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你不会辜负我的期待”这是秩序女神最后给我的鼓励“无论结果如何，你只要做好你的本职工作就够了”
“希望吧”
这样想着，神的声音，躯体不断地虚化，消弭
从半梦半醒的状态当中醒来，那杆银白色的螺旋状长枪就悬浮在我的眼前，彰显着自己的存在感，除了维序者还和银色的丰碑一样在原地屹立着以外，所有人都面朝女神像虔诚地跪伏在地
嘴里无声地念叨着什么
我不用猜都能猜到他们念的什么，无非就是赞美秩序女神
只可惜，秩序女神根本不需要他们的信仰，她本身就是倾向于秩序的神，只要秩序一直存在着，她本身就会一直存在
我一直怀疑她的本体就是一个正圆，绝对的规整秩序，除次之外，我想不到其他任何更合适的东西来形容绝对的秩序了
好吧，好吧，我知道身为女神的下属那么腹诽她不太好，不过谁让她拿走了我的小兄弟呢，不许我要回来，总应该允许我牢骚两句吧
那杆漂亮的银色长枪就漂浮在我身后半米的空中，随着我到处移动，倒是令我有种自己帅炸了的感觉，身后能飘个浮游炮之类的可是每一个男人都曾经做过的梦
在别人眼里，约莫着我身上的神性越发强烈，不可直视了
虔诚的人们跟在我们身后，跟着我走过的脚印，一步一叩首
我本人并不能接受这种崇拜的方式
然而，这里是封建时代，这些盲目的人是愚昧的，他们只愿意信仰他们愿意相信的东西，即使是我亲自解释，他们也能把我的话去曲解成他们愿意去理解的事情
这个时代的聪明人，似乎都并不太聪明，或者说，他们的聪明总是会被用在奇怪的地方，尽管我已经在全国各地都兴办了教会学校，开始普及基础教育，所取得的效果依旧是相当有限的
然而我能做到的，也仍旧只是让大部分人能拼写自己的名字，让家长们督促孩子努力学习，好让孩子能凭借所学的知识进入教堂工作，沐浴秩序女神的神圣光芒
我近些年一直在凭借一己之力推进各种法定程序，提高整体生活水平，乃至鼓励创新和推进工业化，十年的进步已经让这个世界有了一丁点的进步的苗头
然而这是不够的
还远远不够，假若不是有我在，或者假如那一天我出现了什么意外，一切都会以飞快的速度被腐化回原来的样子
除了秩序教会，因为这个世界上是真的有神的
我一直都相信，好坏与职业是无关的，只与人有关，只与裁定机制有关，秩序的贯彻不能让一个人变成好人，但能让一个怕死的人不敢变成坏人
而这个裁定机制，一定会在我离开后被那些看不惯的人破坏，我能起到的作用是有限的，但……
算了，不想那么多了，我摇了摇头招了招手，侍女就从不知道那个犄角旮旯里面钻了出来：“伊泽的马车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圣女大人，您随时可以出发”
“带我去，勇者还在等着我们”
勇者，顾名思义，乃是一种由仪式召唤而来的终极单位，在世俗关系当中，他本身不具有任何权利，仅具有拯救世界，匡扶正义的义务
仅仅只是稍作思考就能想到，这种事情是不可能的，权利和义务是统一的，假如他在世俗关系当中不具有权利，却具有解决问题的义务，那么在非世俗关系中就必然具有其权利，从神秘学角度上来讲，其本质是神灵从异世界邀请而来解决神没法直接解决的问题的客人
单单是从力量上来说，勇者和神拥有本质上的不同，与神的位格也差之千里，然而仅就身份地位上来说，勇者的“客人”地位和邀请者的“主人”地位是相同的
我们这些神职人员都是“主人”的“仆从”
假如国王能够与勇者达成“雇佣”关系，那么我从今往后的行为就将会受到国王的掣肘，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国王打的这笔算盘是响的很
马车在街道上尽可能的穿行，去往王宫的路上，为数众多的马车和我们相向而行，达官显贵们驾着马车规规矩矩的驶往刚刚显露过神迹的教堂，看看能不能沾到一点残羹剩饭，就算无法沾到任何便宜，那贵族之间的话题往来在接下来一段时间也往往会作为热点话题出现
在贵族的圈子里，跟不上主流话题和八卦，是比赔掉一两个庄园，损失掉一半的财产更可怕的事情，因为这种圈子想要挤进去难如登天，但想要被排挤出来被人顶替掉，可是非常简单的事情
“这里的贵族很奇怪是吧”我透过单项透明的马车窗，看着外面的贵族匆匆驶过：“他们把交际看的比什么都重要”
“人脉是很重要的资源，圣女大人，除了您这样白璧无瑕的人，很少有人不需要这个”
“报团取暖是人类的本能，沟通本身也能创造价值，信息本身也是一种资源”伊泽的发言令我惊奇
“也许沟通本身可以创造价值，但肯定不是在贵族的茶话会上”我话音一转：“但是你能知道信息本身的重要性，我已经很欣慰了，你是从什么地方学到的”
“教会学校，大人，就和您上次提点我的那样，我不能一辈子都当一个马车夫”
“你有一个很棒的老师，也许不久以后，我就能听到你辞职去成为一名真正的神职人员的消息了”
我对这样的行为颇感欣慰，尤其是在看到自己那么多年的努力终于推进到了现实，反哺到了自己的身边的时候，成就感几乎能将我淹没
“也许这个世界还没女神说的那么糟糕，我的改革也颇有成效，只要能持之以恒的坚持下去，不需要勇者也能好起来”
王宫上空开始有各色圆环开始升起，哪是仪式结束准备阶段，正式开始进行召唤仪式的表现，值得庆幸的是路上因为相向而行，堵车的只是从贵族区去教堂的单向堵车，我们前往王宫的路一路畅通无阻，此时已经距离王宫不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