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作者:奇奇怪怪爱做梦 更新时间:2023/7/12 22:37:50 字数:3576

白薇的气管太显眼了,一定是这样,否则林子为什么会把刀移到这。白薇还在大笑,林子却心烦意乱起来,真麻烦,她只是来找许蔼的,可她在干什么,她在盯着白薇纤细的脖颈。

“不准笑。”她呵斥了一声。

周围的女生被吓惨了,腿都软得要站不住,她们害怕,万一有个好歹,在场的都脱不了干系。

白薇没笑出声了,但眼睛充满笑意地盯着林子,像是得了失而复得的宝贝,由内到外的高兴。

林子拎着她,踉跄着站起来,林子吼了一嗓子:“都给我往后退。”

王佳雪一瘸一拐地往后退了两步,其他女生巴不得赶紧离开。

林子一手拿小刀架在白薇脖颈上,一手别住白薇两手,然后往教学楼的方向走。在拐角处,一弯,就能看见教学楼下的操场,林子推了一把白薇,然后趁后面几人还没赶来,重重踹了几脚白薇,来不及了,她攥紧小刀,往教学楼跑。

“砰”地一声,她一脚踹开门,环视一圈,许蔼不在,她骂了一声,扭头就跑。

她跑到池塘边,几乎瘫在了草坪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平静了一会儿,费力地用脑思考着,这简直是在为难她,她的头还晕乎乎的,连加减法都能难倒她,让她想怪力乱神的东西,跟让她去考高中有什么区别。

平日里的两个地方都不在,许蔼会去哪了?当鬼都的都是一声不吭地来,一声不吭地走的吗?太没礼貌了!

偏了。

她不会是消失了吧,像那个木乃伊,还有哪个什么大侠。等等,她不是有什么事想拜托我来着,怎么就消失了。

想来想去,她打算晚上再回家、回学校看看。

她打开手机看了眼时间,发现手机屏幕上显示未插入SIM卡,她拆开电池,摸了摸,电话卡不见了。她平日里不常打电话,就连重要的联系人也没有,反正奶奶也去世了,卡丢了就丢了。

不对,电话卡里还有几角钱,靠靠靠,真倒霉,那个缺德货偷什么不好,偷人电话卡。

她在池塘边坐了一下午,又跟蚊子斗勇,落得满腿的包,落荒而逃似的离开了池塘。天已经黑了,路上几户人家早早关灯睡觉了,偶有风呼声,以及狗吠声,林子打着手电筒走,走着走着,发现不对劲,她一抬头,隔着老远,看到前面有一团火,她往前走,火越来越大,狰狞可怖地燃烧着黑夜,在一片嘈杂声中,她怔怔地望着她家。

火烧的不是黑夜,是她家。

在火光下能看见浓浓的烟,往天上冲。林子挤在村民中,呆呆的,像是断线的木偶。

有说风凉话的,有指点江山的,有不屑一顾的,还有嚓嚓响声,总之没人干正事,又有人赶来,拨了拨电话,一脸严肃地交代火灾现场,然后也加入观赏大众。

林子注意到院子中没有男人的摩托车,屋子里也没有传来求救声。恍恍惚惚的,她转身要离开,不知踩到谁,那人暴躁地带着妈骂了她一句,她立马瞪了那人一眼,可那人根本就没在意,跟旁边的人说风流话,关于屋子女主人的风流话。

林子顿了顿,猛地狠踩那人一脚,便拔腿跑了,那人惨叫一声,气急败坏的要抓林子,却引来不少人的围观,那人骂了几句,往人群中躲了躲。

像是出了口恶气,林子心中很是畅快,不过她望着熊熊的大火,心中莫名伤感,为什么会不开心,难到是因为这不在计划内,还是又要改计划了?

对,一定是这样。

又要改计划了,烦死了!!!

真麻烦!

她来到墙根,嘴咬着手电筒,准备翻过去,可手电筒射出的白光晃到了一个人,她停了一下,细看是吴仁义,笔直地站在对面,她下意识皱眉,取下手电筒,还没走过去,让人拿手帕捂住了口鼻。

手电筒啪地一下落到地上,光线暗了暗。这一刻她有了死亡的恐惧感,和她妈差点捂死她的恐惧一样,她瘫软在地上,迷迷糊糊中,抬眼看见吴仁义依旧笔直地站着不动,看不清表情,但应该是在微笑吧!她实在想不出一向温文尔雅的吴仁义露出别的表情。

见林子晕倒了在地,雷北捡起地上的手电筒,胳膊肘捣了捣黄毛:“赶紧把人捆了。”

黄毛第一次干这种事,以前都是狐假虎威吓虎人的,他双手止不住地抖,被雷北一催,他捏了捏黄麻口袋,就着林子的头往下套。

雷北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把她嘴堵上,万一她中途醒了,大喊大叫,你负责?”

