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一果忍受不了尴尬的气氛，在使劲摆动了几下后完美落地，她背对着群青色的天空，背对着初升的月亮，在昏暗的路灯照耀下冲我展露羞涩的笑容：“哥哥，我喜欢你。无论是小时候，还是现在，我都最喜欢你了。我对你的喜欢不只是对哥哥的喜欢，更是对异性的喜欢！请你以结婚为前提，跟我在一起！”
告白的话语出乎意料的沉重，她居然连结婚都设想到了吗？我该怎么回复才好？我可以一秒都不到就拒绝等了我好几年的妹妹吗？当然不能。
我尽全力编织语言，试着去表达心中的感受：“一果，那个，你的心意……让我很高兴。居然会有人喜欢我这种家伙这么长时间，实在是我的福气，而且对方还是我可爱的妹妹。但，但是啊，这么说也许很残酷，我们还是更适合做兄妹。”
也许是因为我的回答出乎意料，一果的笑容崩溃了。她向前踏出一步，眼中充满了渴望与不安：“为，为什么？你不也开始把我当成异性对待了吗？不也不讨厌我吗？这几天……不也很开心吗？”
其实，我一点都不开心。只是，作为三年前把一果伤害得体无完肤的人渣哥哥，我不想再发火把关系弄僵，所以才一直迁就着她。
我扬起嘴角，试图用笑容安抚她：“虽然觉得你很有女人味了，但也只是偶尔而已。对我来说，你一直都是我可爱又重要的妹妹。我会为将来会有什么男人娶我妹妹而担心，但我自己……不会想成为那个人。对不起，我没办法和你交往。”
一果深深垂下头，握紧的拳头不停颤抖，我担忧地凝视着她。她会作何反应呢？会一拳揍过来吗？还是会声嘶力竭地大喊“早知道就别对我那么温柔啊”？
不管是什么反应，我都会全力承受。
我刚想伸出手呼唤她，她猛地抬起头，眼泪也随之溢出。那张总是无忧无虑的脸如今已经失去了笑容，她的眼神中饱含不解和愤怒，那到底是在因为什么而生气呢？
“那，你这些天对我那么温柔，也只是……只是把我当成妹妹，为了哄我开心才这么做的吗？！明明，明明知道我的心意？”
“如果可以的话，我也不想这样。但是跟你相处时，我还是完全无法把你当成异性来看待。无法心动，也不会有什么欲望。果然，你是我的妹妹啊。”
一果不甘心地皱起眉头，明明三年前吵起来时都没有见她哭过，这次她却哭得尤其伤心。而我是造成一切的万恶之源，我没资格安慰她。我明明已经知道一果的心意了，也知道自己对一果没有感情，却什么也不说，甚至还默许她缠着我，让她产生了多余的期待，这都是我的错。
“这样的……太差劲了啊！”
“……”我无话可说。
她拿起书包，转过身，大声留下一句“我要先回家，别跟过来”，便狂奔着离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