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后,枫拒绝与我交谈。来送行时,她都是被朔月应拖过来的,她连最后都不愿意跟我说一句话。不过这也是理所当然的,毕竟是我违背了约定在先。
我到那时还无法正视一果,把一切都怪罪于一果,认为是一果破坏了一切。所以在她依依不舍地挽留我时,我毫不犹豫地甩开了她。
最后,就只有朔月还在温柔待我。我们约定在那里也会一直保持联系。就这样,三年过去了。
在大城市上学,我根本就跟不上尖子生班级的学习进度,在班级也只能排中下游,因为自卑在班里也没有称得上是朋友的存在。每天回到空荡荡的租屋,寂寞就像蛇一般缠上来,恐惧与后悔填满心脏。
好难受,早知道就不跑出来了。这里太冰冷了,根本就不是家。真正的家是有枫和一果的那个家,每当回忆起与她们在一起嬉闹的情景,心脏就不自觉疼痛起来,也比平日更思念起家来。
这三年里唯一的救赎便是朔月打来的电话。她在那边做出了很大的改变,就如我所预期的那样,她性格随和又很擅长倾听,肯定很讨喜。而她也一跃成为班上的人气王。
“朔月,我…在这里很难受。一个人太不好受了。”
“那……就回来啊?我知道对你来说,之前的事情不是可以随便拍拍手就忘掉的,但是,逃避果然不是好事。”朔月如此激励我。
她早就知道我是在逃避了,但在那时却依然选择温柔待我,没有责怪过懦弱的我。而我就仰赖着她的温柔度过了这三年。
“朔月,为什么…要对我这么温柔呢?你不会对我感到失望吗?我自己都很讨厌现在的自己啊?”
电话那端的朔月温柔地回应我:“也许阿秋确实辜负了小枫和小一果,但你从没有辜负过我。不如说我才想感谢你,谢谢你一直没有抛弃那样没用的我。正因为有阿秋,才有了现在的我。所以在阿秋痛苦的时候,我会一直在这里,陪在你身边。”
我怎么可能没有辜负你啊?有了新的家人,就把你摆在那家伙的后面。而你却完全没有责怪过我,到现在还依然陪在我身边,支持着没用的我。为什么……你会那么温柔啊?
我握紧手机:“谢谢你……朔月。我,会好好面对,不再逃避的。”
对面的朔月似乎倒吸了一口气,然后才用从未听过的明快语气回答:“嗯!这才是阿秋嘛!我期待在高二和你同班哦。”
如此说着,她便挂断了电话。
我没办法再忍受一个人的痛苦了。我本来可以拥有理想中的温馨的家庭生活,自己却愚蠢地选择从那里逃出来。那时错的明明是自己,却把一切都怪罪给一果,还辜负了枫的期望。现在我想要好好面对她们,即使不停地道歉也好,希望她们能再度接纳我,成为我的家人。
如此想着,我颤抖着按下三年来从未拨打过的电话号码,期望她能接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