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能阻止战争吗？”
一天，少女突然问到。
“这是你的问题还是其他人的问题？”
河神小姐耐着性子询问。
这种问题的性质和问你可不可以变出金山银山其实没有什么区别——且不说能不能做到，就算可以，也不是她的职责。
“……这是我的问题。”
察觉到了河神小姐的不悦，少女低着头。
“为什么你会有这种问题？”
“因为外面在打仗。”
少女抬起头看向河神小姐，期冀着她的回答。
“你想阻止人类间的战争？”
“嗯，因为我不想有那么多人死去。”
“这个我做不到。”
河神小姐直白地给出了答案。
人类的战争从古至今就没有停止过，就算强行阻止也不过是阻止一时，完全是费力不讨好。
“真的没有办法吗？”
“没有办法。”
“……”
少女低下头，有些难过。
“不过……”
“不过？”
听到河神小姐重新开口，少女重新燃起希望。
“如果你害怕战争，我可以让你在我这儿借住一段时间。”
允许少女在自己这儿住，这是河神小姐最后的底线。
“不用麻烦您了。”
少女摇摇头，拒绝了河神小姐。
“为什么你一定要去阻止战争？”
河神小姐不明白，明明少女只是一个普通人，战争这种事情不是她该插手的。
“因为……我不想让村子的繁华消失。”
少女认真地说到。
“即使他们曾经把你当成祭品丢到河里？”
“如果不是这样，我也不会见到您了。”
“这两者没有关联。”
“其实大家也是很好的，当初只是因为没有办法了才会那样做。”
“随你吧。”
河神小姐还是没有理解为什么少女想要阻止战争，但这份坚定的信念却是实实在在地传递到了。
只要让她尝试一下，发现阻止不了就会放弃了吧？
河神小姐没有继续挽留。
自那以后河神小姐再也没有见过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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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已经一周没来了，河神小姐安心地摸着河豚亲。
她大概还在忙着阻止战争吧？
纠结了一下后河神小姐还是没有上岸。
如果不让少女受到挫折，估计她是不会那么轻易放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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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已经一个月没来了，河神小姐感觉有点坐不住。
或许该去看看现在发展成什么样了？
河神小姐决定上岸看看情况。
路过田野，里面散发着一股淡淡的烟熏味，能看见不少焦黑的植株伏倒在田里，远处，少女住的木屋已经被人烧毁。
不安的情绪在心底蔓延。
“你有看到……她吗？”
河神小姐拉住一位路过的老人，想询问少女的去向却发现她还不知道少女的名字。
“你是那孩子的朋友吧？唉，真是造孽啊！”
好在老人认出了河神小姐是经常和少女呆在一起的那位，痛心疾首地捶胸顿足。
“那些畜牲竟然那样对待巫女大人，河神大人一定会发怒的，报应要来了啊！”
河神小姐了解到，敌人在三周前打到了这里，看上了少女的美貌。
少女誓死不从，撞墙以死明志，但在死后仍遭到奸侮。
死了？
河神小姐感觉有些不真实。
【人类是很脆弱的。】
河神小姐早就知道的，但是与少女一起的时候却不经意间忘记了这点。
如果我在第一周时就上岸看看是不是就能救下她了？
如果我第一开始就强行留下她是不是就不会这样了？
如果我同意帮她阻止战争是不是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敌国的士兵被暂时击退了，但少女也永远不会再来给她送桂花糕了。
其实这种事是迟早的，明明一开始就知道少女不可能永远陪着她。
只是这一切来的实在是太快了，快到河神小姐还没做好去接受的准备。
人死不能复生，来世也是虚无缥缈难以寻求，河神小姐与少女的一切是时候该结束了。
明明送走了那么多河豚亲，为什么送走少女的时候却会感到那么沉闷呢？
河神小姐找到了少女的坟，土下面埋着少女的尸体。
【莹，楚国人，万历208～233年，生前任淮河巫女。】
村民给少女修了个简陋的墓碑，或许百余年后上面的字迹将模糊不清，到时候再没有人会记得有那么一个少女曾经来过这个世上。
莹，河神小姐知道了少女的名字，但少女已经没机会知道河神小姐的名字了。
明明香火日益旺盛，只差十年就能成为上位神，但河神小姐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为什么会想要成为上位神呢？
河神小姐已经忘记了最初的目的。
或许……只是为了让自己能够活得更顺心吧。
如果这是少女所期望的，那最后满足一下她又何妨？
河神小姐不想任性。
除非感觉不做些什么会难以释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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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历230年，齐楚争强，战于楼春。“
“其后三年，两国攻伐不断，百姓失所者万余家。”
“三年秋，淮河改道，自楼春北入黄河。”
“国人大恐，以为河神震怒，世人亦异之。”
“楚王乃谢罪于天，请止兵，齐王亦谢罪于天，还地于楚。”
“同年冬，齐楚盟于楼春，此后十余年无事。”
———————《九国志•楚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