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小秋吗?”他如此向我搭话了。
我沉默着点点头,仔细打量起眼前这个男人。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他。
他苦笑着耸耸肩膀:“不记得我了吗?我是季一树,你爸爸的朋友。”
“啊,季叔叔……”
虽然不太记得长相,但时常听到父母提起他的存在。父亲和他从初中开始关系就很要好,之前还曾帮助过深陷危机的他,听说他的家庭不太完满。
“你有能去的地方吗?”
我摇了摇头:“没有……”
“那要来我这里吗?我家的女儿们两个人相依为命,有个男孩子一起的话,我也能稍微安心一点。”
他要收养我?为什么?我们明明连血缘关系都没有,只是陌生人罢了。我直接提出了心中的疑问:“季叔叔……为什么想收养我呢?”
他那红肿的双眼中浮现出悲哀的感情,我能切实体会到他对父母的死感到遗憾的心情:“因为你爸爸……正明是我重要的朋友,他帮了我不知多少次。我没为他做过什么,所以至少…想把他心爱的儿子保护好。而且,我的女儿们也很孤单,把你接过来跟她们做伴儿,她们说不定会很开心。”
他收养我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父亲。但即使如此,我也愿意跟着他。因为我已经没有容身之处了,而且他似乎还有两个女儿,跟她们在一起说不定能缓解我心中的伤痛。
最后,我和父母共同居住的房子被卖掉了,而我只分得了二分之一的财产,我和父母最后的幸福回忆也在此消耗殆尽。一切就仿佛做梦一样,明明之前我还开心地畅想未来,现在却被现实击败得体无完肤。由于房子在明年才会被卖出,我在寒假前都可以住在这里。
等到再回到学校时,我努力装出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和朋友们互动。每当看到他们的笑容,心中开始萌发出某种丑恶的感情。为什么他们会笑得那么开心呢?为什么他们会那么幸福?为什么偏偏是我……
即使是见到朔月,我心中也会萌发出相同的丑恶感情。我这人还真是够差劲。我本以为自己伪装得很完美,结果却被朔月一眼看穿了。面对脆弱、找不到求生意义的我,那个总是封闭自我的少女主动抱住我,把我揽入怀抱中。
自从那次事故之后,第一次有人拥抱住我,说希望我活下去,希望自己能给我带来幸福。我在她的怀里窝囊地哭了起来,明明一直都是我在守护着她的,这次却反被她拯救了,我也太废柴了吧?
“哎,朔月,为什么…要为我做到这种程度呢?一般来说,是不会管我的吧?”
朔月的脸色浮现出不满的神色,她弹了一下我的额头:“怎么可能不管啊!你不是很痛苦吗?!阿秋一直在帮我,我在这种时候帮你不是应该的吗?”
“朔月……”
朔月牵起我的手,眯起眼睛:“听好了,阿秋。从今以后,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本来你不在我身边,我就很寂寞,以后我也会和你上同一所初中,还有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