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索菲反而还一脸“怎么了?”的表情看着我。
“雨霖酱??”屋子里的动静自然引来了爱丽丝的注意,趴在洞口的她勉强把头探了进来看着我们。但很可惜,不管她怎么使劲,门口纠缠在一起的线缆都死死地把她挡在了外面。
“没事,是索菲……嗯……”转头跟着索菲走进了房间之中,比起简单的客厅,这个房间里的摆设却显得很齐全。一张床贴着墙摆放在房间的正中央,床的右边还有着一扇飘窗,飘窗上垫着昏暗的光线之中分不清颜色的垫子,垫子上放着枕头,还有一些破破烂烂的人偶和动物娃娃。衣柜,就树立在房门边,没有柜门,柜子里除了一两件破旧的衣服之外几乎摆满了用各种零件或者说是破烂组装而成的人偶和动物娃娃,和这些娃娃比起来,飘窗上的那几个还算是比较完整和好看的了。整个房间都铺着柔软的地毯,床尾正对的墙脚放着一盏小灯,灯光照亮了地毯上的长绒毛还有放在地上的一些潦草的用金属或者木头做成的迷你家具。随着脚步走进房间,飘窗和床之间的夹缝里,有着一头已经拖到了地毯之上的黑色长发的女孩正紧紧抱着怀里的小羊娃娃埋着头连看也不敢抬头看的缩在角落里。
是刚才遇到的小女孩,只不过,好像和我们在城里探索的时候遇到的那个,似乎不是同一个人。连大气都不敢出的女孩就缩在飘窗的边角里,身上还能看出原本应该是白色的衣服都已经破破烂烂,露出了她有些发青的肩膀。纤瘦的身体处处都透着一股子虚弱的感觉,就像伸手一碰她的身体就会碎掉一般的脆弱。光着的脚踩在绒毛地毯之上,也带着一股常年受冻的,乌青的感觉。
“人类?……”不光是我,就连索菲都疑惑了。
好像,真的是人类……
有植物有动物也就罢了,可以当做是机器怪从地面花了很大的气力搬运而来的,虽然不知目的,但不需要吃喝拉撒的机器怪应该还是做得到的吧。然而为什么会有人类?人类怎么会生活在这种地方?总不能说连这个女孩也是机器怪运来的吧,这就更让人匪夷所思了。
相比于对人类天生没多少好感的索菲来说,这个时候也只有我蹲在了小女孩的面前,仔细地看着她。
怎么看都是一个人类,普通的小女孩。
她看上去就和我曾经在安洁丽丝的城市郊外看到的那些生活在社会边缘的孤儿们一样。
不同的是就算是在城市郊外,孤儿们多多少少也能吃得上东西,哪怕营养不良也至少能生存下去。
眼前的这个小女孩虽然看上去比那些常年在野外,在垃圾堆里摸爬的孤儿们要干净,不如说很干净——同时看上去却比那些孤儿们更加的营养不良,更加的虚弱,好像随时都会倒下然后再也不会起来了一样。
怎么,会有人类在这里……
好歹对自己外表的亲和度上还是,姑且,有点自信的,嗯。但是眼前的这位小女孩却依然颤抖着,丝毫不敢抬起头,一时间让我感到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原本,我就不是很擅长和陌生人交谈,也许有点社恐。
嘴笨不说,还经常容易被误会——其实很多时候,我说出来的话和我原本想表达的并不是一个意思,久而久之和他人对话对我来说就成了一个很困难的事情。
许多时候话刚刚说出口就会在心里想着,对方会不会觉得我是另外的意思呢?
这幅情形在旁观的索菲看来大概非常的奇怪吧,看上去我好像是打算和这位缩在角落的小女孩近乎一下,但,我也只不过是蹲在了她的面前,而后僵在了这里罢了。
“雨霖姐姐?你怎么了?”比起这个看上去就像随时都会倒下的小女孩来,索菲更关心的是我。在她看来即便如此,大概人类也终究不过就是人类,和机器怪没有什么区别吧。
“嗯……没什么。”其实,有着一双黑色翅膀的我,在人类看来也是如此吧。
不过是异族,不过,是和自己完全不同的,另一种生物。
“雨……霖?……”弱气而带着一丝沙哑的声音从女孩的嘴里发了出来,一直缩在角落里甚至都不敢抬头的小女孩在听到我的名字之后却慢慢的从双臂之间抬起了眼睛,看着我。
一双宛如黑夜一般漆黑的眼睛,在这个昏暗的房间里,倒映着我头顶上散发着幽幽红光的光环。黑色的长发之下,她的眼睛盯住了我的头上的光环,仿佛就像看到了这辈子里从未见过的某种美丽之物。愣了许久,她轻轻地抬起了手,好像要触碰我头上的光环的样子,然后又猛地缩了回来:“星星?……”
“星……星?”女孩的声音很小很小,如果不仔细听的话根本听不清她在说什么。也许是常年生活在地下,几乎没有什么同类的地方,她说出来的话也很模糊,带着奇怪的语调。
我看着她,她又底下了头,缩回了视线,不敢直视我的眼睛:“星,星星。”
是指我头上的光环上的星星吗?说起来她看到光环也不会喊“天使”而是喊“星星”呢,所以,果然是根本就没有天使这个概念的原因吗?
“哦~”说起这个索菲反而来劲了,她走到了我的身后同样蹲了下来,然后扭头看着我头上的光环,“别说,你这个光环还真挺像天使的光环的,在哪弄到的?”
这……这就是货真价实的天使的光环啊……你怎么还是不信呢。
说话期间,我头上的光环又隐藏了起来,既然不信那就还是不要亮好了,哼。
然后这个举动就立刻引来了小女孩的关注,她的整个身体都抖了一下,就好像立刻要冲过来一样却又在放下手里的娃娃的同时又缩了回去,这次,缩的更远了:“星星,不见了。”
“嗯……她在说什么?”于是索菲把目光投向了女孩,疑惑地说着。
“我,我也不知道呢……”
不过说起星星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