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便到了与租客约定的那一天,我就像在宿舍里收拾行李回来一样,收拾着去往老屋的行李。只不过这一次,因为父亲已经把钥匙给我了,我不会被锁在门外了。现在回到了老屋,要面对也只有一个目前不知道是什么样身份的租客,或许比在家里要忙这忙那,并且随时很有可能会被骂要好得多。
昨晚洗碗的时候,听父亲和母亲的谈论,租客似乎是一位中年商人。比我预想中的似乎要好一些。
我提起行李走向门外,父亲再三叮嘱我要对租客表示尊敬,而且不要惹租客生气。我弟弟到是对我表示了不舍,毕竟我一走,可就没有人陪他在家里捣鼓这捣鼓那了。
我坐上了开往乡下的大巴,车里的人大多数是一些老头老太太,还有一些似乎是游客。因为我家乡不远的地方是一个旅游风景区。
路上的景色渐渐从高楼大厦转向田野,近些年因为农村缺少劳动力,很多田都被一些承包田地的人租去搞种植了。虽然再也没有办法吃上自己家里的蔬菜和大米,但是田园没有被荒废,这点还是值得庆幸的。
说起来,大姑家里也在附近的镇上,改天若是有空,倒也可以去拜访爷爷奶奶,只不过不知道租户通不通情了。
大巴很快到了一个岔路口,我现在要下来沿着这条不算宽的步行了。我拖着旅行箱,旅行箱的轮子和水泥地摩擦出的声音在寂静的路上显得刺耳。
庄子上已经没有人烟了吧?大多数的原住户要么离世,要么到自己的子女那里居住。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或许会安排人来打扫一下。更有甚者,就如同我父亲一般,将房子翻新后,就再也没有走进去过。我并不是什么知识渊博的人,对这些人口流失的现象也不能擅自评价。我只是感到心疼,对这片土地的心疼,曾经这里也是一片繁华,鸡犬相鸣叫的景象。只是故人不再,时光难回,我每靠近庄子一步,我似乎便更加清晰地听到来自庄子的哀怨。或许,不过是大势所趋,不是我能够所道清的。
这时,一辆汽车按着喇叭,从我身旁掠过。稀奇啊,这个地方竟然还会有车子过来。也许是驻扎在这的一些农户?
路还是要自己走,过了前面的一片竹林,再踏过一条小河,便能够到老屋了。
小时候,我常常因为竹林里有蛇,不敢走进竹林里。当爷爷或奶奶要带我去赶集时,我因为怕被咬,死活也不肯去。很长一段时间里,那个庄子就是我世界的全部,对于竹林外面的世界,我不了解,也并感兴趣。
走过竹林,浅夕如同多年前一样,依旧流着不急不缓的河水,似乎从来也没有变过一样。小河名字叫做浅夕,据说原来的名字叫做浅溪,但是后来传着传着便叫作浅夕了。只不过不知道若干年后,倘若有人经于此处,看到这条小河,还会在意它的名字。
终于,到了老庄了,正当我准备好心情面对老屋时,发现老屋前停着一辆车,而门也被打开了。
“您就是姜先生的儿子姜和吧?”一个男人在门口转悠时,看见了我。
“正是。”
“接下来的日子,还要麻烦您了。”
“应尽之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