事想要向灵剑宗解释吗?”白祈拨弄着碧玉酒盏,朝着墨家众人涚道,返虚期的威压顿时让他们感到喘不过气来。
“白宗主,实在是我等确不知有何过错,还烦请您明示。”墨家三长老起身离座,拱手说道。
见他们死活不肯承认,白祈却也是不恼,只动了动手指,随后[傲霜]灵刽即将从鞘中飞去,悬于墨家众人头顶。
顿时,有些还神色平淡的三长老就被吓得跪倒在地,身形颤抖,却仍是闭口不言。
“三长老,论年龄你是本座的前辈,当年顾云宗主尚在时你我间便已熟识,但最近这几年你跟月影宗探子见面的次数未免太多了些。”
“白宗主,你⋯你不能空口污人清白,我与月影宗那帮邪道中人向来是不共戴天,怎会与其狼狈为奸!”
墨家三长老面色怒火,神情激动,仿佛是受了天的委屈,差点就没差一头撞死在墙上已证清白。
此时位列左侧首席的墨徐林亦站起身子,走到议事厅中央,不卑不亢地说:“白宗主,我墨家确是灵剑宗的附属不假,但凡事总要讲个证据,你若平白无故地取了三长老性命怕是难以服众。”
“平白无故?难以服众?墨族长是把本座当成豆蔻年华的小女孩了吗。”白祈浅笑着说道,但语气中却明显掺杂着几分怒意,似乎是因墨徐林未能无条件支持她而感到愤恨。
随后她将一块留影石随意地抛到三长老跟前,所放出的正是其与一名娇艳动人的女子的“香艳谈话”。
听着羞耻的声音,泄露墨家机密的谈话内容,三长老已是被吓得大气不敢出,豆大的汗滴源源不断地从额头落下。
“墨族长,证据可算充分?”
墨徐林沉默不言,目光中透出几分阴戾之色,只见他转过身子,抬手一掌便势天力沉地朝着对方的天灵盖劈去。
轰得一声,那位长老眨眼间被震飞三丈有余,径直穿过门扉,手段如此阴狠毒辣,若是放在十年前,墨徐林断然不会做到此等田地。
只是自从妻子过逝后,墨徐林早已再不是先前那个温润如玉的君子,而成了如今这般下手残忍,极度渴望力量的模样。
“白宗主,我墨家自行清理门户,就不劳烦,您亲自动手了。”墨徐林恭敬地说道,此事确是三长老有错在先,勾结魔门,那便是百死莫赎的的罪过。
三长老的尸首飞出议事正厅后,却并未平稳落地,而是被人随手用剑一分为二。
忽闻,一阵声音从外传来,“墨族长真是好大的火气,家族三长老仅凭三言两语,一块破碎影石,说杀就杀了,真是厉害。”
黑衣少年纵身跃过那摊模糊不清的血肉,信步踏过议事正厅的台阶。
见进来位相貌堂堂的陌生少年,五长老不禁发声问道:“族长,这位又是何人?”
未等墨徐林回话,顾慎之率先自我介绍道:“在下姓顾,名慎之,一名月影宗籍籍的内门弟子。”
“哼,原来是灵剑宗的逆徒!”
话音刚落,便听得白祈朱唇轻启:“五长老,你与幽魂宗相互勾结的账我还没跟你算过,再者本座的亲传弟子,又哪里论得到你来擅自评判?!”
若非此处人多眼杂,[傲霜]怕已是穿颅而过。
她对顾慎之的爱,不容许任何人胆敢说他的半句坏话,无论真假,要么去死,要么生不如死。
“诶,墨家五长老为灵剑宗仗义执言,何错之有,白宗主未免太敏感了些,当年骑师篾祖的是我,又非师尊勾引弟子。
顾慎之走到五长老身旁,把手肘靠在他的肩上,行为放肆至极。
他心理清楚墨徐林将自己叫来是早有准备,而白祈对自己则是生理与心理双重意义上的知根知底,故作出了谨小慎微地姿态毫无意义,倒不如嚣张放肆些让他们猜不透自己的事情。
接着他又哀伤地叹了口气,俯身凑到墨家五长老耳旁,小声地说:“墨徐林和白祈都想让你死,五长老,我赌你是撑不到比武招亲了,趁早装备后事,别死后连副棺材都没有。”
话罢,顾慎之还笑着拍了拍对方的肩头,显示出一副两人似乎交谈甚欢的样子。
已是元婴中期的五长老本想一掌劈死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但当他眼角的余光对上墨徐林的眼神时,却被惊出一身冷汗。
原先掌间凝聚的灵力尽数消散,他跟墨徐林是至交好友,对方能做上墨家族长的位置断然少不了他的帮助。
正因如此五长老才清楚他刚才的眼神,是想杀人的眼神。
“所以墨家族长唤我这位魔门中人来此,所谓何事?”顾慎之微笑着问道,自顾自地拭去剑身的血迹。
[邪凰]是要还的,他可不希望剑回到凰儿手上还沾着血迹。
“顾公子天纵英才,墨某人素来倾佩至极,今日约您前来,只为一睹慕云洲第一天骄的风采。”墨徐林恭敬地说道,只是不知道他的那份恭敬是做给谁看的。
“所以刚才飞出去的那位长老,是专门杀了来为我助兴的?”顾慎之讽刺地说道:“一块不知来历的留影石,既不让他交代清楚,也不让剩余的诸位长老共同裁决,一掌劈死,好是威风啊!”
听着顾慎之的言语,余下的四位长老也隐隐察觉对哪里不对,究竟是谁给墨徐林的权力把他们当作犯人一样来审问,又是谁给他擅杀家族长老的权力。
原先几位长老只是被白祈的威压吓住了,所以才不敢质疑,但现在几人是越想越不对劲。
“墨族长,还麻烦你给我们一个解释,否则别怪我们召集宗族会议罢黜你的宗主之位!”二长老率先开口问道,旋即其余几人也附合起来。
“三日后,我会给诸位长老一个合理的解释。”墨徐林答道。
顾慎之冷笑一声,毫不留情地说:“别三日后啊。你要有解释现在就可以跟诸位长老说,如今看来他们能不能活过三日都尚未可知。”
见墨徐林脸色铁青,顾慎之趁胜追见,继续说道:“想要奉承白祈宗主,就直接奉承她,别来我这里拐弯抹角;相应的,想要扫除墨家的其余势力,就直接做,别找什么冠冕堂皇的借口,勾结四宗中的哪一个来渗透,对个人来说自是一本万利,但对墨家来说却是百害而利。”
这番话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如此直白露骨,长老们终是坐不住了。
然而,从头到尾白祈却未多说一句,她一直在笑,笑得妖娆,笑得媚惑众生,又有几分⋯癫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