砍柴稻草与幻觉

作者:恩佐斯奇迹之杖 更新时间:2023/10/16 18:02:45 字数:1415

龙娘和美狄亚来到了狩猎小屋,地上铺着各种色彩斑斓的兽皮。龙娘正在院子里挥舞着一把在木柄上漆了金的斧头,砍着面前的柴火。光滑的斧刃高高扬起,从半空中落下,只听得一声响,木柴一刀两断。

尽管龙娘的动作并不是很标准,但结果很完美。斧面上浮雕的夸张与高贵华美(因龙娘的野蛮行径已有了些毁损,这柄斧头的装饰意义明显大于其实用意义,是一柄能让败家子们感到快乐的斧头),持斧人身份的高贵,就连狗的表情也是一副的谄媚(尽管这些猎犬平时很都是威风迅猛的,虽说有这么一句话叫做"我的封臣的封臣不是我的封臣",但这些猎狗的表现,可以说是"我的主人的主人才是我的主人",让猎人也目瞪口呆。可能这就是龙对一般野兽的血脉压制吧。帝国对学者有福了,可以开一个新的课题,去证明人作为万物之灵的优越性,与其他野兽的本源区别。前提是他们不要盯着龙娘的眼睛看。 )

这种场面让人想起了那个贫民相信皇帝用金锄头耕地的笑话,尽管在大多数识得字(不把"识"认成"拾")读过一些书的人的印象中,贵族们对贩夫走卒的生活漠不关心,也不会屈尊去干什么插秧拾粪之类的苦活,他们一天就只是坐着,就拿那些小地方的领主来说,每天早上(但不是太早)在墙壁上悬挂的鹿的头骨和斑斓的野兽的毛皮的厅堂里处理几件平平无奇的政务,有些是农民丢了牛,有些是强盗抢了劫,有时是强盗抢了农民的牛。断完这点陈年烂谷子或者鸡毛蒜皮的事,就两手一摆,靠着税务官收上来的金币吃喝玩乐,活都让底下人去干。

但不可否认,贵族与贵族还是大有不同的,人和人之间的兴趣爱好本来就不一样,就好像北方的波芝山羊喜欢吃酸涩的青苹果,羊奶淡而无味,而南方的耶利山羊喜欢吃汁水更少口感更绵软的黄苹果,羊奶的膻味更浓。

有时和什么节俭亲为,忆苦思甜的家风,或者什么自轻身份的消遣癖好无关,却是出于另一种政治上的考虑,去威吓,去招揽,去迷惑。

贵族们会特地做些在平民手中再寻常不过,在他们手中却很反常,有言外之意的事。就好像狮子不再去捕猎吃肉,而转而去学猪去往沙地里拱地下豆子的根茎吃。

龙娘现在正在干着这么一件事,至少在自认为读过很多书的白猫眼中是这样的。看着龙娘一刀又一刀,把木柴一劈两断。它现在只想把自己的身体蜷缩成一团,在后悔的同时一遍又一遍骂伊克特和那个答应了伊克特的"侦察"请求的自己。

"那个神棍可把我害惨了。"

白猫想要哭泣,却发现自己流不出眼泪。

差点忘记自己是猫了。

看着龙娘面无表情的挥舞着斧头,瞟到龙娘的眼睛的那一刻,她的脑海里出现了一副尸山血海的图画,烈日高悬,然而当空中却总有一股抹不去的白雾,老人们会说这是死去的人的鬼魂,因为同时同地死了太多人所以白漫成一道雾障,连太阳的光辉也能阻挡。秃鹫在空中盘旋,不时飞下叼起一块血淋淋的断肢然后大快朵颐。

一只巨龙站在由死去的骑兵和战马的尸体叠成的山上展开他那蝙蝠状的长翅,四周堆满了折断的长矛和破损的旗帜,有是帝国的鹰旗,有的旗帜上面绣了发光的太阳,大大小小的血河在大地纵横交错的流淌,好像大地本身受了肉刑,在流血一样。

一股强烈的冲动告诉她,把任务也好,组织也好,搭档也好,情报也好,一切都如实招供,然后就能解脱了。

脑海里一道声音突兀的响起,以往她会狠狠痛斥伊克特趁着她迷迷懵懵的时候入侵她的脑子,但在这种时刻却像救星一般,那魔女肯定给自己下了什么魔药,自己竟然还天真的幻想她真的只是喜欢撸猫而已。来不及多想,她紧紧攥住这颗救命稻草,精神也多了几分清明。

"卡莲娜,快醒醒。"

那是伊克特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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