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我像是会贪图你美色的样子吗？”
卫潭略显无辜地摊了摊手，如果他是那种劫财不成劫色的小人，那么早在第一天沈若盈被逼向他赔偿时，眼前这个红着脸质问自己的无知妖族少女早就惨遭毒手了。
明明有更好的方式获得，他又何必要用下药这种卑劣的手段呢？
“但是总觉得这样说很奇怪。”
像是自己的姿色不值得被采撷一样。
沈若盈报仇雪恨似的把杯子里的水喝了一大口，继续盯着眼前这个极力寻找借口粉饰自己行为的青年。
但是没有几分钟前那样的羞愤了，卫潭察觉到，她的眼神不再如先前般让他只能躲闪。
也就还有解释的余地。
“要是我贪图美色，第一天的晚上，你就被那样了。”
“也是……”
少女又轻抿了一口水，看着餐桌下方那模糊地倒映出自己身形的瓷砖来。
捧着在自己那边被称之为琉璃盏的彩色玻璃杯，沈若盈想不到他会有什么动机不在第一天就像女方警官说的其他第一接触人那样将她恐吓哄骗利诱而玷污，而是专门在信任已经基本建立的现在给她下药呢？
所以卫潭所辩解的没有任何漏洞，他没有理由因为贪图美色给自己下那种药物。
但是看到那个被自己毫无警觉喝下其内液体的水杯，她还是有些背后发凉。
之前单独问讯时，方清云就告诉过她某些第一接触人的行为。
但是她不确定桌子对面的他会不会因为某些欲望变成一时的“坏人”。
这次下的是安眠药，她在不知不觉间就因此睡着。
下次要是下的是……
毫无反抗能力，甚至主动迎上去。
根本不敢细想。
沈若盈依旧低着头，不去迎着对面青年的眼神。
她不知道自己的脸上的神情此时是如何的状态。
高楼层的地板上不存在在地面上随处可见的蚂蚁之类的小生命，似乎在这个世界的人族聚居点，除了各色或好或坏，又或者不好不坏，又好又坏的人类以外，别的其他生物的生存空间都被压缩的小的可怜。
对一个身为异族的无知少女来说，卫潭的态度无所非议，就是“好人”。
但是方清云建议沈若盈不要对他说“你是个好人”这样类似句式的句子。
似乎这种句子会带来事与愿违的效果。
方清云强调过不能说出这种话来，如果不想破坏卫潭可能丧失的善良的话。
“好了，我对没能提前告诉你事情原委道歉，但是毕竟是十万火急的状况嘛，我都没能搞明白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反正对方是专门的工作人员，也可以无条件相信就是了。
“但也……总之下次一定要和我说清楚……”
“应该不会出现下次了吧，后天二次问询，周末就不安排学习了，你这两天好好玩会电脑吧。”
学生还有双休日呢，至少他的高中还有。
不能让她高强度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不然会引发逆反的思想，彻底不学了，日后其他科给安排系统性学习时，沈若盈赖着不去又要麻烦人家本就人手不多的科室抽调一位来做心理引导工作。
“……那就，权且不追究了……看你态度满诚恳的！”
沈若盈挺胸昂首，企图营造出一种是自己勉强原谅他的样子来，其实她也知道卫潭并没有做错些什么。
“得嘞，大小姐，我出去买菜，呆在家里不准出去惹事啊。”
“嗯。”
卫潭站起身来，吩咐好有人敲门别忙着应，先看一眼门上名叫猫眼的窥视孔，确认门外是自己认识的人再回答。
再加上自己出门自带钥匙，基本上敲门的，除了在这个全城监控的时代还敢登门拐卖的大聪明，就是各种推销产品的推销人员了，他有时都应付不来他们或许为了金钱或许为了学分的热情，让一个还算不谙世事的少女接他们那一套推销连招？
那她不得把鞋底那几个铜板掏出来买？
虽说这样对方可能把她这种真诚的行为当作侮辱而愤然离开，更多也许会把她当作“天才”来怜悯吧？
把大门关上，卫潭坐电梯下楼，把小电驴跨上，飞速地再沈若盈在窗台窗帘后窥视的视野里消失。
少女把游戏挂在电脑后台，开始找度娘询问一系列问题来。
她知道现在自己和卫潭之间的差距除了教育，还有常识，关于这个世界的常识。
