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即使是在首都郊外的荒野中,两队目的各异的人马相遇的概率也是小之又小。但就如同世代联姻敛聚血源,讲究优生优育的贵胄之家里也会偶尔生出难堪大用的弱智,在大道里直接迎面撞上也并不是没有可能。而由盗匪罪犯伪装成的队伍只能看着那些锃亮的铠甲和藏在鞘里的长剑心惊肉跳,一边努力不露出惊骇的神情,一边扯住衣服上的布遮住手臂上的伤疤或纹身让自己看起来像一个守法之人,除了自认倒霉之外别无他法,除非想直接和官府撕破脸皮——这么做对干这一行的人来说,从来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撞上那些全副武装的护卫后,尽管早有准备,但杜林还是暗道不好,在心底大骂邪教徒的晦气。他的视力一向很好,远远的就看到了那只队伍,而且看着那些骑兵头上随风飘舞的盔上顶羽和马匹的雄壮程度,显然并不是什么地方上临时抽调的民兵,而是某处的正规军,应该是在护送着一位贵人出行或者在运送一件贵重的货物。他本来想带着队伍调头,或者换个方向钻进小树林里,但对方的骑马斥候明显也发现了自己这些人,这时调头反而更容易出岔子,最怕的便是被这些护卫怀疑有什么不轨的意图,会威胁到他们护卫的主人。狡猾的赫尔墨斯可见,我们这些人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真的只是碰巧遇上的。
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他看向邪教徒的马车。
那个人并没有什么动静。
旁边的大汉脸有些抽抽,杜林知道手下在想什么事,毕竟干他们这行的对于一些可谓是怪力乱神的事情有着普遍的矛盾的态度——一边嘲笑它着难以灵验和模棱两可,"只有傻子才会信",一边又悄悄的希望会有好事通过这种类似的手段降临到自己身上。
"如果这邪教徒真会预测的话,又怎么会让我们撞见这些骑兵,走大路的风险杜林先生已经跟他说的很明白了,而且不下三次,这傻子却执意要走。
杜林抬起手,示意众人冷静,然后牵着自己的马走到路侧作为示范,手下们也反应过来,纷纷照做。
"这些人有点可疑,鬼鬼祟祟的,看见我们的时候还有人想跑,感觉像是从那里来的走私商人。"
前面的守卫一边策马过去驱赶还在大道中央的人,一边在马上交头低耳。
"你们这些人快点,没别磨蹭!"
听到传来的又一道催促的声音,杜林抬起头,看到了一个骑黑马的人,他的身材瘦削,腰上配了一把刺剑,带着金色的护手,甲胄的样式和旁边的骑兵差不多,但是头盔的样子有很大不同,他用着那双刺绣着紫色花纹的靴子踢着马腹小步赶了过来,巡逻的骑兵都很恭敬的对他低头致意。
只是看了一眼他的头盔样式,和上城区打过交道的首领一下就反应过来,是撞上了王都哪位贵人的大驾。能指挥动皇家伙友骑兵的人一定跟宫廷交情匪浅,而自己这些人,除了恭敬以外,便不能拿出什么别的态度,毕竟戴着这样头盔的人,只要他愿意,可以一个人把在场的所有人都给砍翻,包括那两名穿了甲的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