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斯人兵分南北两路,南方军由苏丹最信任的同胞兄弟,楚宾亲王率领,由精锐的波斯本部重步兵、擅长旱地作战贝因都战士和大量的印度仆从军组成,带足攻城器械,自帝国在1132年丢失的圣地安条克出发,沿途攻占叙利亚以南至埃及的帝国城镇,夺取亚历山大港。而北方军则由名将沙赫巴勒兹率领,以骑兵为主,在波斯军士的基础上,混编了精于山地作战的亚美尼亚军队和惯于劫掠的突厥骑射手,对北方的帝国城镇和乡村大肆破坏,毁灭道路和桥梁,烧毁树林污染水源。在阻击皇帝的援军前先使其补给困难。
这已经是帝国军队跨越山口后的第五天了,大家都觉得有一场硬仗要打,铆足了劲整饬武备,可惜天不遂人愿,没有抓到敌人的影子,迎面而来的只是一波波如浪潮般涌来的难民。撞上这些难民的斥候让他们藏到山里或者绕路到附近或后方的城镇去,因为准备打仗的军队不会为他们让出道路,也不会把军粮分出来给这些难民。
最前方的一些斥候已经沿着道路发现了一些被焚尽的村落,水井已经被人和牲畜的尸体填满了,军队无法使用这些被污染的水源,这意味着军队的补给压力会进一步增大。
在彩色线条与白色相间的公主营帐里,苏帷正坐在一张小马扎上,嘴里嚼着一节甘蔗,唇齿间甘甜的滋味让她想起了宫廷里的白糖,这节奇妙的植物也是一种炼糖的原料。路过刚才的城镇时,皇帝军队的到来似乎给忐忑不安的当地人打上了一记强心剂,他们献上了大量的甘蔗作为军队的消遣品,这些甘蔗因为战乱道路不通而在仓库里堆积如山,即使是雇佣兵里也有人能分到一点。
宫廷教师美狄亚坐在她旁边,手里拿着雪亮的小刀和另一节未去皮的甘蔗,教龙娘指认着这种外硬内甜的经济作物的各种部位,这种未婚女性相夫教子一时间其乐融融的景象几乎教人忘记了战争阴云的笼罩。
另一边的皇帝营帐的氛围就没这么其乐融融了,听完斥候南边信使的汇报,巴塞丽莎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黑了一些,但为了维护形象,并没有什么别的动作。
等到斥候告退,帐篷里的闲杂人等也都出去后,巴塞丽莎便照常例把盛茶的瓷杯往桌子上一磕,皱起眉毛发了一通火抱怨。
“这些该死的异族,他们征服了印度还不够,现在又要来抢帝国的埃及,愿他们不得好死。”
“消消气,消消气”
佐伊知情达理的抚着自己君主兼好友的后背,就像给一只炸了毛的猫顺气。
巴塞丽莎从来不将自己的怒火迁怒到周围人的身上,从这方面说,她是个很好哄的人,作为并未惹她生气的人,即使不哄她后果也并不会有多严重。怒火消退,皇帝看了看自己刚磕到桌子上的茶杯,把它翻转了个面,她本来就是一个手劲很挺大的人,也许是刚才情绪激动,无意识间使劲使大了,原本光滑洁白的瓷杯底部已有了一丝细微的裂痕。
“佐伊。”
她有些沮丧的开口道。
“我在。”
“皇室的直属卫队和你的家族近卫,可以说是整个帝国里,宫廷掌控力最强的,最值得我们信任的军事力量,以他们为主干,再加上这几年征募而来的新军,效忠派南北领主的部队,以及较可信赖的雇佣兵组建而成的这八万人,几乎可以说是这场会战帝国所能拿出来的全部力量了。”
巴塞丽莎悲观的说,她顿了顿,看向佐伊的眼睛。
“而我们的敌人,波斯人较弱的北路军的人数比我们略少一些,却已经把东方领主的部队和边防军打的狼狈不堪,他现在又烧毁村落,污染井水,想令我大军疲惫不堪,前方必定有一场恶战等着未我们,而他们那围攻亚历山大港的南路军只会更强。帝国海军还在重建之中,论人数来说即使让水兵上岸,战斗力也不及往日十分之一。我对总督能否守住亚历山大港,直到我们增援赶到已经近乎不抱希望了。更何况,就算我们及时到了,真的能战胜南北合流的波斯军团吗?”
佐伊握着她的手,似乎在传递勇气。她看着君主的眼睛,毫不动摇。
“陛下勿忧,专心备战,鼓舞军心即可,南方的事情已有安排,到时候给波斯人一个惊喜。我们要做的,就是击溃波斯人的北路军!这是帝国迈向胜利的第一步,决定胜局的第一步,也是不可心浮气躁,不可丧失斗志,不可轻言放弃,必须沉着应对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