只要不断询问度娘常识，应该就能很快赶上卫潭，让他没有办法在某些方面哄骗她。
就比如什么隔夜水有微量毒性什么的。
就问这个！
对着电脑上的度娘提问，她不理解为什么卫潭会用“度娘”这个名字代称搜索工具，百科上解释称这是一种对搜索工具的昵称，故作可爱的叫法，源自东瀛国“万物皆可娘化”的奇怪理念。
搜索引擎可以变成可爱的女孩子，宠物猫宠物狗之类的也可以变成可爱的女孩子，这种理念沈若盈大为震撼，这个世界对妖族的误解可太大了。
猫猫狗狗还能理解，什么巨型的钢铁战舰，飞在天上的飞机，冷冰冰的武器之类的死物根本不可能时妖族的原形好不好。
咚咚咚！
敲门声，还真被他预感到了，真会有人敲门。
少女蹑足潜踪，无视门外的某位有些焦急的敲门声音，贴到门上那个窥视外面的孔上朝外望去。
但是门外那位把她吓得不轻。
还真算是熟人，只不过是这个时间点最不该来的熟人。
卫潭的父亲，卫辉。
……
卫辉晨练结束，提着太极剑想着来儿子这里看上一看，顺便喝口热水再走，要是这小子还睡着就把他喊醒。
一日之计在于晨，哪有正常人不值夜班晚上不睡早上不起的？
就算自己臭小子有个不知道从哪找来的比宋定国那保安工作还清闲上不少的工作也不行，对身体伤害那可是不可估量的。
在卫潭的学生时代他还认为是自己儿子努力学习，挑灯夜战。
但是最后这臭小子高考考的不理想，他才知道，晚上不睡早上不起，是在偷摸打游戏呢。
现在二十多岁了，还保持着晚上不睡打游戏，白天不醒补睡眠的陋习。
现在老是敲不开门，八成还在睡着呢。
没带这边房子钥匙，只能给儿子打个电话了。
老爷子怎么也没想到，门对面正有个和自己儿子“同居”的少女正在考虑到底要不要开门。
卫潭的父亲是比较开明的老一辈，给卫潭了充足的自由，在恋爱方面也保持不干涉的原则，卫潭在那天二老离开后，在去往商业中心吃晚餐时说过，如果只是父亲过来自己这边串门，自己是非常欢迎的，甚至父子俩还能坐在电脑前打打游戏，或者各自捧着杯茶谈心。
可是现在卫潭并不在家中，沈若盈在卫潭父亲的记忆里应该是那只躲在床底下的灰白兔子，而不是一个可以给他开门的年轻女孩。
但是卫潭的父亲就这样败兴而归，实在是……
可是自己开门，又要怎么解释自己与卫潭的关系呢？
大清早的，男主人不在家，留在家里看门的年轻姑娘，应该第一印象就是家中内人吧。
沈若盈想不到的是，如果真的开门，现在站在门外的老爷子会觉得自己儿子突然出息了，这才一个星期不到，真的骗到一个小姑娘到手了，还直接快进到了同居阶段。
或者这小子点了个到家服务的特殊行业的女服务小姐。
虽然给予卫潭足够自由的卫辉坚信自己儿子做不出违法乱纪的事情，到那时他一定更相信但是这么快的速度，自己的好大儿是后者。
“喂？臭小子，还没醒啊？啊？在买菜啊，你小子怎么突然想到买菜自己做饭了？”
听到门外声响的沈若盈连忙透过猫眼朝外望去，只看到卫潭父亲手里拿着手机正和卫潭打电话。
“我过来就串个门，看看你醒没醒，醒了自然最好，对了电脑你怎么没关，我在窗外都能看见还挂着游戏呢，昨晚又通宵了是不是？”
从电脑的位置向门这边转动视角，沈若盈这才发现，客厅有一扇不知到有什么用的窗户对着往门外走廊，让外面人能够看见里面在做些什么。
卫潭的父亲就是从那里看见电脑上还在运行的游戏画面的。
“什么？你说家里有人？又有人来家里玩了？你那帮小同学没自己工作的？”
还在透着猫眼观察的少女傻了眼，她不知道为什么卫潭会突然把自己卖了，家里有人，卫潭父亲就会继续敲门，而自己又不得不开门。
开了门就不得不向卫潭的父亲解释自己的身份。
难不成他是故意的？他觉得向自己父亲介绍她没有风险。
还是说只是单纯想看自己难堪吗？
沈若盈不觉得他会这么恶劣，至少不会只是想要看自己难堪。
等卫辉再次敲响大门时，沈若盈拧开了大门的门锁。
丑媳妇还要见公婆呢。
不对，为什么自己要用这个比喻？
“叔叔好。”
“啊？！姑娘你好。卫潭你别吓你爹我，你家里那个姑娘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