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都好久以前了，我早就没盯着他看了。”
穆红雨开口道，只是声音有点虚。
“……所以，又换目标了？”
“那肯定！”
这时候又理直气壮了。
“哪个班的？”
“你问这干啥？”
“……不干啥，就是看是不是小一认识的人。”
“就因为这个？”
“对啊，虽然你不在我们班，但你不知道，小一的朋友还是挺多的，而我又跟他挨边，他们说话我都听得到，我不想每天都听到被害人的诉苦，特别是我还知道犯人但我又不能说出去，那种难以言喻的心情，你体会不到。”
“额……抱歉啊小恬，没想到你会烦恼这个哎。”
“同一个故事，只是不一样的人名，换你天天听，你估计也不会觉得好受。”
“那你那个小一朋友，居然还听得进去，这么厉害！？”
“嘛，或许可以一直面带笑容地倾听他们的故事，又能与之共情，也是他的优点之一了。不过我更倾向于他可能是上一次没记住太多细节，导致下一次又当是新故事听了也不无可能。”
“毕竟小一是笨蛋嘛。”
白恬嘴角带着一抹弧度，明显心情不错。
“哪有你这样说在背后说朋友坏话还笑嘻嘻的，小心我给他说，然后不要你了。”
穆红雨见状，有点酸酸地说道。
“你敢主动去和他们交流的话，那就试试啊。”
白恬试着想象了一下：一只怯生生的小仓鼠迅速跑过大象的身边，然后说着声音又小又听不懂的语言，大象只是扇了扇耳朵，当做是一只蚊子没去管。
嗯，很形象，也像是目前的她能做到的事情——装作路人从陈千一身边走过然后嘴里有若蚊吟地念念有词期望对方可以听到。
也就只能做到这个地步了。
“而且，我多半也是在的哦。”
“你确定要当着当事人的面在他朋友面前说他的坏话吗？”
“……那还是算了。”
穆红雨闻言瘪了瘪嘴，没再多说什么。
但白恬还没忘记初衷，于是继续问道：“所以，原因你也清楚了，可以告诉我你的新目标是哪个班的了吗？”
“……你想知道？”
“因为好像很有意思。”
“你的很想知道？”
“……有点想。”
白恬稍稍迟疑，但还是回答的“想”，只是程度稍稍降低，让她以为自己只是因为感兴趣而问而非在意。
只是在刚刚还闷闷不乐的穆红雨看来，似乎不是那么回事。
“是你认识的人。”
“……我认识？小一不认识？”
“不，都认识。”
“……完了，我的耳朵又要被轰炸了。”
白恬面无表情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吐出的话语也不太精神。
见状，穆红雨露出了喜滋滋的表情，安慰道：“哎呀放心啦小恬，我还没出手呢！”
“你能出手那就不是你了。”
穆红雨脸色一僵，尴尬地笑了笑，随后轻咳一声。
“那是之前！现在的我不一样了！”她努力做出一副很有自信的样子，“我会做足万全的准备，一击必杀！”
“……别说的像玩游戏一样。”
见她这副志在必得的模样，白恬有些不敢看她，心情稍稍低落。
“嘛，也就随你了。”他加快了脚步，就像是要跟穆红雨远离，不想让其看到他现在的表情，“走了走了，回家了。”
“哎~小恬不再继续问问呢？”
穆红雨心情则是大好。
至少她从中看出了，自己这个青梅竹马在他心目中的地位还是不一般的，至少不比陈千一林惠惠差。
他很在意。
“不问了，没兴趣，反正最后看谁来小一这边吐苦水就知道是谁了。”
这是谎言。
“真的不问了？说不定小恬你再努努力，我就会告诉你哦。”
“……与其做那份努力，不如把那些时间花在打游戏看番上。”
“怎么会！在你眼中我还不如那些薄薄的纸片人嘛！？”
“别说我，你不也是？”
“额……小恬你误会了！我对她们的爱，其实是没有你深的！你要相信我啊恬！”
“……这句话，是我这十几年里从你这里听到的第114遍。”
“呃哈哈，我有说过这么多次嘛，我怎么不记得了……”
穆红雨讪笑，随后赶紧跟了上去，白恬此刻已经恢复如常，便放缓了速度，随她跟了上来，再次与他并肩而行。
“话说啊小恬，今下午我给你发消息，你怎么没回喃？”
“手机被没收了。”
“啊？”
“有必要这么惊讶么……”
看着又停下来的穆红雨，白恬无奈地停身回头看着她。
“不……不是。”
穆红雨挠了挠后脑勺，不好意思地笑笑。
“只是觉得，你们老师好严啊，什么的……”
不，少女只是觉得，从拥有对方好友开始就没断的联系，昨天刚被破今天重新续接起，然后又得是好几天的“对方无回复”状态——让她感到了些许不安罢了。
“是牧老师收的，你也小心点吧。”
耸了耸肩，白恬现在倒是没想太多，没觉得多可惜，毕竟没有几天就放寒假了，那时就能拿回来了。
“哦哦，牧老师啊。”穆红雨点了点头，“牧老师人很好，很温柔，就是有时候会比较严格……我不太擅长应对她。”
“你在学校里就没有擅长应对过除了我以外的其他人吧……”
“哎呀，你别一直抓着这事不放嘛，相信姐姐，这都不是事，总能克服的。”
“好好好，我信你。”
“别说这个了，我很好奇，你是怎么被抓的啊？”
见对话又要偏，穆红雨连忙踩刹车，将话题拉了回来。
“哦，这个啊。”
白恬想了想，觉得说出去也没啥，就当是提个醒了。
“就是牧老师用了个方法……”
白恬差不多把今天中午的事情原委讲了一遍，只是有意识地淡化了下林惠惠的存在，并且隐瞒了牧秋婷是林惠惠姨娘的事情。
只是苦了他亲爱的挚友小一了，被白恬又说了一次笨蛋。
他现在都还清晰记得，午休过程中，用校服盖着脑袋，额头因为抵着课桌卖力上着分的陈千一被巡查的老师掀开校服，随后顶着额头汗津津的红印，一脸懵地抬头看着老师，随后再一眨眼，手上一空的感觉顿时回了神，那般震惊失落以及游戏还没打完分就掉了的绝望表情……
真的是，绝妙地演绎出了学生被无故抓住玩手机并且正在做的事情被强制打断的痛苦。
哦不对，他就是学生来着，并不需要演。
一切均是真情实感。