黄毛腿哆嗦了一下,赶紧翻出胶布,封住林子的嘴。黄毛笨手笨脚的,拿粗麻绳捆住林子。雷北没眼看,侧身掏了根烟,就一块垫脚石坐下,吐着烟圈。

黄毛完事了,弯着腰,谄笑着:“哥,人给绑好了。”

雷北踩了一脚烟头,鄙夷地看了一眼瘦弱的黄毛,走上前,扛米袋似的掮着林子。黄毛在前面给他打灯。

雷北一口气也不带喘,把人扛到山头,他卸货似地丢下肩上的人,在台阶处坐下,心情不大好,又想来根烟,后头的黄毛一边用腋夹着手电筒,一边敲锈迹斑斑的锁,一阵窸窣声响,在夜里无限放大,喇叭似的往外放,雷北站起来,推搡黄毛,一脚踹开了木门,锁链和锁完好的挂在木门上,随着木门“砰”地砸在地上。

雷北打了一下火机,借着火苗摸到拉绳,一拉,缠在柱子上的灯亮了。

“把人拖进去。”雷北淡淡说了一句,坐回台阶口。

黄毛拽着袋子,生拉硬拽的,脸涨得通红,终于把人拖进屋里,他直不起腰,手搭着膝盖,快速喘气,昏黄朦胧的灯光照在他枯黄的头发上,他一抬头,灯光晃到他营养不良的、瘦骨嶙峋的脸上,由于他急促地喘气,活像一口气上不来的将死之人。

“哥,人给弄屋里了。”

这地不算犄角旮旯,但算得上荒郊野岭。全是坟墓,一座连一座的,不是清明节,压根就不会有人上来。

“把门盖上,明天一早会有人来跟你换。”雷北掐了掐烟头,起身要走,“对了,手电筒给我。”

黄毛脸都僵了,但他还是恭谨地奉上手电筒。按理说这东西太招摇了,拿着总是不好的,但雷北不怕,他们敢绑架,就不怕惹祸上身。

雷北打着手电筒走了。

黄毛看着那一束白光越来越远,天连着地,黑漆漆的,黄毛打了个激灵,把薄木板搬来挡住入口,又找了张破椅子,坐在林子对面打盹。

不知走了多久,手电筒的灯暗了暗,估摸着是没电了,反正已经走到街上了,雷北走到垃圾箱,甩手丢了,走了几步,想到了什么,折回来,捡回手电筒,他把手电筒放在地上,一脚一脚地踩,踩了个稀巴烂,又一脚踹进垃圾箱底下。

他的脚底下是泥土,手上更不用说,一股令人作呕的恶臭味,但这个时候他哥应该还在和兄弟几个喝酒,他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回家吧,往好的地方想,没准他哥已经发现他准备定居的家被一把火烧了。

回家吧,回家洗个澡,明天一早,他还要去安慰他哥,不好好休息,明天笑出来了可怎么办。

他洗好澡,舒舒爽爽地躺在床上,又叼了根烟,才翻开手机,说起来,最近他的烟瘾很大,开闸洪水似的大。

好几通未接电话,都是他哥打的,他饶有兴致地看那一串电话号码,磕了磕烟灰,看到右上角的短信通知,是王佳雪的的短信—道晚安的,没什么特别的,然后是白薇的短信,简短的不像话,就一个“?”,看时间是九点二十发的,那会儿他拎着汽油,没空看手机。

烟很快就燃尽,他摁熄烟头,发了“。。”给白薇,便关灯睡觉了。

还没睡着,手机震动了一下,他掀开手机,翻盖手机都这么麻烦,他嫌弃了一下,屏幕亮了,是白薇的短信,依旧简短——“!”

他没回,关上手机,翻了个身,打算睡觉,可脑子里一直有几串数字在闪,他哥的号码,简单好背,他看了一眼就记住了,偏偏他刚才又看了几眼,这下想忘也忘不掉。

既然睡不着,干脆构思一下梦,一会儿做梦会顺畅一点。

雷南一脸震惊地看着被火烧毁的房子,然后瘫软在地,这个时候要不要崩溃地大哭呢?算了,他是不会轻易掉眼泪的。

没关系,这个时候我出场了,我在他背后得意笑了,然后走到他身旁,换上一副担忧的表情,我往前靠了靠,轻声问:“没事吧!哥。”

明天一定不能笑,千万要记住。

雷北再次提醒自己,然后在他构思的梦里无情的、忘我地大笑起来。

林子醒来,后背火辣辣的疼,像是刮擦了什么硬石,然后是头,隐隐作痛,嘴被胶布封住,喊不出声,手、脚被捆得死死的,她挣扎了一下,发现徒劳无功。

“林子,你醒了。”是吴仁义的声音。

林子又板了一下,算是回应吴仁义。

“没用的,屋子里还有一个人守着你,他们有备而来,没那么容易挣脱的。”与上一句比,这句声音小了些,还带了点叹息。

林子没有挣扎了,手腕处勒得疼,她用喉咙发出咕噜声,不是在说什么,而是想表示自己还活着,还能发出声音。

“绑架你的人叫雷北,还有一个黄毛,但他们不是主谋,他们是受白薇指使。现在黄毛就在你对面守着你。”

麻黄口袋里的人不动了,黄毛支着头继续打盹。

林子听到白薇两个字愣了。

“你要找许蔼是吧!”吴仁义站了起来,往窗边走,“但是盲目的找,是找不到的。除了性格、名字,你对许蔼还有那些了解,比如她的过往。”

“你还没发现吗?只要白薇在,许蔼就会消失不见。”

林子不由地想,在梧桐树下、在操场上、在教室里,在她遇到到白薇的那几次,许蔼好像都不在,记忆越发清晰,该把好像去掉。

突然,黄麻口袋里的人剧烈挣扎,还发出歇斯底里般的声音,像乌鸦在声嘶。黄毛霍地惊醒,心里一阵惊慌,几个来回的呼吸,他走过去,学人用脚踢了踢黄麻口袋。

里面的人一动不动,跟死了一样。黄毛脸都变了,他根本就没用力,怎么会踢死人,他蹲下来,伸出颤巍巍的手,黄麻口袋里的人动了一下,吓得他一屁股坐到地上,缓了几秒,他舒了口气,才从地上爬起来。

他坐回椅子上,不发声,目不转睛地盯着黄麻口袋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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