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姐姐。
“你最喜欢的星星,就和你送给我的头冠一样。”
“放,放开我……”挣扎之中,我试图掰开维卡莉亚的手,而越挣扎,她抱得就越紧,勒得我几乎喘不过气来。
“La~lala,lalala~lala~……”轻柔的小曲在耳边响起,顺着维卡莉亚的胸口向着我的后背传来震动的感觉。【咔嚓】一声,身上的强化外骨骼崩断了,银色的金属杆闪烁着月亮的银光崩出了很远,落入了脚下的乌云之中。
“La~lala,lalala~lala~……”
呼吸,越来越沉重,顺着身体传来挤压感向着我的每一根肋骨传来钝痛钝痛的感觉,喘不上气的我,只感觉脑子里晕晕的,满是维卡莉亚哼着小曲的声音。
“鸟儿,会回来的。
“我就知道,因为,总是如此……
“我爱你,姐姐。
“我是那么的爱你,爱到只想杀死你,无论,多少次。”
淡淡的,维卡莉亚这么说着。
“La,lala……”
……
【嗡——】
一道赤红色的光柱从面前擦身而过,红色的光柱带着灼热的气息拨开大雨,撕碎了云层,露出了脚下被一束月光所照亮的大地。
紧紧地抱着我的维卡莉亚吃了一惊,慌忙退到了一旁。
稍稍松开了一些的手臂让卡在我的胸口的一口气喘了上来,那一刻——我想起了投影之中的铃音,沙漠之中抱着我为我取暖的爱丽丝,还有羞怯地看着我的绯月,坐在马背上对我伸出手的安洁丽丝,还有,还有手捧着装着那片叶子的玻璃瓶,和蔼地看着我的老修女……
这就是走马灯吗?……
不。
不是!
所有的力气都汇聚在了手心之上,只让我感觉手心里一阵阵发烫。使出了浑身力气的我紧紧握住了模模糊糊之中手心的那唯一一束光芒。它就像月光一样皎洁,又犹如阳光一样灿烂。
接着!
【嗝——】骨头被打碎的声音,皮肉被穿透的嘶响。
维卡莉亚的手臂松开了我的身体,猛烈喘气的我张开了双翼,稳住了自己的身体。
一道光。
就像是一把矛,深深地刺入了维卡莉亚的右胸,她头顶的光环闪烁了两下,而后退到了一旁,看着我:“姐姐……”
“雨霖小姐!接着这个!!”紧接着,脚下的地面之上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叫喊声。
穿破了云层的银色光柱,来自于头顶的月亮。月光之中,一个蓝白相间的身影保持着用力抛出什么物体的样子站在石墙之下。一缕闪闪发亮的银宛如一条银丝闪过,就像出自于身体的本能一般,我伸手握住了它,那是一柄银色的长枪。
就和第一次触碰到光环的那个时候一样,一种不可思议难以形容的感觉从握着长枪的手心一直传到心底,就好像在很遥远很遥远的过去,某个说不上名字也想不起相貌的故人出现在我的眼前。
这把银色的长枪比我的身高还要长,枪尖是菱形的,枪尾有着一枚四角星形状的宝石点缀,深紫色的宝石之中仿佛有无数星光若隐若现。随着我调整姿势双手握住长枪,从枪尖飘出一条极光一样的浅紫色飘带,逐渐隐入夜色的光带之中,闪着粼粼的星光,时而,还有流星一样的亮光在飘带中游过。
[圣矛·星云:曾属于001天使·大天使·普莉吉娅的专属武器,在6000年前天堂之战前,随大天使普莉吉娅离开伊甸,后下落不明。]
展开在视野中长枪旁的窗口用简单的文字为我讲述着这把长枪的故事,双手握着它,我一手在前一手在后将它斜在了我的面前。不知怎么的,就像它的名字一样,它让我感觉仿佛有无数温暖的星星正陪伴在我的身边,给了我无穷的勇气。
圣矛·星云……
用那双苍白的手从自己的肩膀上拔下了那把光矛,短暂的停歇之中,鲜血顺着维卡莉亚的右臂不停滴落,她的血似乎带着一团幽暗的气息或者说带着一团黑色的雾气,在夜色之中若有若无,消失在了半空之中。随手扔掉了光矛的她手捂着肩膀抬头看着我,声音比起之前来听上去弱了几分:“好痛啊姐姐,你从来都没有真的对我动过手,你竟然……”
金色的光环,持续闪动着,维卡莉亚的身体周围,一股黑气缓缓地从她的身体之中散发了出来。紧接着,脚下的地面传来了一股晃动的感觉,一团漆黑的物体——不,仔细看上去,那好像是无数漆黑的人影就像洪水一样从四面八方爬动着向着维卡莉亚的脚下涌了过来。他们拼命叠在一起向上爬的动作撼动了大地,甚至震踏了城堡外围的石墙,一个叠着一个,后面的不断的向前面的人身上拼命地爬,堆叠在一起挤压在一起扭曲在一起……他们的脸上每一个都没有眼睛和鼻子,只是长着宛如一个空洞一般的嘴,仿佛是在无声地嘶喊,但又只能从扭在一起的身体之中伸出手和脑袋,就这样纠缠在一起,变成了一大团向上涌起的黑色物体。
他们好像是被维卡莉亚的血吸引而来的,而维卡莉亚则向后一仰,被这些扭曲在一起的人伸出的无数的手簇拥着爬上天空,低头俯视着我:“姐姐,你变了。
“以前的你是那么的疼爱我,就连抱着我的感觉都是那么的轻柔。
“而现在……
“而现在……
“而现在!
“你竟然为了地面上的这些虫子弄伤我!
“然后,就连你也要诅咒我吗?
“不可饶恕,不可饶恕,不可饶恕!”
【嗡——】
雨,停了。
取而代之的,是黑云汇聚在一起,成为了一只巨大的眼睛的模样。
月,就像是这只眼睛的瞳孔,而黑云则形成了这只眼睛的轮廓,从地面涌起的扭曲在一起的无数的黑色人影逐渐在月亮的中心形成了一个十字,而十字的中央,维卡莉亚的那双眼,闪烁着鲜红的光。
紧接着,她张开了双手,仿佛要拥抱这地面之上的所有死亡。一声【呜——】的诡异而刺耳的哭喊声在天空之中响起,声音巨大而悲伤就好像无数的人在同时哭泣。空气,迅速冷了下来,这股寒意和恐怖的感觉让我接连向着地面退去,而随着天空变得如血一般的红,地面上的洪水也在霎时冻成了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